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诗一句接一句,终于成功引起了某位徒孙的不悦,只听“噗通”一声响,秀才从毛驴上摔了下去,头朝下先落地,两只“亲密无间”的对对眼骨碌碌乱转,噔一下,终于迎来了平生第一次生离死别。
P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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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人话,斗鸡眼治好了。
没了噪音干扰,老黄牛的步子都轻快了几分。段凌歌趴在横杆上往后一瞧,笑得直岔气。
听见笑声的兰泽转过头来,目光清亮坦然,紧绷了许久的下颌也恢复优美柔和的姿态。
笑过之后,就该说说正经事了。
“其实有个问题我还是想不通。”段凌歌一骨碌爬起来,挨到兰泽身边,小声问道:“为何钱满多一死,边疆就乱了呢?他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他的确算不上人物,但是他的死暴露出了很严重的问题。”兰泽闲闲抽了一鞭子,随即微笑,道:“白闵的军方与官府不睦已久,就拿这次缉捕逃犯来说,你不觉得他们的动作太慢了吗?”
段凌歌眨了眨眼,了悟的点点头,接着说:“而最要命的是,这份‘不睦’居然先被敌国看出来了,军心一乱,就更好趁虚而入了。北辰、华国哪一个不是狼子野心,欲吞之而后快。尤其是华国……”
“你好像对华国特别有成见啊?”兰泽凉凉瞟她一眼,也不知动了什么手脚,牛车突然变得颠簸起来,颠的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少女面色苍白的攀在横杆上,揪住他衣角威胁道。
“不许公报私仇。”她语气凶狠,满含怨怒。
继续颠。
“乖徒孙……”她声音中竟带着一丝悲戚的恳求。
牛车颠簸的更厉害了。
段凌歌心头一凛,瘪了瘪嘴,这厮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心眼儿居然比针尖还小!
……
“童姥,咱们快要出关了。”被轰下去的秀才赶上来,十分热络的对她谄媚。
听到这个好消息,晕车晕的快要休克的某女终于精神了一点,眯眼笑着,亲切的朝他招招手,斗鸡眼急忙策驴跟上。
“通关文书弄好啦?”
“回童姥,寨主方才已经提前派人疏通好了,边城太守和我们山寨也是老交情了,不会不给这个面子的。”
“好好好,你可以跪安了。”段凌歌朝他挥了挥手,咧嘴哈哈大笑,心情突然变得很好。
不久后,车队顺利走出居庸关。
此时西边残阳如血,天际云霞被铺染成绚丽的金红橘粉,古老恢弘的城墙巍巍矗立,逐渐湮没于地平线上。
段凌歌坐直身子,注视那远去的巍峨建筑,神情严肃地敬了个礼。
车队一路西行十里,野旷天低处,两方人马最终挥泪告别。
“洛阳亲友如相问,请你不要告诉他。诸位请留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无期!”段凌歌跳下车,两手抱拳,面容凝肃。
山贼们听的热泪盈眶,果然乖乖站在原地,目送二人离开。
奇怪的是,那位步履蹒跚的童姥,竟然在徒孙的搀扶下健步如飞,两道身影,眨眼消失。
飘扬的黄沙吹了他们满头满脸,山贼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寨主刀疤虎躯一震,怒发冲冠,用气吞山河的气势隔空大骂:“NN个熊,死丫头别让老子再看见你!”
前方不远处,一辆通身漆黑的马车自北向南招摇而过。车里的人听见这悲愤的长啸,撩开帘子探出半个脑袋。
“这群傻子,都快打仗了,怎么还不赶紧逃命。”说话的是女声。
“臭丫头,你安分点成吗?”男声显然语气不善。
“我是公主!”
“你再废话我就把你扔下去。”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