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又是一个,快要下早自习的早晨。
当其他同学斟酌着:待会下楼,去食堂买点什么,犒劳一下,早起贪黑的自己时。齐飞又在那盘算:到底自己是走还是不走啊?怎么老妈还没给自己答复啊?自己会在哪一个恰当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向老师和同学告别之类的,看是很近,却很遥远的事情。
呆呆的坐在那,对待英语单词是那么的漫不经心,甚至有点烦躁,尽管英语老师低频率的在七八班穿梭。
“小孩,你给俺买俩个烧饼,一份紫菜汤好吧?”一个饭盒挡住了齐飞的视线,“人太多,俺挤不动。”
“嗯。”显然,之前的情绪还是对齐飞有影响的。
“麻烦你了哈。”
“没事。”齐飞好像经常说这两个字。谁让对面的这个女孩是孟琪呢?效劳还是挺愿意的。
在孟琪期待而又崇拜的眼神的目送下,齐飞缓缓挪出了教室,刚才的事情就暂时先放一放。教室外面紧接着一阵喧哗牢骚声。
“怎么这么慢?你回头看看,教室还有几个人啊?你看那边,我班的都买回来了,真是的。”还有谁能这样糟蹋齐飞,习军呗,语速惊人。作为中国同胞,齐飞惭愧,没听清的还是太多了。
“话真多,都背一早晨了,不累吗,还没完没了呢?烦死了。”还是这话管用。
实在是没什么胃口,齐飞要了一份盒饭,顺便为孟琪打饭。买完饭,才发现,餐厅里空位不多了好像。师傅的叫卖声,数不胜数的上唇、下唇与口腔共鸣声,顺带而出的各种聊天腔调混成一片。瞬间,齐飞的头都大了。
“哎呦,人怎么这么多啊,好不容易找到个地方,还这么乱,这么吵。”
齐飞哪管这么多,早吃完,早点走人,省得更心烦。这下可好,早晨本来就心烦,再加上食堂乱糟糟的,就可想而知了。习军又来这个实在是烦上加烦了,脑袋乱死了。
“哎,习军,接着我点,烫死了…快点来不及了…”齐飞烦得要死,虽然饿,但还是想来点汤喝。
好嘞,来了,你扔吧,我能接住。是那样的自信,微笑着,睫毛眼看就主要遮住了可以忽略不计的小眼睛。眼睛遮住了还能借助吗?才怪呢?
整间食堂突然变得静静的,说话的人的嘴巴忘记了有规律的一张一合;吃饭的人举着筷子,悬在空中,张着还残留未咀嚼完的食物的半开的嘴巴,呆若木鸡。齐飞也是,首先一惊,尔后一叹,本能做出双掌相互撞击的无意识动作,引爆全场的气氛。
原来,齐飞双手一挥,手中的瓷碗,做出难度系数极高的旋转翻滚N周的高难度动作,而汤不溢,无它唯手熟尔,估计齐飞手是被烫熟了,才会有如此惊人之举。
习军也不含糊,作为四糗之首的“喝汤喝一怀”,反应敏捷的他,熟习铁砂掌,自幼,小case当然不在话下。粗手有条不紊的抻(chen)出,先是碗,停止了先前的不规则运动。碗未停稳,伴随着手势,在空中飞舞,煞是有武侠的风味,空中飘逸、散着热气的饭汤,还是规规矩矩的回到了碗里。
看在眼里的齐飞,不禁感叹自问,普天之下,除自己之外还有人能做到这样吗?今天似乎找到了答案。
托碗大侠,立在那,还不忘,振振有词:“别闹了,快到碗里来。你还有我?”
好恶心啊。
“这么慢,差点让你害死,烫死了都。”
不过,毕竟是,拯救了一碗汤,避免了五角钱的浪费,好样的。
不过,想象终究是想象,齐飞当然是希望习军能够挺身而出,像大侠一样的挺身而出。
可是,还是……
此刻,时间变得灰常的慢,就像卡带了一般。
两人就像太空舱对接一样,应该是非常的准确吧,毕竟在一起好多年了,说得好听点,有着夫妻般的默契吧。
不然
哗哗哗……
两人就要连在一起的时候,还是有一素未谋面的姑娘及时阻止了这一切。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轻轻的撞了一下,就一下,而已。
可就是这一下
汤洒了,就洒了吧,由它去吧。
就像媳妇和母亲都掉进了水里一样,齐飞就退两难。没办法,只能选一个。齐飞双眼一闭,一狠心,还是抓住了一只碗。
如释重负,毕竟汤是自己的,碗是人家的。碗碎了,还得赔给人家,这样不好。有这样经历的,都懂得,如果你笑了,就说明你也是办过这事的人,对吧?
如果齐飞没记错的话,那女孩,还是挺漂亮的,而且很有礼貌,很热情,非要再给齐飞补一碗来喝。不过,齐飞可没再来喝一碗的心情了,是的。
这下齐飞,开始有点心烦,意乱了。
一只沾满饭汤的空碗放在盒饭的旁边,齐飞在一旁干吃着,味同嚼蜡,还不时的看一下,右手边的餐盒,生怕它也会有之前类似的遭遇,烫的够呛的小手还在间歇性的颤抖,还不忘把它向里面推一下。
“咱学校安排的这叫什么时间啊?你看看这么些人,这么挤,哪还有吃饭的心思啊。我反正没有了,你还有吗?”
齐飞低着头,缓慢的嚼着干硬的米饭,旁若无人,表面看来静静的,心里则乱成一片。盒饭里的菜,不如说是,大杂烩。齐飞失望极了,拿着筷子,在饭盒里飞舞,把不爱吃的不速之客,全部驱逐出去。挑完了,好像也只剩下了,白花花的米饭。好尴尬,齐飞终于明白皇帝新装里面结尾时,爱美的皇帝先生的复杂心境了。
“干脆,就别上早读了是吧。也让爷美美的睡上一觉,上午好有精神学习啊。”
“这几天,我都困死快了,都没怎么听课,光玩了。”
拜托,你怎么还说个没完啊,真是的。
“我都不想上了,你呢?”看似是句,吐槽的玩笑话,却像利刃一样,误打误撞,刺到了齐飞的痛处,好像齐飞的一切,都被洞穿了一般。
“那你TM来着上学干嘛,还不快滚。”伴随着两根筷子与瓷碗的撞击声,齐飞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么一句。他本来是想起身说一句话,挡住来势凶猛的利刃,谁知不妙,他的这句也不好听,挡是挡住了,难免会撞击出火花,而且还是四溅的火花。本来终究是本来,但发生的已经发生了。
这件事情,验证了星星之火,确可燎原。
齐飞起身,愤愤的离开了。
脑袋一阵空白后,还是后悔了。
哎,可惜那盒,嗷嗷待“捕”,没吃完的盒饭了。
完全没有顾及周围人的反应。这位帅哥的莫名其妙的离去,会不会带给周围吃饭的人的脑海几许波澜。他们会不会想这是谁?就在自己专心张嘴吃饭的间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然而,现在,这一切,变得不再重要。
这一幕,让习军有点措手不及。怎么说风就是雨啊?今天他这是怎么了啊?
还没想完,齐飞又回来了。
习军都愣住了,眼睛直直的看着齐飞,但嘴巴还是本能咀嚼着食物,不知道是心有余悸,还是喜出望外。
来道歉的?来和解的?
不是,也不是呢。
给别人带饭的饭盒,倒是非常淡定的躺在那。这不齐飞又回来拿这个,不然,就会有人饿肚子了,得罪不起啊,实在是。
哎,让好多人都误会了,真是不好意思。
拜托,我不是来道歉的,看清楚了,我是来拿饭盒的。
齐飞走出食堂的时候,身上放松了好多。自己哪里错了啊?只是可惜了,那半盒未吃完的盒饭了。
哎,无知的少年,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还不以为然。
不知不觉中,到了午饭时间。
齐飞在正确的场合,还是在不正确的时间和习军相遇了,想说的自然是太多。但,话语还是,千呼万唤“未”出来。
这一次,与习军擦肩而过,两人肯定会错过很多的好故事,这是必然……
有些话这次不说,下次见面,想说都难了,大家千万不要学齐飞,有时候是冲动了点。
齐飞徘徊在食堂里,一遍又一遍。
为什么?
这孩子,饭卡里没有钱了。恰好,老板还不在,没地儿充钱啊。这不是,惩罚是什么啊?
还好,撑哥和丕贤及时出现在齐飞的眼帘,他们俩真好,照例,齐飞还是违心的赞扬了他们俩一番。没办法,人一饿了,嘴巴就是这么不靠谱,不讲原则。
心情很是烦躁,齐飞明明吃的饱饱的,但还是无精打采的走出食堂,揣着裤兜,还是很在意的拿出一张纸条来,这不是前几天问妈妈要的,通知书上的学校招生办公室电话吗?
午饭时间,无事,骚扰一下,自己未来新学校的领导。
嘟嘟……
电话另一旁传来,一中年男子,懒洋洋,粗粗的的声音,听起来,声音不是很饱满,嘴巴好像被占用了。午饭时间,打扰领导,实在是不应该,齐飞想到这里还是满怀歉意的,不怀好意的窃笑了一下。
“喂?哪位?什么事情啊?”一听,就是领导的范,十足的,霸气。
“老师您好,我是新生。我只是想问一下,新生报到最晚可推迟多久啊?”齐飞倒是气短了。
“你有什么事情啊?什么事情能比报道重要还?小孩子还有什么重要的事啊?不能让让道,放一放吗?……”老师拜托,学生只是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罢了,没必要这么麻烦吧。
“额,老师……”齐飞这几个字好像有点强硬,很明显和这位老师语重心长的谆谆教导必然联系吧。
双方貌似都有点不耐烦了,学生没有从老师拿得到想要的答案,而那位老师好像也坐不住了,什么事能比学生的事情大啊,况且你还在上班,这是你的工作。
不要怪学校,要怪就怪哪位老师?
印象肯定坏透了,尤其在齐飞这里,会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放大后果。(这老师怎么这样啊?这学校……)
学校怎样尚且不论,态度问题,连锁反应就没办法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