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安不明白为什么会梦见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而且,梦里的他们还是那样相爱。现在,她从梦里出来了,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活生生的,他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面对。
想着想着,余生安的脑袋更加混乱,思绪纷杂的就快炸了,他一甩头,将所以思绪抛开。
先不管了,救人要紧。
他便抱起怀里的礼允儿,趟着溪水,慢慢走上了岸。
马乐跟在余生安后边,一路踩着水,也上到了岸边,上岸之后,他不由自主的地狂抖着身体,将身上流淌着的大部分水分甩掉。
他突然停了下来,有些无奈,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只狗了。
抬头看了看余生安,就见他刚一上岸,就将那姑娘平放在了地上,轻轻摇了摇,道:“喂,姑娘。醒醒,醒醒。”
礼允儿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嘴里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把余生安吓了一跳,马乐远远的也看见了,着急忙慌的跑到了他们两人身前。
眼里满是焦急,马乐看着余生安,希望他能想想办法。
余生安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他也慌了手脚,不明白这姑娘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又昏迷不醒的躺在溪水里,看她昏迷中口吐鲜血的样子,似乎是受了不轻的伤。
一切都想不明白,余生安便四处看了看,发现也没有其他人,只有溪水边趟着一把长剑,而且应该也是这姑娘的,他走过去将长剑捡起,抽出剑刃,看了看,是一把稍显花哨的薄剑,却还是不能识别这姑娘的身份。
回头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礼允儿,见她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余生安一咬牙,蹲下身,将她背在身上。
又回头对马乐说道:“豆子,回家。”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背着礼允儿一路小跑着朝家的方向跑去。
马乐张了张嘴,又想起自己不能说话,这才作罢,无奈一摇头,便也撒开四脚,跟在余生安身后,朝家的方向一路跑着。
沿着小溪一路往前走了许久,又翻过一个小山包,这才看见了隐藏在密林之中的家。
到家门口的时候,马乐和余生安都已累的呼呼直喘大气,因为背着一个人的缘故,余生安更是累的半死,汗水混着衣服上的溪水,还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流。
虽然如此,马乐和余生安却不敢休息。
跑在前面的马乐用头将虚掩着的院门顶开,后面的余生安便火急火燎的将背上的礼允儿背到了里屋,将她放在自己的床上平躺着,做完这一切,才有片刻时间喘息。
这一通忙活下来,礼允儿却依旧昏迷不醒。
看着躺在床上,呼吸渐渐平稳的礼允儿,站在床边喘着粗气的余生安和马乐,突然都发现了一个很尴尬的问题。
这姑娘身上的湿衣服,脱?还是不脱?
马乐抬头看着余生安,余生安也低头看着他,一人一狗就这样大眼瞪着小眼,面对这个棘手却又不得不解决的问题,都有一种狗咬刺猬——无处下口的感觉。
互相看了一会,余生安虽然知道,问马乐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却还是努嘴示意了一下床上的礼允儿,逃避地问道:“豆子,这姑娘的湿衣服咋办?”
马乐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虽然他是很想说,“我来”,但一看自己的狗爪子,他就只剩无语问苍天了。
余生安却会错了意,有些纠结地说道:“那不脱的话,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这姑娘好像受了挺严重的伤,湿衣服穿久了怕是会加重她的伤势啊!”
想想也是,脱还是不脱,这是一个问题。
余生安看了看被他带回来放在桌子上的长剑,见这姑娘随身带着一把剑,怕是一个会武功的人,要是把她衣服脱了的话,等她醒来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不脱的话,她的伤势又可能会加重,实在是不敢冒这个险。
想来想去,余生安还是没有办法,要是有个女人在这就好了,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可惜他俩一个是男的,一个是狗,还是只公狗,想想也是无奈。
马乐见余生安还在哪里沉思,虽然心中不情愿余生安给礼允儿脱衣服,但一想到自己是一只狗,便渐渐打消了胡思乱想、想入非非的念头,老老实实的当一只狗。
他见余生安还在犹豫不决,气的他真想上去给他一脚,心里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连这一点都想不通,还当什么的人,不如咱们换换,你来当狗,我来做人,我肯定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大不了等她醒了,跟她说清楚不就得了,看她一身华装,恐怕也是大户人家的大家闺秀,肯定也不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主。”
想着,马乐对余生安“汪”的叫了一声,对他点了点头。
见马乐点头,余生安咬了咬牙,好像用了莫大的勇气,才下定决心,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好。”
转身就要去给礼允儿脱裙子,突然他脑袋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看起来有些自欺欺人的主意。
马乐就看着余生安把一旁的被子拉了起来,盖在了礼允儿的身上,然后就犹犹豫豫的把手伸进了被子。
一触到礼允儿有些冰凉的身体,余生安的手一僵,又收了回来,他转头看了看蹲坐在门口的马乐,似乎是有了退意。
马乐一看余生安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搞不懂,余生安为什么要如此正人君子,难道一个人的性命比一个正人君子的名声还重要吗?何况在马乐眼里,余生安根本就没了名声这个东西。
而且这事只能是事急从权,算不得乘人之危。
马乐却不知道余生安为何退宿,在余生安心里,这个从梦里面走出来的姑娘,就像一个迷一样,似乎冥冥之中,他们两个人有什么联系,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联系,但余生安不想闯入她的世界,只想等她醒来,然后离开,恢复一个人的生活。
因为,他害怕自己灾星的身份,会给这个美丽的姑娘带来什么不幸。
不招惹,不熟悉,便不会痛苦。
马乐当然不知余生安心中所想,见他退宿,对余生安龇了龇牙,示意了一下床上的礼允儿,威胁着对他点了点头。
见最好的朋友都逼着自己动手,余生安无奈,只得放下心中顾忌,再次将手伸进了被子。
招惹便招惹了吧!也许这都是命中注定的。
双手微微颤抖,余生安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将礼允儿裙子上的扣子一颗一颗的解开,然后向两边一拉,裙子便完全松开,露出了里面的贴身衣物,他伸手将湿漉漉的白裙子从礼允儿身下扯走,便再没了勇气去触碰她的贴身小衣。
转头将礼允儿的软底长靴脱下,余生安将被子给她盖好,叹了口气,拿起裙子和长靴,走出了里屋。
马乐看了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礼允儿,又看了看拿着她衣物去晾晒的余生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便趴在门口,两眼望天。
晾完礼允儿的衣物,余生安走进厨房,生火熬了一碗红糖姜水,打算给她驱驱寒意,防止她因为穿着湿的贴身衣物而感冒。
马乐趴在门口,看着余生安将滚烫的红糖姜水端到床前,礼允儿依旧昏迷不醒,余生安无奈,只得拿了一个勺子,舀起一勺红糖姜水,轻轻吹了吹,待红糖姜水凉了些,这才捏着礼允儿的嘴巴,将姜水喂了进去,如此反复喂了许久,一碗姜水才终于见了底。
替姑娘擦了擦嘴角溢出来的红糖姜水,余生安这才端起空碗,又回到了厨房,生火做饭。
阳光依旧炙热,时间已到了下午,余生安和马乐还一日粒米未进,肚子已经饿得没有了知觉。
吃完饭后,马乐留在家里看家,而余生安又马不停蹄的上山去了,虽然表面看不出礼允儿哪里受了伤,但看她口吐鲜血,想是应该受了内伤,关于武功这方面余生安不懂,他也只能上山找些活血化瘀、活络筋骨的草药,来帮礼允儿养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