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你的事,我们外人也不好插手,只是我想告诉你,千万别错过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嗯,我会好好想想的,我的故事说完了,前辈的呢?”
听完蝶梦的话,南丯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茶杯,深深的叹了口气,刚刚还是满脸微笑顿时变作悲伤。
“今天在待你们的时候,我那茯苓师妹是不是突然神色慌张的离开了?”南丯问道。
“嗯。”蝶梦点点头。
“难道是因为前辈?”
“我想你也应该能猜到,我这样子,一看就是个病秧子,今天是因为我的病突然变重了,所以师妹才会突然跑来看我,你们可千万不要怪罪啊。”
“怎么会?!茯苓前辈在江湖上德高望重,她的为人我们人尽皆知,今天她突然离开,定是有她不得已的苦衷,这不,已经解开了,只是前辈你的身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事说来话长,我们玉芝山现在虽然尽然全是女弟子,可在百年之前,本派创立之初,确是以男女双修,比翼双飞为主的修习功法,起初,本派创派掌门冷霜真人还是一普通女子的时候,爱上了一名家境为高权重,家财万贯的男子叫做冯阳,二人本是真心相爱,可却迫于门当户对的压力,冯阳的家里强迫他娶一个高官家的大小姐,为了在一起,二人便放下一切离家来到玉芝山,合力创建了本门。”
“那不是很好吗?冷霜真人和冯阳前辈既是真心相爱,为了爱可以放弃一起这可是段佳话啊。”
“事情当然不会只有这么简单,创派之后,冷霜真人和冯阳老祖共同创立了一套绝世武功《鸳鸯剑法》,此功一出也算是名扬天下,本派也彻底算是成为了江湖的一大派,可是好景不长,后来,冯阳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他怀念从前的大少爷日子,于是竟然抛下冷霜真人母子俩离去,回家之后另娶一女子,过上了日子,冯阳走后不久,冷霜真人的儿子冯笙因病而死,悲痛欲绝的冷霜真人自此变得冷冰冰的,一怒之下便赶走了门派中的男弟子,认为天下男子都是负心汉,还将《鸳鸯剑法》更改,变成如今的《亡鸳真剑诀》,并下令自从本门再不招男弟子,并且女弟子不得动凡心,不然便要废其武功,逐出师门。”
“原来玉芝山的历史是这样,难怪这里只有女弟子,只是变成这样,也怪不得冷霜真人,要怪也怪那个冯阳始乱终弃,难道前辈你变成这样,也是因为……”蝶梦说到一半顿了顿肩,便不再说了,而南丯只是点了点头。
“我自幼父母双亡,巧遇师父下山游历收养了我,回到山后我勤学苦练,终于成为了这玉芝山上下除了师父外的最强之人,那年,我奉师父之命下山历练,遇到了改变我一生的人,他叫秦商,是个家境贫寒的书生,最大的目标就是考取状元,光耀门楣。”说到这,南丯的脸上沾满了笑意。
“师父从小教导我们说,男人都不可靠,如果相信他们我们就会死,现在想想是是真有意思,可当时年轻不懂事,还真就信了。”说到这,南丯苦笑了一声。
“我与他初次相见是在一片树林里,当时天色已晚,他一届书生在树林中行走,不料确遇到山贼,他身体单薄,哪里是那群山贼的对手,于是我便出手相救,傻傻的他为了报恩竟要以身相许,答应我待他考取状元的时候必定八抬大轿来迎娶我。”好像每次说到秦商的时候南丯的脸上都是笑意满满的,蝶梦也没有注意,只是认真的听着南丯给她讲着自己以前的事情。
“我当时是真的被他吓了一跳,不过看他那么可怜可别以后再遇上什么麻烦,于是我就陪他一起进京赶考,一路上相处下来我发现他性格直接,没有心机,我自己也感觉的到,很明显,我动心了,这种感觉说不明白,就是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他,后来,因为他们家没权没势,所以即使有才,依旧没有考上状元,揭榜当日,他垂头丧气的说自己娶不了我了,我却向他表明想要嫁给他,后来,在我的鼓励下,他自己开始做生意,开了一间染坊,生意虽然不大,可日子却过得充足的很。”
“我本想就这样就这样和他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可是我差点忘了,我是玉芝山的首席大弟子,我不能爱上一个人,我不能动感情,可是那时,已经为时已晚,于是,我决定我要和师门坦白,哪怕被逐出师门也在所不惜,因为我是真的爱他,就这样,我和他一起回了玉芝山,回到山里,师父的怒气比我想象中要大,我从来没有看到师父发那么大的火。如果我已经还俗,动了感情倒是也无所谓,可是我身为玉芝山首席大弟子,竟然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我要被废除所有武功逐出师门,可是我当时内力太高,如果强行废除武功的话可能会因为身体承受不住而死,秦商知道后誓死要阻止师父,本就在气头上的师父竟然迁怒于他,忘了他是个一点武功都不会的百姓,一掌将他成重伤,而我,就这么看着奄奄一息的他被赶出山门,事后,师父觉得对不起我,便不再怪罪于我,只是罚我在这清心院中自省,终生不得踏出半步,而后,我因为秦商之事相思成疾,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慢慢的又染了肺病,随着病情越来越重,就演变成了今天这副模样。”说完,南丯看着天空,眼框里的泪水缓缓流了出来,蝶梦感受得到这种绝望,可是她还是开口问了。
“前辈,难道你从那日分别之后,便再没见过秦商了吗?”
“他为了我被师父打成重伤,别说见面,事后一点消息都没有,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是死是活。”说到这,原本冷静下来的南丯眼睛又被泪水覆盖。
“他离开之前,偷偷交给我一张手帕,上面告诉我如果他大难不死,我该去哪里找他,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我多想下山去他的故乡看看,他是不是还在,如果他还活着,他会不会一直在等我。”
“那您为什么不下山呢?如今的掌门是您的师妹,难道她也不能理解您的苦衷放您下山吗?”
“茯苓她自小就认为是秦商害了我,所以即使现在长大了,很多事情都看开了,可是她依旧不肯放我下山。也罢,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了,始终是没了爱人的消息,蝶梦,你知道吗?今天郎中来过了,他说以我的身子,最多三年了。”
“什么?!”南丯说着话的时候云淡风轻,好像看开了一切,可蝶梦却被吓到了,她始终不敢相信自己面前这么才四十多岁的女人很快就要死去了,此刻,她更多的是谴责,为什么娄茯苓要那么自私,为了自己心中所谓的关爱,就要让两个真心相爱的人是死是生都不知道消息,这哪里是关心。
“前辈,我可以帮你吗?”
“帮我?!”听到蝶梦的话,南丯明显很吃惊,自己面前这个小小的孩子,竟然会有如此坚定的神情。
“对,我想去说服茯苓前辈,让她放下一切,让您在离开之前去做自己最想做的事。”说罢,蝶梦没等南丯说什么,便转身离去,没走两步就遇到了打着灯笼来的雨潇潇,雨潇潇见到蝶梦在这里,吃惊的同时有稍显有些愤怒。
“你怎么在这里?”蝶梦没有理她,径直离去,雨潇潇看样子不对,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快步朝里走去,走到庭中,看到南丯一人坐在外面喝茶,心里实在是担忧至极,看到桌子上有两个杯子,她才什么都明白,她上前去给南丯披上了一件大衣。
“师伯,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你都和她说什么了?”
“潇潇,你说,你师父会同意我下山吗?”南丯这话一说,雨潇潇刚放松下来的脸立马紧张了起来。
“难道离蝶梦是去找师父让她同意您下山了?!”看着南丯点点头,雨潇潇真不知道是喜还是悲,只希望蝶梦不要惹出什么乱子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