长安是大楚的都城,因地处长安乡,故名长安城,取意“长治久安”。长安作为大楚的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自然商贾云集,繁荣昌盛。高大的城城,宽阔的护城河,显得出这座城市的地位与荣耀。
现在正是黄昏,城南威王府的花园里,到处都开满了各色的鲜花。四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在忙着修剪边缘的枝丫。远处凉亭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白衣男子,一边抚琴嘴里还在轻轻的吟唱着,不知什么名的词曲。
鹿笑书四人到的时候,四个小姑娘忽然停下手里的活,—起瞪大了眼睛,盯着四人。一个小姑娘道:“喂,你们四人是来干什么的?”这小姑娘大大的眼睛,看来显得俏皮可爱。鹿笑书笑道:“花开得这么好,我来看看也不行?”
师师与鲁达看向月儿,月儿只是微微一笑。小姑娘眼睛瞪得更大,道:“不行,这里是威王府,不欢迎外人。”鹿笑书叹了口气,道:“女孩子不可以这么凶的,太凶的女孩子只怕以后嫁不出去。”
“所以我从来也不凶!”另—位小姑娘圆圆的脸,笑起来脸上两个酒涡,看来果然又温柔,又甜蜜。她甜甜的笑着,又道:“你既然喜欢花,我送你两朵好不好?”,鹿笑书笑道:“好极了。”有酒涡的这女孩子已走过来,甜笑着把手伸了过来,手里拿的不是鲜花而是把剪刀。
突然向鹿笑书刺了过去,这个又甜蜜又温柔的小姑娘,出手竟又凶、又快、又狠,鹿笑书吃了一惊。他连忙身子一转,就退出了七八步。另外一个小姑娘大声道:“这人看样子就不像好人,莫要放他走。”
她手里也拿起了把剪刀,刺了过来,她的出手也不慢。鹿笑书苦笑道:“这剪刀是修剪花草的,你们怎么能用来剪人?”他避开了几招,这两个小姑娘的出手却越来越狠,他忍不住想到身上被刺出个大洞来,并不是好玩的事。
就在这时,凉亭里那个白衣男子忽然出现,微笑着道:“他应该知道错了,你们千万不能真的剪死他。”那人剑眉星目英俊潇洒,看了看鹿笑书,又看了看月儿,带着一种如若清风般的笑意。两个小姑娘突然住手,凌空翻身,跃到他面前道:“公子认得这四人?”
白衣男子道:“嗯”
小姑娘道:“这个人是谁?”
白衣男子道:“你们难道认不出后面那位姑娘?”
小姑娘道:“郡主姐姐,月儿郡主?”四个小姑娘一起笑了,连忙过来拉着月儿。
月儿叹了口气,苦笑道:“你们四个小家伙,如果真在他身上剪十七八个洞,你们郡主姐姐就成寡妇了。”
小姑娘道:“谁叫郡主姐姐这么久不来看我们的?”
月儿道:“我哥哥身边,梅兰竹菊四大侍女,令京城无数英雄闻风丧胆,居然这么可爱,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那白衣男子道:“月儿别逗她们了,这就是我妹夫鹿少侠吗?还不介绍介绍。”
月儿羞红着脸道:“恩,这位也是鹿郎的妻子师师,我的好姐妹。这位是兄弟鲁达,这是威王府世子,我哥哥赵无双和他的梅兰竹菊四侍女。”
众人分别见礼。鹿笑书道:“笑书拜见兄长,以及四位妹妹。”
有酒涡的女孩子在月儿耳边,悄悄的笑道:“这郡主姐姐的驸马显然长着双贼眼,一张嘴却比蜜还甜。”
另一个女孩子也悄悄的笑道:“若不是嘴甜,我们郡主姐姐,又怎么会看上他。”
月儿瞪了她们一眼,红着脸道:“多嘴的丫头。”她亦嗔亦笑,似羞似恼,满天艳丽的夕阳,都似已失却了颜色。
赵无双道:“父王还在等着呢,随我来吧。”
威王如今已经须发皆白了,无论是谁与他初次见面,都不会把他和长安榜首联系到一起。在不是正规的场合,有许多人甚至会认为,他只是个平凡的老人。他在喜欢的年轻人面前,永远是和蔼可亲的,特别是在后辈面前。
月儿和鹿笑书就是他喜欢的年青人,而且还是自己的侄女和侄女婿。威王正在看着他,微笑着道:“你们应该时常来看看我的,听到你们遇害,老夫真是痛心疾首。像我这么大年纪的人,对你们已经没什么要求了,只希望你们相濡以沫,平安到老。”
月儿故意叹道:“我是想常常来的,可是哥哥总是不让我来。”
威王道:“哦?”
月儿道:“他今天就不肯带我来”
威王道:“为什么?”
月儿眨了眨眼,道:“哥哥怕我来了以后,伯父就不喜欢他了。”
威王哈哈大笑道:“还是那么调皮。”
威王一直打量着鹿笑书,脸上立刻露出严肃之色。道:“笑书啊,如今有什么打算?”
鹿笑书道:“也没什么打算,想请前辈在朝廷给安排个事情做。”
威王笑道:“还叫前辈?你是打算储存势力,伺机报仇吧?”
鹿笑书笑道:“真是逃不过伯父您的法眼,正有此意。”
威王道:“如今朝廷里也没什么职位对你有用,不过长安指挥使门下差一个判官,负责刑狱和抓捕,你既然改名陆文,就去做个陆判吧。”
鹿笑书道:“多谢伯父!”
这时小厮来报道:“禀报威王,长安指挥使周大人来访。”
威王道:“说着就来了,传!无双,先带你月儿妹妹和他们下去休息。”
赵无双道:“是,父王。”
片刻便进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身穿官袍,腰间挂着一柄宝剑。抱拳施礼道:“属下参见威王。”
威王笑道:“仲明,来来来,正说着你呢,你就来了。”
那汉子道:“不知威王说属下何事?”
威王道:“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此乃长安指挥使周仲明,这是故友之子陆文,刚刚说道让仲明安排鹿文去你那里做个判官。”二人见礼。
周仲明道:“判官之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既是威王举荐,属下到要考教一番。”
话刚说完剑锋已刺向鹿笑书,他出手很快,森寒的剑气已逼入眉睫。只可惜鹿笑书的出手更快,他的头部一偏,右手已拧住对方左臂。刺出的剑立即收回,又是一刺,剑锋距离鹿笑书的肋下要害已不及半尺。立即顿停,原来鹿笑书已握住对方手腕。
鹿笑书却连动都没有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眨,他知道这一剑绝不能再刺下来了。周仲明握剑的手上已凸出青筋,要将这一剑刺出显得很吃力。周仲明道:“只要我再用力,随时都可以把你刺出十七八个透明窟窿来。”
鹿笑书笑道:“大人可以试试。”
周仲明冷笑道:“哦?”
鹿笑书淡谈道:“只要在下再用力,可能大人手腕就没了。我看不如我们不如比比剑,却比这比内力好得多。”
这句话说出口,鹿笑书便退了三步拿起酒葫芦,喝起酒来。这时周仲明的剑已刺出,剑光闪动间,官服飞舞不停,整个人就像是变成了—片灿烂辉煌的朝霞,照得人连眼睛都张不开,哪里还能分辨他的人在哪里。
他的剑在哪里?若是连他的人影都分辨不清,又怎么能向他出手?鹿笑书第一次与他交手,已觉得他的剑法甚是诡异。鹿笑书心里在叹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剑法的玄妙,假如他今天没有亲身体验,也许永远不会懂得这种剑法的妙处何在。
可是他并不想体验得太多,因为这种剑法的变化实在太奇诡,招式实在太复杂,就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只要他露出一点破绽,只要他稍有疏忽,就很可能败在对方剑下,他想战胜只有凭一个字快。以快刀斩乱麻,以不变应万变。
鹿笑书连忙拿出看家本领,醉仙神功加上醉仙剑法,人与剑似已合二为一。只见剑光如飞虹,向周仲明直刺了过去,剑光辉煌而迅急,没有变化,甚至连后着都没有。他竟已将全身的功力都溶入这一剑中,没有变化有时也正是最好的变化。
周仲明人如彩霞,剑如流星,但却还是已来不及变化。他的人与剑,似乎已全都在鹿笑书这一剑的剑气笼罩下,顿时铛铛铛,满天的剑光飞舞,连拆数十招后,周仲明身形突然停顿,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竟不再出手。
鹿笑书也不再出手,也只是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看着周仲明。周仲明忽然缓缓道:“陆少侠剑法超群,我输了。”鹿笑书淡淡道:“这场若是武林争斗便是大人赢了,若是比剑,就已算我胜了。”周仲明道:“不错,最后这一剑之威,实在已胜过了我,但若是武林争斗,确实是我赢了。”
鹿笑书道:“承让。”
周仲明道:“但我却从未想到,你居然能使得出这么快的剑,敢问这是什么剑法?”
鹿笑书笑道:“这剑法本是我无意中创出来的。”
周仲明道:“真是英雄出少年,明日便去上任吧。”
鹿笑书道:“属下,多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