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看见燕生,倒是注意到他身后的宿兮等人,苏七面色骤然一沉,低低道:
“怎么又是你们?”
冤家往往路窄,记得上回在英雄府时也是这么一个情形,陶木晴此人并不怎么记仇,但因得是苏七,多少心里也有些不快,故而并没开口。一旁的十三猫似乎认识她一般,无奈的摇头笑着,轻声嘀咕:
“这个姑娘……倒也真爱惹事儿啊。”
闻声,陶木晴不看好的侧过脸:
“横竖都有人替她收拾烂摊子。”就比方说现下的石胜,可算难为他了,自英雄府自琴天城,这一路指不定帮她挡了几回刀子。人生出来,这命便就是注定了的么?注定了她此生是无忧无虑的大小姐,而人家只能是给她善后的家仆,时不时还得挨她的骂……凭什么?
陶木晴满心愤慨,但又转念一想,毕竟她刚刚丧父,自己这么腹诽反是有些过了,于是也闭口不言。
而宿兮因得上次陶木晴曾与他提过苏岛主欲将苏七许给他,若是自己出面说些什么,恐引她多心,即便心头也知晓她并非那般性子的人,但多少也有些顾及,所以只是淡淡一笑,也没说什么。
一时间众人无言,故而场面上甚为僵硬,石胜死死把苏七护在背后,拿刀在胸前挡着,一脸凛然看着对面的二人:“几位少侠,此番是我家小姐多有得罪,在下在这里给几位陪个不是,望能海涵,勿再相逼……否则……否则休怪我刀下无情。”
苏七狠狠扯着他衣服,气得牙痒,怒道:
“石叔,你和这些人讲什么道理啊!他们不就是图个嘴上爽快吗?索性,看我拔了剑,把他们的嘴巴都割下来给你下酒吃!”
“小姐……”石胜着实头疼。
由于她如此态度,自然是引得周围些许人的不爽,方才被她追杀的两人看得形势逆转,瞬间有恃无恐起来,挺直腰背对回嘴:
“好,苏大小姐这话说得狠了。我们哥俩也不是吃素的,之前看你是女子让你几分,现下……还不知是谁客气不客气了!”
“好啊,你以为我怕你?”苏七向来吃不得激将法,一把推开石胜作势就要开打。那边的燕生看得着急,又见宿兮等人一点动静也没有,自没料到他们是如何心事,只焦心跺脚道:
“三哥,咱们倒是帮帮人家啊……”
宿兮并不知燕生对苏七上心,听他这么一说,倒觉得奇怪,还未来得及开口问话,十三猫就出声笑:
“我说燕小兄弟,你着个什么急呢?人家是人家,又和咱们没什么关系,干什么要去趟这摊浑水啊……”
不想,对此燕生对答如流,连半个结巴都没有:“诶!话不能这么说呀,江湖朋友一家亲嘛!好歹也有过几面之缘,见得别人落难我等岂有不帮之理?再说……你瞧瞧,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弱女子……十三大侠乃是盗侠,你这侠义的名头武林上人人皆知,难不成……你要见死不救?”
“我……”后者头一遭被人噎到,十三猫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他可是不觉得苏七到底何处像个弱女子了,况且,守着她的那个家仆看起来就不是个简单的货色,如何要他来担心?
这边燕生还未及说服,苏七早就耐不住性子挥剑刺了上去,只见她袖子迎风一抖,踏墙一跃入空中,如灵蛇般窜来,翻身直逼前面一人咽喉之处。那人眼睛突然睁大,吃了一惊,忙快速往后退,眼见里的陶木晴这边越发近了,她暗道不好,赶紧拉着宿兮闪到一边。
那人退了好几步稳住脚跟,立马也拔了剑欺身上去,周遭一群人很识相的让了地方与他二人打。
苏七使得是正正经经的正派剑法,一招一式挂得稳当,可那人似乎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门派,以这声东击西的法子攻她,倒让苏七应付得很是吃力。
且她每次身形一转都要注意此人会不会从别处偷袭,加之这又是个男子,力气大她许多,拆了几十招后,苏七明显落了下风。
陶木晴当然看得明白,心里只笑这姑娘当初说她放暗器是小人所为,如今人家实打实和她使诈,她反而一声不敢吭了,现落得这么狼狈,不知她可还觉得那日之话有理?果真这正道人士也就嘴上讲道理好听,要真和人拼起命来,不过是个绣花的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