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去的路上,蝶梦想着刚刚南丯和她说的话,只有三年,就要和这个世界永别了吗?南丯那句始终没了爱人的消息,不停的刺痛着蝶梦的心,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想这关于爱人这些,她的心里总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明岸的脸,或许,自己真的喜欢上明岸了,自己或许真的应该听听南丯前辈的话,试着去接受他,晚上回去,蝶梦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因为南丯的一句话,蝶梦便陷入了那样绝望的想象里。
蝶梦想着,如果自己真的有一天孤身一人行走江湖,那么一定会和如今的好友分别,想着想着,蝶梦的脑海里慢慢浮现出了很多人的面孔,蝶梦假想着自己在行走江湖的时候,远方传来亲友的消息会越来越少,知道多少年后听到他们的死讯,蝶梦越想越伤感,她下床披上外衣,径直朝门外走去,她在去南丯前辈那里时经过一片荷塘,那里得花开的非常漂亮,她想去看看,站在荷塘边,蝶梦什么也不想,只是天阴沉沉的,蝶梦顺着那一缕微弱的月光看着池中不断游动的红鱼,不知何时,天上下起了濛濛细雨,蝶梦感到有些冷,便拉拉衣服,朝回走去。
前方竹林的另一侧传来了脚步声,蝶梦以为是哪个弟子在巡夜,便也没有多在意,她快步超前走去,却撞到了来人的身上,蝶梦后退两步差点摔倒,却被那人抱住,蝶梦抬头看,原来是明岸,此刻的她早已羞红了脸,连忙起身,蝶梦看到摔倒地上的伞和灯,知道是自己刚刚撞翻的,拉了拉衣角。
“你怎么在这里?”蝶梦问道,明岸明显有些吃惊,这几日来,蝶梦从来都是躲着他,即使见了,也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很快跑开。
“啊!我睡不着,想出来走走。”
“你也睡不着啊?”蝶梦笑笑,气氛瞬间安静,好像这么久没说话,两人都有些生疏了,明岸也看出来了,便立马结束。
“这么晚,还下着雨,赶快回去休息吧。”说着,便捡起雨伞和灯塞到蝶梦手上然后转身离去。
“明岸!”看明岸走了几步,蝶梦叫住了明岸,明岸停下了脚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蝶梦主动叫住自己,就很开心了,明岸回过身,笑了笑。
“怎么了?”话音刚落,就见蝶梦两步跑过来抱住他。
“明岸,我喜欢你,你说的对,喜欢就说出来,我不该为了一个连面都见不到的顾大侠难过,与其整日幻想着重逢,倒不如珍惜眼前人。”本来还发愣的明岸听了蝶梦的话,嘴角上扬,搂住了她,此时此地,花前月下,细雨蒙蒙,恩恩爱爱,涌上心头的喜悦打消了疲劳,两人都清醒了起来,坐在凉亭里,聊着天。
“怎么会突然想明白了?”明岸轻声问道,这么久没说话,突然以另一个身份说出如此关心的话,蝶梦倍感温暖。
“小……小岸,你知道……”
“你知道吗?很少有人叫我小岸,除了最亲近的人。”蝶梦本来就不好意思这么叫,被明岸这么一说脸顿时红了起来。
“好了,不闹了,继续说吧。”说罢,明岸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蝶梦顿了顿身子再次开口。
“你知道南丯吗?”
“南丯,有听说过,她就是这玉芝山的大弟子,论天资武功都在当今掌门之上,只是不知为何突然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突然想明白吗?”
“嗯。”
“我见到南丯前辈了。”
“南丯!你见到她了。”明岸明显对蝶梦的话感到吃惊,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在他看来,一个失踪这么久的人突然被自己面前这个初出茅庐不久的人提出,着实是大吃了一惊。
“对,其实南丯前辈就隐居在这山后的清心院中,我也是今天不小心走进去才发现的。”说完,蝶梦看明岸没什么反应就继续说了起来。
“南丯前辈是爱上了一个人,可是玉芝山是不让弟子相爱的,所以那男子被打成重伤逐出了山门,而南丯前辈则要永远在那清心院中禁闭。”
“据说玉芝山的创派真人冷霜曾被男人所伤,所以玉芝山一派向来命令禁止弟子动情相爱,若真如你说,南丯知法犯法,理应受罚。再说了,各派有各派的门规,我们外人还是少管为好。”
“这我也知道,只是我见过南丯前辈之后才知道,今天茯苓掌门匆匆离开,是因为南丯前辈肺病又犯了,郎中所言,前辈大寿最多三年了。”
“就因为这样,你才听了南丯的话,要好好珍惜我。”明岸看着蝶梦,笑着说道,被这么一说,蝶梦又红着脸低下了头。
“南丯既然为了那个男人不惜知法犯法,想必也是真心相爱,如今知道自己只剩下三年的寿命,那男子又身负重伤生死未卜,多年未见,自然是想亲自下山去找,可是这娄茯苓虽然和师姐关系甚好,可依她的性格,一定认为自己师姐变成今天这样都是拜那男子所赐,所以自然不会放她下山,对吧?”
“你,你怎么都知道啊?”蝶梦实在是对明岸的分析能力感到匪夷所思。
“不光是这,我还知道,你武功不高,可是心肠太热心,你是不是答应那个南丯要帮她劝娄茯苓了?”见明岸都猜出来了,蝶梦也就只好点点头,这一下可让明岸头大了,虽然知道这是事实,可自己还是抱着一丝蝶梦没那么傻的小庆幸,这一下可是要出大事了啊。
“蝶梦啊蝶梦,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啊?这娄茯苓在江湖上可是有名的死脑筋,她所认为的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她向来关心师姐,你如今却要碰她的逆鳞,我真是害怕她恼羞成怒伤了你。”
“所以我才找你商量啊,南丯前辈今天所说的话我想了很久,当故人的消息彻底失踪的时候,确实是绝望的,我连想都不敢想,更不要说南丯前辈了,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哪怕那秦商真的已经死了,让南丯前辈亲自去看看,也好死心好好养身体啊。”
“那没办法了,我们明天先去看看吧,看看娄茯苓对这件事是什么看法,然后我们在决定下一步是什么,现在时间不早了,你要做的就是回去睡觉。”说着,明岸起身拉着蝶梦回房了,第二天明岸早早就在门外等蝶梦了,二人手拉着手一起走向吃饭的地方,翎儿他们已经在了,只是看蝶梦睡得熟就没打扰。
“大家早啊。”
“早啊蝶梦。”翎儿回道,刚一抬头差点没把刚喝到嘴里的粥吐出来,郁郁寡欢了好几天的蝶梦突然喜笑颜开了起来,还拉着明岸的手,和骆霆互相一看,摇了摇头。
“你们这是?”信云也一脸不相信的问道。
“嗯,就那样。”蝶梦兴奋的回道,然后拉着一直默默无闻看着她微笑的明岸朝里走,然后坐在了一起。
“哎,什么时候的事啊?昨天白天还不是这样呢!”翎儿拍了拍蝶梦问道。
“就是啊,给我们讲讲呗。”一旁的楚香儿附和道。
“就昨天晚上呗。”
“昨天晚上!”翎儿和楚香儿一起惊道。
“嗯。”
“你们干什么了?”
“什么也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