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玉起身披紧斗篷,斜了一眼楼下大厅,紧紧跟在身边的姬若蜜,也顺着目光看了下去,正看见——
那些平时端庄矜持,甚至还有些傲然的书寓们,此刻正眼巴巴的望着俊美绝伦、飘逸出尘的祁王。
一个个眼含秋波,眉目传情,甚至还有的卖弄起了风骚,“一点素雅盈贵气,两段英眉展天志,三才聚身显英姿,四海纳怀佳人依。”
柯玉看着被美女环绕的祁王,就有点气不打一处来,在听到这些书寓的情诗,撇了撇嘴,不屑的吐出一个字,“切!”
姬若蜜见状,瞪大了眼睛,“我去,撩汉,还能撩出这么高的逼格!”这些话,都是柯玉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好奇心重过猫的姬若蜜觉得很有意思,而且形容的非常到位,就捡了去,时不时拿出来秀一秀,觉得很过瘾。
柯玉甩了姬若蜜一眼,这妮子,越来越不像话了!然后又不自觉的将视线转到了祁王身上。
只见他身着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巧妙的烘托出清雅俊逸的非凡身影。不亏是身在帝王家,这穿衣就是讲究,不同凡响!
祁王虽薄唇含笑,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以及身上散发出来的凉薄气息,让本想搭讪的书寓不敢上前,只能含羞地窥视。
“靠,这帮饱读诗书的女人发起骚来,骨子都是酥的!”柯玉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老娘的男人,你们也敢撩!
姬若蜜眼睛一亮,“老大,要不要我……”
“滚,你一天除了杀杀杀,还会什么?”柯玉一看姬若蜜闪烁着眼睛,就知道她想说什么。
“我也会撩啊,嗯……”姬若蜜说着,一手撩起裙摆,一手放在嘴边,螓首上扬,轻启朱唇,微探香舌,慵懒的呢喃了一声。
还真是从骨子里,透着一股子魅惑荡漾的劲儿,“来嘛,我的主子,今晚奴家是你的人,呵……”
柯玉看的以手扶额,这小妮子真是欠收拾了!
美人也看了,佳酿也喝了,祁王端起最后一杯美酒,“啧啧,三十年的竹叶青,好酒!当真是好酒!丝毫不比宫廷御贡差,甚至还多了一点清澈的一味!”说罢仰头一饮而尽,准备起身回去。
一身正墨色精美袍服,头发被墨玉冠高高挽起的雒郡王,姿态闲雅,略带几分疏狂的味道,“泽书,怎么这就要走了?我还没尽兴呢。”
略带醉意的祁王双眸凝神,薄唇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打趣道:“怎么?子凌要在此过夜?”
“哪里的话,只是难得来一次,想多待一会儿罢了。”雒郡王摇摇手,有些慵懒的说道,看这架势,怎么都是像要在此过夜。
“那你呆着吧,我就不奉陪了,先走一步。”说完作势就要转身。
雒郡王见祁王竟一点也不留恋的离去,急忙起身,一个跨步拦在身前,“再坐会儿,我还有非常重要的事跟你说。”
“你还嫌我的事情不够多是么?你就不要再来烦我了!”祁王摆手,略带烦意的推开雒郡王。
雒郡王被推开,便顺势一坐,神采飞扬地靠着椅子嘻笑道:“你真不想听?那可别后悔哦,兹事体大,绝对是你朝朝念叨,夜夜梦回的大事!”
看着摇头晃脑拿自己开涮的雒郡王,祁王挑眉,一双丹凤眼带着浓浓的戏谑,斜看过去,“呵,我还真就不听。”
被激的雒郡王,剑眉一挑,感觉心里这个窝火,本想拿拿势,逗趣一番,却吃了闭门羹,不吐不快的回到:“你不听我偏要说,有本事,你堵了耳朵去!这件事,是关于陆肖曼的。”
此话一出,祁王笔挺修长的身材,不由的一僵,双眼中的戏谑,瞬间化作柔水,忽闪而逝的某种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一拢玄纹云袖锦衣,落座道:“说吧。”
雒郡王得意的说到,“你不是不想听?”
祁王双眼凌厉,盯着他,“你说是不说?”
雒郡王一缩脖子,求人还这么横!“我从倪安那里得知,登阙楼的主人名叫柯玉。”瞧了一眼祁王紧抿的唇,继续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柯玉就是你要找的人。”
放佛已经沉浸在自己世界里面的祁王,浓密的剑眉泛起柔柔的涟漪,“无凭无据全靠猜测,这似乎不太靠谱吧?”祁王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渴望,渴望得到肯定的回答。
雒郡王下巴微微抬起,语话轩昂的回到:“两年前陆肖曼消失,只留下治理南下洪灾的旷世方案;如今柯玉出现,弄出了这新稻的妙方,两人同为女子,又同有如此经天纬地之才,你不觉得太过巧合了么?”
祁王眉宇紧锁,似在回味,那夜,在登阙楼,的确有种熟悉的感觉,“倪安可曾见过这女子?”
好像就等着祁王说出这句话的雒郡王,一拍折扇,兴奋地说道:“没有!”
祁王一双眼光射寒星,嗤笑道:“你在耍我?”
“我哪敢!不过倪安跟我说,她每次见柯玉都隔着幕帘,所以根据身体的大概轮廓,确定有六成的相像。”
“六成,足够了。”祁王深黯的眼底充满了柔情。
雒郡王接下来的一席话,足以让祁王疯狂,“今日我带你来,你以为真是喝花酒的啊!我从倪安那里得知,这柯玉与吟苑坊的秦丹烟关系匪浅,秦丹烟如此轰动的要嫁他人为妾,我想着柯玉此时应该就在这吟苑坊里。”
“你这人情我记住了。”说完起身,环顾了一楼的大堂,一目了然,并没有他要找的人。
此时,正赶上柯玉要教训“风情万种”的姬若蜜,忽然心生感应一般,拉起她急忙冲了出去。
“啊!主子,不必如此心急嘛……”姬若蜜还待撒娇,却是余光瞥见了祁王正起身环视大厅,嘴角坏坏的微扬,顺着柯玉的力道,两人飘身离去。
搜寻不果的祁王,目光锁定了二层雅间,轻吐浊气,较丹田运起一股内力,单脚一点借力,身形便飘飞了起来,犹如驾云飞升的仙人。
怎奈大厅举架着实过高,祁王眼见不能登临,探出修长的臂膀,搭中围栏,借力一跃,稳稳的落在地板上。
这一手换来大厅中齐齐的叫好声,祁王无心理会,一间间包厢查看,毫不理会被打扰之人的不满,却是仍没找到他梦中的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