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捱到晚上,搂过温香滑软的身躯,郑晖身下一跳一跳,炙热的温度似乎要灼烧起来。
感觉到身前有手指技巧地滑过敏感,唐枝轻轻地挣了挣,谁知不挣还好,刚一挣动,便有湿热的嘴唇贴在后颈,或轻或重地嘬弄起来
“你爱不爱我?”
剧烈的快感到来之前,唐枝仿佛听到耳边响起一声。
次日醒来,唐枝打水洗脸时发现,双颊透着鲜艳的红晕,仿佛最上好的胭脂涂在瓷白的肌肤上,端的是明媚动人。记起昨晚的情事,禁不住脸上一热,整张面孔愈发鲜艳动人。
在郑晖的悉心照料下,唐枝由每日行一段路程便吐一回,变得一整日下来也吐不了一回。渐渐竟然习惯了在路上的日子,清晨或傍晚时,便会掀开车帘坐在边缘,欣赏美丽的风景。
直到这日,在行往支州的途中,忽然下起了大雨。瓢泼的大雨从天而降,很快将来不及将马车停在树下的郑晖浇了个透。衣服湿了自然不能再穿,郑晖将马儿拴好,抬脚进了车厢。唐枝已经拿出一套干爽的衣服,车厢内空间狭小,外面又不能出去,只好别过头,不去观看。
郑晖眼中闪过笑意:“你我夫妻一体,竟还有哪里是没有看过的?”
“呸!”唐枝扭身不理。
郑晖朗朗而笑,笑声混合着哗哗的雨声,竟有一股令人忍不住贴近的温暖的感觉。
“啊!谁在前面?快来帮帮忙!我们的车子陷入泥坑里了!”
忽然,后面传来一个女子尖叫的声音,仔细听去,竟有些耳熟。
“这样巧?”唐枝略一回想,便记了起来,那声音莫不是之前遇见过两回的娇纵少女?
郑晖也感到讶异,没有多想,起身出了马车:“我去瞧瞧。”
正是先前遇见过的文雅男子与娇纵少女,因为马车太过华丽,很是沉重,书生气的文雅男子与赶车的马夫一齐用力,也不能把马车从坑里赶出去。正焦急之中,忽然听到前面传来大笑声,少女如遇救星,连忙大喊起来。
见着来人是郑晖,少女不由一怔,请求帮忙的话便有些说不出口。倒是她的兄长狼狈之中不忘一拜,恳求道:“恳请兄台助我等一臂之力,先前舍妹多有得罪,在下一并道歉。”
“好说。”郑晖几步行来,方才换上的干衣已经湿透,将下摆塞在腰间,来到陷入泥坑的车轮前,“退后!”
说罢,蹲身扛起车身,咬牙吸气,下盘用力,“喝”了一声,马车便被抬起来,顺势出了泥坑。
“兄台好武艺!”文雅男子大喜,不禁敬佩地道,“在下姓赵名云芝,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郑晖。”
“多谢郑兄仗义之手,小弟在此谢过!”赵云芝拱手拜谢。
这时,少女也走了过来,抹了抹额上的雨水,学着赵云芝的模样拱手清声说道:“我叫赵茹儿,多谢郑公子仗义援手,先前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郑晖点了点头:“客气。”
大雨如瓢泼一般,郑晖怕唐枝担心,没有多说便疾步赶了回去。唐枝没好气地又递过来一件衣裳:“这次再湿了可就没有了。”
恰巧,随后跟来的赵云芝听到,连忙说道:“累郑兄湿衣,都是我们之过。如果郑兄不嫌弃,小弟有衣服——”
“郑公子行侠仗义,如此人品,怎会有你这样凶残的妻子?”赵茹儿从前看不上唐枝,方才见了郑晖的勇猛,更加觉得唐枝粗俗,配郑晖不上。
“哪里来的白眼狼乱叫?”哗哗的雨声中,一个清冷的声音透过雨帘传来。
赵茹儿闻声大怒,走上前指着被风吹动的车帘道:“你骂谁是白眼狼?救我们的人是郑公子,与你这恶婆娘何干——”
“我好心救你二人出泥泞,你们却辱骂我夫人,是何道理!”郑晖刚要踏上马车,闻言收回长腿,站在马车前看向赵云芝沉声道。
“郑兄,实在对不住!”赵云芝面露惭愧,对赵茹儿斥道:“茹儿,向郑兄与郑夫人赔罪!”
赵茹儿的脖子缩了缩,不甘不愿地垂下头:“郑公子莫怪。”
“舍妹顽劣,言词无状,请郑兄与夫人不要与她一般见识。”赵云芝弯腰作揖愧道。
“谁与白眼狼一般见识,倒显得我们是畜生了。”唐枝冷淡的声音又传来,“你上不上来?与这样没教养的人啰嗦什么?”
郑晖正抬起腿,闻言莞尔:“夫人等我可是等得急了?”
抬腿进车,只把赵氏兄妹晾在外头,再也不理。赵云芝心中惭愧,并不觉得难堪,倒是赵茹儿被唐枝刺了一句,好生气闷,想要骂回去,又被赵云芝强拉走了。
大雨下个不停,一直到傍晚也没有停歇的意思。郑晖轻轻晃了晃躺在他腿上的唐枝,问道:“饿不饿?”
“嗯。”唐枝模糊地从鼻间哼出一个音。
“起来吃个饼子。”郑晖托着她的肩膀将她扶起。
唐枝浑身软得仿佛没有骨头,却是方才躺在郑晖腿上,听着他说从前行军打仗的一些经历,渐渐有了睡意。此时被郑晖推了起来,心里有几分不快:“不想吃。”
干巴巴的冷饼子,有什么好吃的?唐枝倒情愿饿着。谁知郑晖轻笑一声,将一个饼子塞到她的手里:“吃点吧。”
饼子入手,竟是温的,唐枝惊讶地捏着饼子,想要问是怎么回事,话还没问出口,心里已经猜了出来。嘴唇动了动,没有说什么,只是捏着饼子送入口中。
黑漆漆的车厢里,两人随便吃了些东西,凑合一顿。唐枝习惯饭后走动消食,此刻憋在车厢里,很有些不适。没有人说话,车厢里寂静得厉害,唐枝歪在车厢壁上,听着外头哗哗的雨声,漫无边际地神游起来。
忽然小腹上多出一只手,郑晖温热的掌心覆在有些鼓胀小腹上轻轻揉动起来:“还想听故事吗?”
“不。”唐枝摇头。
郑晖的声音沉寂下去,片刻后又道:“我还不知道你的事呢?”
“我的事?”唐枝有些惊讶。
“我们是最亲密的人,自然应该彼此了解。”
唐枝沉默,良久才道:“我没有什么可说的。”比起郑晖拔刀厮杀的经历,她那些经历根本不够看。
“你继母的弟弟在赤柳城服役,我有个弟兄恰好知道他。”郑晖话锋一转,却说道。
“哦?”唐枝想了想,道:“如果方便,救他出来吧。”
郑晖笑道:“你继母把你卖了,你不恨她?”
“让杜强给我当十年马夫便是了。”唐枝眉头动了动,轻描淡写地道。
郑晖哈哈大笑起来:“好!”
朗朗的笑声穿过雨幕,传到不远处的赵家马车中。赵云芝看着身前桌中冒出蒸腾水汽的紫砂茶壶,对赵茹儿说道:“天气寒冷,郑兄的马车布置寒陋,定然没有烧煮的器具。待会你送壶热茶过去,以谢郑公子援手之情,记得语气要温婉和气——”
“知道了知道了。”赵茹儿撇了撇嘴,一叠声打断。
等到茶水烧开,赵茹儿披着蓑衣端着茶壶走下车厢,往郑晖与唐枝所在之处行去。尚未走近,便听见里面传来一股怪异的腔调,似愉悦似痛苦,钻进耳朵里,听得人骨子里发痒。赵茹儿又走近两步,待听得清楚,顿时涨红了脸,掉头就走:“啐!不害臊!”
赵云芝不意她如此快便回来,看着她手里的茶壶,惊讶地道:“这是怎么回事?莫非郑兄依然在生气,不肯原谅我们?”
“不是。”赵茹儿红着脸,咬着嘴唇道:“他们睡了。”
赵云芝不疑有他,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算了。”
次日下来马车,只见天空澄澈,碧色万里。赵氏兄妹已经站在路边,赵云芝笑着打招呼道:“郑兄,早。可要热茶?我让舍妹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