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家别墅区正对着白子月小楼的正前方的树林里,军绿色的帐篷里放着十几台监控器,全景监控白子月附近的一切动静。
夜煜城看着白子月坐在了阳台上,看她喝着咖啡小脸上平静的表情,忍不住抿了抿唇角,眼角余光看到了另外一个监控器的时候,刚好看到白鹤轩和白鹤鸣一前一后的离开,略诧异了片刻,眼底有兴奋的光芒闪过,他发现了!
阳台上,全然不知自己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保护着的白子月正微微垂眸,掩饰掉自己的全部情绪,认真的听着春华讲故事一般的叙述。
“大小姐来的时候才七岁多一点儿,很乖巧可爱的,老爷喜欢得不得了。”提起夏暖,这么多年在春华的心里她一直都是大小姐,即便后来夏暖嫁给了少爷,正式成为了白家的少夫人。
“大小姐与别的小孩儿不同,她出奇的安静乖巧,从来到这里第一天开始就要坐在阳台上,总是眺望着远方。”
白子月端起咖啡送到嘴边就停下了,问:“从小就喝咖啡吗?”
春华像是回忆了一下似的,点头:“对,大小姐虽然是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但给人的感觉家教超乎寻常的好,那么小的孩子从来都不需要任何人帮助,很独立也很有品位的。”顿了一下,春华忍不住笑了:“大小姐喜欢自己准备每天的衣服,从不让任何人给任何建议,整个白家能和她谈得来的怕是只有老爷了。”
白子月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也许就是缘分吧,只是母亲是不是从小就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嫁给白鹤轩?
“对了,大小姐有一本相册,还有一间画室。”春华看着白子月一直都波澜不惊的小脸,试探的问:“大小姐想不想看看?”
白子月抬起头,笑了笑:“嗯,华姨,我只看看相册吧。”
“好,好,我去拿来。”春华说着,立刻回去了房间里。
白子月手指在咖啡杯上缓缓的滑动,她是紧张的,这种紧张带着她都说不清的酸楚,自己突然就成了养女,生命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一点儿印象也没有的亲生母亲。
春华拿过来相册放在桌子上,站在一旁。
相册是巧克力色镂空的相册,很平常,应该是小店里十几块钱就能买到的那种,不过保存的非常好。
轻轻翻开第一页,整个人就愣住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白家人一个个见到自己都一副惊讶不已的表情了,自己和照片扉页上的小女孩简直就是复制粘贴!
七八岁一直到最后一张穿着婚纱的样子,白子月身上一层一层的起着鸡皮疙瘩,心也揪成了一团,如果到这时候自己还不相信照片里的女人就是自己的母亲的话,老天爷都会看不下去了吧?
其实,也有不同,照片里的夏暖眼神是安宁的,心事重重,这样的目光是从第一张照片上就能感觉到的,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份感觉越发的浓郁了。
缓缓的合上了相册,白子月抬头看着春华:“华姨,我们真的很像。”
“对,太像了,大小姐啊,你的到来一定会让我们这些一直都想念着大小姐的人,心里安慰了许多。”春华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了,带着几分哽咽。
白子月站起来,轻轻的拍了拍春华的手臂:“华姨,我是我,她是她,不过我很感谢华姨这么多年如此想念她。”
春华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了白子月的背影,那么娇小却带着几分坚定,她终究不是夏暖,春华眼底情绪复杂极了。
又来到那扇锁着的门前,白子月停下脚步,良久才转身回去了自己的房间,关了房门,倚在门上才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溢出。
许多事情,她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那个梦境里的女人就是自己的母亲,她的目光慈爱、温柔还有歉意,每一种情绪都是因为自己。
而她,时隔多年之后才知道,原来她与亲生母亲曾经有过生死离别。
泪水顺着眼角一滴滴的落下,最后成了两条小溪一般,血浓于水的感情已经让白子月无论如何也不能退缩了。
夜煜城的态度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母亲的离开和白家人脱不了干系,所以,他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放弃过报仇,母亲救了他,他都如此,母亲生养了自己,自己更要查出当年的真相!
洗漱了一下,又拿出来冰块冷敷了眼睛,确认自己没什么破绽之后,白子月才下楼。
楼下,白震庭正在侍弄小花园里的蔷薇花,阳光洒在他花白的头发上,映衬着他认真的侧脸。
白子月走到旁边,拿起了浇花的水壶,在白震庭后面给花洒水。
“小曦啊,你也喜欢这些话吗?”
白子月放下水壶,过来搀扶着白震庭:“不喜欢,不过爷爷这么辛苦,我舍不得。”
白震庭坐在小花园的石凳上,看着盛开的蔷薇花,缓缓的说:“是啊,花儿是美,可是有刺,很多人会因为这些刺望而却步了。”
“植物都会想尽办法保护自己,为了生存。”白子月给白震庭倒了一杯水:“求生的玉望是大自然通用法则。”
白震庭赞同的点了点头。
祖孙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坐着,偶尔会有说几句话,这一个上午有些慵懒散漫的过去了。
“小曦啊,多休息几天,家庭教师就要来了,为了以后也要多学一些知识才行啊。”白震庭抬起手看着自己手上的老年斑摇了摇头:“爷爷能保护你的日子不多了。”
白子月很感激白震庭,但更多的是疑惑,他对自己的母亲太好了,就算是母亲离开了那么多年,老人家也从不曾放下过,这该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
“陪我去书房。”白震庭站起身。
白子月立刻跟上来,两个人走出了小楼,白震庭的房间在整栋别墅区的正中间,这一栋楼古朴大气,透着几分让人望而生畏的感觉。
书房除了书柜之外,还有几张照片,其中挂在最显眼的位置的一张照片上的女人,竟很像夏暖,或者说很像自己!
白子月停下脚步,不由自主的。
白震庭看着她,叹了口气:“她不是暖暖,是我一位失散了多年的故友。”
白子月:“……!!!”
难道,这就是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