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净月庵一别,易郁生和金波儿偕同穆橙星夜兼程赶往武当。一路之上,虽然风景秀丽,山河壮美,易郁生却全然不放在眼里,一心只想早些抵达武当,实恨不得插上双翅,一下就飞到爹爹面前,将心中的疑问尽数解答。
穆橙虽然一路心中不悦,却也再不敢显露出来,生怕几句言语不对又再惹到这个‘混世魔王’,说不定还能做出什么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徒添自辱。况且自己现在孤身一人,需得他的护佑,就算自己心里面如何的不痛快,也得忍气吞声,等到了武当,见了爹爹在找他发难不迟。穆橙心里打定了注意,所以一路之上也没有太大耽搁。三人各怀心事,都想快些儿抵达武当山。
易郁生等三人抵达之时,亦是十五日深夜,却是与常在金前后脚的功夫。金波儿看易郁生一路风尘仆仆,心里怪不好受,于是出言劝慰道:“大哥,你看如今天色甚晚,不如找家客店休息休息,明日一早直奔武当山,你意下如何?”易郁生正思忖间,穆橙脚下实在不想再赶夜路,心下灵机一动,柔声言道:“我们还是趁着这月色,尽早赶往武当吧,见了易伯伯与爹爹他们,也好宽心。”
易郁生脸色微微一变,随即自然,言道:“既然大家都辛苦了,还是就在山脚留宿一宿吧!”说罢就往客店的方向走去,穆橙也不恼怒,只是赔笑道:“易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话音刚落,易郁生突然身体往回转,“那我们还是上武当吧······”言罢头也不转的径直朝山上大步走去。“你······”穆橙气得咬牙跺脚,无奈还是只得跟了上去,眼里泪花都泛了!金波儿却也顾不得上前劝慰,忙不迭的跑上前去,深怕跟不上易郁生的步伐。约莫大半个时辰,三人终于抵达武当山门。
“大哥,这般时候,恐怕武当派里边儿的道爷们都睡了,叫门恐也无人答应。”易郁生看着金波儿那老实巴交的呆嫩模样,不由得会心一笑,“金波儿,你傻呀,别人睡了,你不会自己进去啊?”正言说间猛然抓住金波儿的左肩,运气施展轻功一跃而起,将金波儿带入门内。
金波儿犹如只在梦中,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大哥,咱这就进来了?”易郁生“啪”的一声轻轻打了一下金波儿的头顶,“傻小子,不然呢?咱们快走吧!”金波儿忙拽住易郁生的衣服,“诶诶诶!大哥,橙儿姑娘可还在外面呢。”易郁生毫不理会金波儿的话,就让他拉着自己的衣角,疾步流星的赶往紫霄宫。
此刻矗立于山门之外的穆橙,终于忍不住失声大哭,“易郁生,你这个混蛋,本小姐总有一天要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这些时日我所受的屈辱他日定当叫你百倍奉还······”边喊边呜咽痛哭,足手不住的敲打山门叫骂,此时早已惊动武当守山弟子,手持太极宝剑行至山门,将门打开,正待要发作,却只见一楚楚动人的漂亮姑娘,哭得梨花带雨,不由得心生爱怜。
一个年轻的小道士突然上前问礼:“姑娘,你是何人?不知为何此时上我武当,并哭喊叫骂,打击山门,敢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么?”穆橙这才略略止住哭声,言道:“小道长,方才有两个淫贼将我虏获至此,叫我再此等候,他二人越墙而入前往紫霄宫盗取宝物,顷刻就要得手,我一个弱女子识不得路途,这月暗星淡也不敢到处走动,因此哭哭啼啼,叫打山门求助。”
穆橙绘声绘色的描述一番,这群小道士哪里懂得分辨真伪?慌慌张张,召集各宫各殿人马赶往紫霄宫,捉拿盗宝淫贼。穆橙见状,竟然破涕为笑,心中洋洋得意,“哼哼!易郁生,我看你今夜如何受辱人前。”
即刻之间,紫霄宫里里外外被围得水泄不通,陆士元和邱桐济忙站了出来,果见两个少年在紫霄宫内东张西望,好像在寻找些什么。陆士元性如烈火,也不问询,突然拔剑就朝他二人刺去,这一剑甚是迅猛,易郁生以电闪之速忙将金波儿一把推开,一个梯云纵避过锋芒,但是衣角却被划破一个大口。
邱桐济心内大惊,此人竟然会本门的绝顶轻功,看他一袭白衣风度翩翩,绝非寻常盗贼,心下寻思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间却又想他不起,正想出言一问究竟,却哪里拦得住陆士元的暴脾气。陆士元一剑不成,紧接着又是刷刷刷三剑连环,这招“金雁横空”使得甚是精妙,武当派众道士无不拍手叫好,易郁生公然不惧,也不避闪,纵身一跃,双腿齐出,腿风横扫只听砰砰砰三声,陆士元的三剑便被化解无形。
陆士元顿感惊讶,这小贼的武功实不在我之下,看来今日我冒失了。正思间,易郁生忙从一个小道士手中抢来一把太极剑,刷刷刷也是三剑,亦是一招“金雁横空”,陆士元心中大为诧异,不由得慌了神,慌乱之中举剑抵挡,这三剑一剑快过一剑,内劲暗附剑刃,陆士元竟拿捏不稳,一柄宝剑竟然被易郁生三招两式抢夺而去。易郁生抢得陆士元手中之剑,也不免卖弄一番,紫霄宫内只听得“呼呼”之声,易郁生将剑尖之上附着之剑,在空中打转,众人看的眼花缭乱之际,易郁生一把将剑掷出,扔向陆士元,陆士元哪里躲闪得开,只得闭眼,突然正南方一柄拂尘犹如闪电般来,将易郁生掷出的宝剑瞬间截为两段。易郁生也不免惊讶,侧目观望,“清虚师尊来了······”众道士无不欢欣雀跃。
邱桐济赶忙上前施礼,清虚摆摆手,陆士元也忙凑上来,大声呼喊:“师尊,速速将此淫贼拿下······”“不得无礼!”清虚一口喝断陆士元的话,忙走上前去,一脸关切的问道:“你就是江南易庄主的儿子易郁生么?”易郁生微微点头,算是答应。清虚十分欣慰的笑道:“易师弟,你既然长这么大了,十年未见,你还记得你清虚师兄么?”
众道士一头雾水,这年纪轻轻的少年,居然是清虚师尊的师弟,心下均是懵然。唯独邱桐济恍然大悟,不由得大声嚷道:“你、你、你是郁生小师叔!”易郁生顺着声音望过去,不由得咧开嘴笑了:“你是和我一起斗过蛐蛐儿的邱桐济?”邱桐济兴奋异常,小鸡啄米似的忙点头“小师叔,你还记得我!”
易郁生亦点点头,又走向清虚,作了一个揖,恭敬的言道“郁生幼年之时有幸得拜俞连舟仙长为师,无奈郁生仙缘甚浅,只做得三日师徒,万不敢和清虚道长称兄道弟,此番晚辈夜闯武当,实是情非得已,我爹爹偕江南武众赶往武当山助拳,敢问可曾抵达武当?”
清虚正不知出何言答对,此时立于人群之中的常在金大声喊道:“少爷!常在金在此。”易郁生心下欢喜,忙抢上前去拉住常在金的手臂,兴奋的言道:“常叔叔,我爹爹与你一行人何时抵达的武当?一路走上叫小侄好生挂念,快领我去拜见爹爹吧!”
常在金和清虚道长四目相对,竟也不知作何答对,单从两人的神色看来,易郁生心下怅然若失,不由自主的焦虑起来,“常叔叔,清虚道长,我爹爹现在何处?快快引我拜见。”常在金突然老泪纵横,一把抓住易郁生的手,口不择言。清虚不由得也垂下泪来,断断续续言道:“易师弟,易庄主他······他······他被蚀月魔教的人······暗害了······”
“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