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会被这么一问,陆肖曼低头回到:“我不是有意要拦截郡王马车的,实在是我性命难保,不得不以身拦道,寻一个活命的机会。”
看了一眼陆肖曼血迹斑斑的衣裙,雒郡王沉思片刻:“你衣着虽脏破不堪,却依稀可以看出布料属上品,一般人家恐怕穿不起吧?”
“郡王说的是,我本是当朝李特进李世英的一小妾,只因开罪了李大人,就被暴打了一顿,撵出李府,丢弃在这城外自生自灭。”
陆肖曼是不怕这雒郡王去查的,反正这富贵人家,谁家内宅没有那么一点龌龊事呢。
“方才你说有对策治理这南下水灾,你且与本王说说。”
陆肖曼条理清晰地说道:“要想治那洪灾,就要做到防、堵、疏、排、截五点。”
“此话怎讲?”
“多建分洪,蓄洪工程。”,见雒郡王没有说话,保命要紧的陆肖曼继续说:“洪灾频发,是因为近两年降水量大且集中,虽然已经加强了河道整治,但是由于方案不完善,常常是拆了东墙补西墙。要想解决燃眉之急,现在需截湾取直,疏浚河道,加固防洪大堤,修建水库。”
雒郡王虽不知眼前这女子说的是真还是假,但看其认真的模样,想必也没有胆子撒谎:“是真是假,等回到府上一试便知。”
把柯玉记忆和现代水患综合的陆肖曼,见暂其保了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好在也算是达到了目的,虽然一开始,她本意拦截的是一个小官员。
京城内一高门大宅,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院内雍若华贵,花团锦簇。
只见曲折游廊上站着一中年男子和一妙龄女子。
“父亲,你不是说,这雒郡王回不来了吗?可是据探子回报,这雒郡王已到了城外,入了京城。”
丽妃温思贞,一品大臣温尚恒的嫡长女,三皇子之母。
已过不惑之年的温尚恒哼道:“若不是此次消息走漏,那雒郡王必死无疑。”
丽妃纤纤玉手一抚头上的九钗琉璃苏,声娇软媚的问:“父亲,你说是咱们内部出了内鬼?”
“此事还在查。那雒郡王也不知从哪儿得到消息,给我们玩了一把空城计,派去截杀的人扑了个空。”
“哼!这小子真是命硬,跟那祁王一样,三番五次都除不掉。父亲,这雒郡王活着到了京城,你说那赈灾银可怎么办?”
温尚恒手背在后,胸有成竹地笑道:“哈哈哈~那官银我早已运往别地,祁王手里查到的线索,我全给抹掉了。更何况,这雒郡王死了也罢,不死更好!”
“父亲,此话怎讲?”
“雒郡王身乃南宁郡的父母官,这水灾治理不好,第一个罚的人就是他。他若狗急跳墙,举发我们贪了这赈灾银,我就参他无才无德,谁让他无凭无据呢。”
丽妃听的入神,催到:“父亲,你继续呀!”
“他若举报我们行刺与他,那正中了我的计,我就集百官去面圣,说他诬陷忠良,顺便拔除太子的一些党羽,为三皇子扫平障碍,谁让皇上最忌讳党派互相倾轧之事呢,哈哈哈……”
“父亲,果然妙。”
“好啦,有为父在,你莫要担心就是,回去好好伺候皇上,看着点三皇子,莫叫他再惹事生非。”
“是,父亲。”,丽妃得到想要的答案后,满面春风地回宫。
“恭送娘娘。”,温尚恒在丽妃身后作揖道,这该做的样子还是得做做。
马车也不知行进了多久,看不到窗外的陆肖曼,不断的擦拭着手里的冷汗。
“在本王面前,你一介布衣,不可称呼自己为我。”,雒郡王抛下这句话后,就先行下了马车。
“啊?额……”,一直打起十二分精神的陆肖曼,条件反射的回到。
到了?
被人抬着从朱漆大门进去后,陆肖曼只感觉舌头都打结了,府内佳木葱茏,奇花燘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
见过城外流民失所的凄惨,再看眼前富丽堂皇的郡王府,陆肖曼心里忍不住的编排,这万恶的帝国封建社会。
走在前面的雒郡王停顿道:“去给这位姑娘找一位大夫。”
前来迎接,跟随在旁的管家应道:“是。”
雒郡王看了一眼陆肖曼后,就转身离去。
被安置在正厅偏座的陆肖曼,百般聊赖,只得研究研究这正厅的摆设。
看了没两眼,陆肖曼只得叹气,书到用时方恨少,这周正面阔的厅堂里摆了不少瓷器,可没有一件她说得出名号的。
无奈的她,只得盯着壁扇上的白云黄鹤看。
“这是哪儿来到乞丐?”
听到声音的陆肖曼回到一看,一身穿鹅黄广袖抹裙的俏丽女子站在厅央。
“我?”
“不是你,这厅里还有谁?”
还有谁?陆肖曼下意识的看向一直站在门口的侍卫,他,算不算?
雒无双气急,跺脚道:“我说的就是你,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陆肖曼尴尬地说:“我叫陆肖曼,我……”
啪!陆肖曼还没说完,就被狠狠的刮了一巴掌。我去!这疯婆子是谁啊?我有得罪她吗?
雒无双看着眼前怒瞪着自己的女子,厉道:“瞪什么瞪!在本郡主面前,竟敢自称我。”
然后转身对着门外喊道:“来人啊!给我教训这小叫花子。”
只见门外走进两个丫鬟打扮的女子,陆肖曼急眼了,这算哪门子事嘛?
“且慢。”,刚到的范毅急忙阻止道。
本欲教训陆肖曼的婢女应声而退,只见门外走进一个长相俊美,身着青衣风姿特秀的男子。
“子毅哥哥你怎么来了?”,雒无双一看是范毅,也就消了怒气,走上前喜道。
范毅对着雒无双作了一揖后说:“子毅拜见郡主。”
靠!原来这疯女人是那暴力男的妹妹,这两兄妹可真是绝了。
“子毅哥哥,我刚刚去找你,见你不在呢。”
范毅礼貌的回到:“有劳郡主挂心了。子毅受郡王之令,来见一位奇才。”
“奇才?这哪里有什么奇才,乞丐倒是有一位。”,雒无双面带讥诮地笑道。
只见范毅走到陆肖曼跟前问道:“敢问姑娘可是雒郡王城门捡来的?”
捡来的?陆肖曼莫名地想到了阿猫阿狗,她不敢随意开口,怕得罪人,只是点了下头。
得到首肯后,范毅才作了一揖,向陆肖曼道明了他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