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仰头四处扫视,忽见得不远处有三人踏着屋瓦而来,前面二人时不时惊恐地往后看,紧跟在一丈开外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怒容满面,一手持着剑,另一手捡着什么东西就朝前面扔。想来方才那些碎石也是她手里掷出来的。
待走得近时瞧清楚她面容,陶木晴微微有些惊讶,不觉喃喃道:
“是……是苏七?”
听她此话,宿兮眉峰蹙起,心下情绪有些复杂。
街前气喘吁吁地跑来石胜,一抹额前的汗珠,不住向苏七唤道:“大小姐……莫要再追了,大小姐!”
屋上只顾跑的两个人见楼下围观者众多,思量一番方哗啦啦飞身下来,寻了个空处,在地上落定。身后的苏七理所当然也随着下来,举步就要擒他二人,可但见这两人不逃也不躲,反是回身过来,与苏七拉了一定距离,咬牙切齿道:
“苏大小姐,你都追了我二人两条街了,也算是够了吧!”
“是啊。”身侧那人亦是怒目而视,抹了抹嘴角残着的血迹,附和道,“我们看着你是个女子才不与你计较,你若再这般纠缠,休怪我二人不客气了!”
“谁要你客气?”苏七冷哼一声,一剑从胸前挥过,横于手上,“是你们侮辱我爹在先!”
对面一人直叫苦,很是不悦上前一步:
“苏大小姐你也太过分了些吧?我等不过就说‘如今苏岛主一死,凌风岛如今气数将尽’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实,谈何侮辱你爹了?再者,适才我们兄弟俩也道过歉了,是你纠缠不休,蛮不讲理。”
周遭不少看好戏的人当然也多少听说了凌风岛出的事儿,其中一个倒也不忌讳,朝着苏七冷笑:
“俗话说得好,树倒猢狲散。你凌风岛又不是什么仙岛,连说也不让人说了不成?”
“苏小姐爹爹死了,不好好在家中守孝,跑这儿来凑什么热闹?口里嚷嚷着不许人侮辱你爹,指不定谁侮辱谁了呢……”
“……”
“你!”苏七气得脸色发白,连话也说不出。石胜看势头不对,赶紧挡在她身前护着。
客栈前,这地上的燕生好容易才恢复了神志,捂着头上的那鸡蛋大的包直叫疼:
“三哥三哥……”
宿兮忙回神过来,俯身拉住他:“我在。”
“你快给我瞧瞧,这包厉害不厉害?可有毁了我的容?”他急急抓着宿兮的手,伸长脖子给他看,愁容满面。
“……”宿兮仔仔细细往他脸上看了一遍,一边儿的陶木晴很宽慰他,拿了帕子和药酒替他擦拭:“不怕不怕,就是看着奇怪了点儿,不怎么吓人的。”
宿兮:“……”
“啊?!……”燕生哪里受得住这个,他可最为在意这张脸皮了,以往小心翼翼保护了多久,听得陶木晴如此一言,当即觉得心如刀绞,跳起来就要发火。
“是谁啊,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扔石头砸了爷爷?!”
那面苏七本就是一肚子怨气,听得有人这般叫问,当即脱口怒道:
“是本小姐,怎么了?!”
“你……”燕生拨开人群就欲上去理论,怎料当见此人相貌时立马傻了眼,在原地怔了约有半刻,随后怒容消减,只挠着头讪讪笑道:
“是……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