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莹莹说是来道喜的,却是两手空空,没带任何可以称作礼物的东西。
上官雪瑶虽被迫终结曲子的弹奏,但良好的教育,使她喜怒哀乐不全形于色。
正准备起身相迎,却见唐莹莹好像在自己家中一般,大大方方的稳坐在她的对面。
“来人,看茶!”即便如此,上官雪瑶也只是轻挽云鬓,巧笑开声,名媛气质一展无余。
身着简单的轻罗百合裙,素白雪绒清雅恬淡,映衬在银装素裹的庭院中,自有一番冰雪仙子的气韵。
唐莹莹瞧着上官雪瑶越发水灵儿的脸蛋,这好似精灵般的可人儿,让她只觉得眼中进了沙粒儿一样,“不用了!这大冷天的,我可没有妹妹的雅致,坐在亭里弹琴赏雪。”
上官雪瑶放佛没有听到唐莹莹的阴阳怪气,依旧浅含微笑问道:“今日唐夫人怎么有空来这里。”
唐莹莹并不觉她有何失礼于人,反而纳闷,这上官雪瑶平时待自己礼尚有加,都会唤她一声姐姐,怎今日称她为唐夫人了?
自视甚高的唐莹莹慢慢地道:“妹妹就快要与我成一家人了,我来看看你。”
上官雪瑶的贴身丫鬟环翠,蹙眉道:“唐夫人还需慎言,我家小姐嫁过去可是做王妃的人。”
话里话外都指责唐莹莹,区区妾室,竟然擅自与王妃攀枝,姐妹相称,这人太不识大体,真不懂规矩!
唐莹莹声色厉行道:“主子说话,哪有你这奴婢插嘴的份儿。”
“环翠不得无礼。”上官雪瑶淡淡的说道。
环翠不服道:“她算什么主子!”
俗话说的好,王侯家奴七品官,说的就是奴凭主贵,环翠虽是婢女,但上官雪瑶却贵为王妃,她真未必就是唐莹莹可以随便呵斥的奴才。
“莫不是我说话无用,管教不了你。”
环翠一听小姐语带微怒,急忙道:“唐夫人,对不住,是环翠多嘴了。
即便赔礼,她也始终不以奴婢自称与于唐莹莹面前。
“唐夫人,莫要与下人计较。”
“呵呵……姐姐岂是小气之人。”唐莹莹见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尽使她颜面扫地,心里虽恨的直痒痒,但也强笑着。
环翠又不舒服了,“唐夫人,你又弄错了,你虽年长我家小姐,但是尊卑有别,你怎会是我家小姐的姐姐。”
唐莹莹脸上的笑绷不住了,这环翠怎今日老是针对她?
“环翠!”上官雪瑶放下手里的茶杯,责怪道:“你今日怎地的如此无礼,唐夫人久居高门大院,对世俗礼教自有判别,岂容你多嘴,下去自行领罚。”
“是。”环翠见小姐真的动怒了,急忙退下。
“唐夫人,你莫要生气,你进祁王府多年,我唤你一声姐姐,也是应该的。”
唐莹莹低头喝茶,假意掩饰眸中的怒意,怒气中却有一丝窃喜。
上官雪瑶如此维护她,一看就是个好拿捏的主,只等入了祁王府,看她怎么收拾这个不识好歹的婢子环翠。
待平复心情后,才笑道:“今日我唐突的来,确实多有打扰了。”
“无妨。”
“我来是想约妹妹一起出去逛街的,听说琳琅阁又进了一批新款式,不仅质感好,做工精细,且美观大方,很抬人。我想着,妹妹都快要嫁入祁王府,要不去添置一些新衣首饰?”
唐莹莹想到今日来的目的,笑的更甜了。
如果此时环翠还在,定还要刺着唐莹莹两句,什么为她家小姐好,明明是又来打秋风了。
雪花纷纷扬扬,无穷无尽的从天穹深处,缓缓飘落,洒在行人的身上。
一辆马车慢慢驶过长街,积雪在车轮下发出“吱呀”的微声。
坐在车内的柯玉,裹着厚厚的毯子,闭目养神,她最怕冬天的严寒。
“老大,就快到了。”跟随而来的姬若蜜,用体温给柯玉暖脚,心疼地看着柯玉。
她知道老大怕冷,旧疾到了冬天就会发作,痛痒难当。也不知老大以前到底是遭了什么大罪,落下这病根。
“总算是到了。”柯玉松了一口气,因为下大雪,路程整整多出了几天,终于可以告别这吃睡都在马车的日子。
琳琅阁里,唐莹莹看着眼前的珠光宝气,笑开了花,只要是她看中的,上官雪瑶都会像往日一样,大方送赠。
也不是祁王府养不起她,而是她天生喜欢占人便宜。
正在挑选首饰的唐莹莹,余光被一辆马车给吸引,这马车的帘篷都是用厚实的羊毛毯做成,可想而知,身处里面是多么的热乎。
拉车的是四匹白马,形体俊美而健壮,难得是这四匹白马,全身上下没有一丝杂色,这可不是一般的有钱,而是相当有钱的人才用得起。
唐莹莹全神贯注的看着马车,她倒想看看是哪位贵人,惊呼出声,“怎会是她?”
只见一只白玉般的纤手掀开车帘,走下一个妩媚妖艳的女子,身着一袭撒花烟罗衫,红白的繁花与身上缠着的黄丝带,显得十分妖艳迷人。
接着马车内又走出一倾城女子,身穿月牙凤尾罗裙,外罩白狐软毛披肩,清雅不失华贵。
女子头上没有赘饰,一头乌黑柔软的长发,散披在双肩上,面容秀美绝俗,只是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
上官雪瑶也看见了,好奇地问:“唐夫人说的是哪个她?”
下了马车的柯玉,在姬若蜜的扶持下,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也扫到了店内的唐莹莹。
柯玉的一眼,吓得唐莹莹面色如土,舌头僵住,说不出话来。
柯玉与唐莹莹、上官雪瑶都有一面之缘,上官雪瑶不记得了,但是唐莹莹只要一想起王爷书房内的仕女图,想忘都忘不掉。
柯玉路过时,特意看了一眼唐莹莹,冷若冰霜。
做贼心虚,心生畏惧的唐莹莹,也不理会上官雪瑶,急匆匆的赶回祁王府。
即便心慌意乱,离开琳琅阁前,仍不忘吩咐下人,把从上官雪瑶那里得来的首饰带上。
上官雪瑶一脸迷惑的看着急匆匆离去的唐莹莹,这又是演的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