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在蓝色和粉色之间做出选择,最后高高的所在呈现出一片斑斓的蓝粉色。
叫他名字的时候漠北心里有淡淡的涟漪,自己有多久没叫过这个名字了。
“漠漠小北。”他似乎很紧张。
漠北点头。
恨恨地顾一隅气自己,紧紧攥了一把自己的手:“漠小北,我有很多的话想对你说,咱们”
“咱们没什么好说的了。”漠北静静地微笑。
“怎怎么会呢”顾一隅绞尽脑汁:“我有很多的话想对你说这四年我变了不少我还没告诉你我当年还欠你一个解释我还没有”
“一隅。”漠北开口抿了抿嘴角的咖啡:“我没想过还能遇见你,这样说你明白吗?”
尴尬的立着,顾一隅嘴抖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是我最后一次回到这里,我只是回来处理一些事情之后我永远也不会回到这里来了,至于、至于我们也不会再见面了。”
不会再见面了?
这句话导致的后果是顾一隅突兀的站起来,桌子上的咖啡被掀到地上褐色的汁液洒满了藏红的桌布:“漠小北什么意思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以后都不会出现在这里我们也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一隅。”她笑:“你以前不是说过十八年后再见面你有娇妻我有良人吗?好像那个时候上帝就已经安排好了,所有的事”
眼睛垂了下来:“所有的事都在按照预定的轨迹在走。”
“什么意思?”他笑,笑容里不置可否:“漠小北接下来你不要告诉我你有了什么良人?”
“良人!漠小北,这桥段太老了怎么说你也应该拿些新的我没见识过的来唬我才对!”
“为什么我要唬你呢?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在漠北说这话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属于周卫东特定的铃声,那小子一定要自己在第一秒就知道那电话是他。
九月红的歌声嘹亮的响起,呲了呲牙漠北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到底能不能换一个铃声这年头还听小背箩的人80后只有他一个了吧?
在漠北的对面顾一隅虎视眈眈的盯着她笑容满面的接起那通电话。
到底是谁?难道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是她的良人吗?
良人?可笑!漠小北还真可笑!
电话里再三保证了自己七点之前会回去之后他终于挂掉了手机。
收起了手机,漠北有些不自然,在他的面前她还是做不到收放自如。
“小东是谁?”他突然问。
“什么?”漠北一时走神。
“小东是谁?”他又问了一遍。
愣了愣漠北手拽着桌布:“小东就是小东。”
“小东、是小男孩儿?”顾一隅试探的问,叫小东的还不是小男孩是什么?
没回答他的话漠北手放在背包上:“我没什么要说的了,天快黑了我要回去了。”
“小东是你现在的新男朋友?”他的声音还在问。
一些的情绪从内心的深处开始重新的往外冒:“顾一隅,整个北京城的人都知道你的女朋友叫做李兰秋。”
显然愣了一下之后他慌慌张张的回答声音里带着欣喜:“不是的小北不是的,我和她只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和她什么都不是的。”
紧紧攥紧了背包,漠北懊恼,怎么又这样了才没几句话就又变成这样了自己这四年的智商都就着刚才的咖啡喝掉了吗?!
摇了摇嘴唇漠北声音脆亮:“哥,其实你不用和我解释的不管那些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不在乎。”
“你、叫我什么?”一把推开来收拾桌子的服务生:“你再叫一遍!”
“哥、”漠北背上背包站了起来:“爸和妈我会去拜访的,就这几天有时间的话你就和她们先说一声吧。”
拄着盲杖漠北往着门口的方向,刚迈开脚步他就拽住了她的手:“漠小北,你要上那里去?你还要去那里?”
背着他漠北挺着脊背:“想必顾少爷应该知道,我要是真的想躲起来,你是无论怎么样都找不到我的,如果、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一点点的情谊存在的话就放我走。”
扯开他的手漠北整理自己的衣服:“其实我们之间也不必闹的这么僵的,大家常说做不了恋人还可以做朋友,我想朋友咱们是做不成了,最起码咱们不要做敌人不是吗?”
“朋友?”他哈哈大笑,长酒窝像是盛满了贝加尔湖畔的碧波荡漾:“漠小北,你真的想和我做朋友吗?你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吗?要不要我来检验一下你说的话到底有没有那么诚实?”抓过漠北的肩他跨过桌子半个身子压在了漠北的身上。
静静地漠北也不反抗,任由他抓着自己的身子,在他的唇即将挨到自己的时候她说:“顾一隅,我的眼睛再也流不出眼泪了。”
他的动作僵住,身体别扭的靠着桌椅。
“在萍姨去世的时候就流不出来泪水了,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原来它早就已经坏掉了。”
然后:“顾一隅,我爱你。”她说。
放开了她顾一隅仿佛被击中一般不可抑制的:“你说什么?”
“顾一隅,我爱你,可是,我的爱和我的眼睛一样、坏掉了。”她静静地看不出悲喜。
慌慌张张的顾一隅语无伦次:“坏掉了我们可以医啊,漠小北,我现在就带你去治疗我要给你找最好的医生我要命令他们一定要把你的眼睛治好。”
“没有用的顾一隅,即使是我的眼睛好了我的心也不会好的,我对你的爱也不会回来的。”
“怎么会呢,怎么会不好呢。”他喃喃的像是困兽声音哀切仿佛是受伤的狮子。
拍了拍他的手漠北还是受不了他这个样子声音轻柔了下来:“可是一隅,我不后悔,正是因为我的眼睛坏掉了我才看到了许多以前我一直看不到的东西,一直我以为努力了就会有回报有收获,可是现在我明白了努力之后不一定会有回报,但是我们还是要去努力而且要更加努力不顾一切的努力,因为只有在那样的疯狂之后失败才会变的有价值,不然我们连输都不光彩连输都没法去面对。”
“一隅,你是我用尽力气也抓不到的那朵云,飞多久也跨不过的那座山,游多远也游不完的那条河,我努力了也试过了所以我无怨无悔了,所以,你也别再自责了,在爱情里你没有任何的对不起我。”
抓不到的云、跨不过的山、游不完的河?
手松开她顾一隅跌跌撞撞的走向门口,他不想要听见她的声音,不想听她用她的嗓音说那些对他绝望的话。
漠北听见了哐的一声的关门声,摇了摇头拿起了盲杖。
九月红的歌声又欢欢快快的响了起来,漠北无奈还不到半个小时呢吧。
“喂。”漠北假装生气。
“漠小北你快回来我受伤了!”
“受伤?”
!!!
紧赶慢赶漠北敲打着盲杖提着一口气打开了房间门,刚一进屋就急着喊:“小东,你在哪伤成什么样了怎么不去医院呢?”
“漠小北。”周卫东的声音欢快:“沙发上呢。”看了看表,不满意:“一个小时,漠小北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呢?”
漠北听着声音不对:“小东你伤到什么地方了?”
“喏。”他抬出手指:“我手指被烫伤了,现在还疼呢。”
一盲杖扔过去,周卫东疼的哇哇大叫。
“漠小北,你欺负病人!”
“病人?”漠北叉着腰:“有你这么活蹦乱跳的病人吗?手指烫伤而已,你知道我回来的路上被你吓的半死吗?”
“真生气了?”他趴在沙发上,声音委委屈屈地:“以前你不是说受伤了就要第一时间通知你吗?”
“你!”漠北转身去拿医药箱,她这个盲人比他这个好人都还要忙。
把绷带扔在他身上,恨恨地:“要不是因为萍姨你看我还管不管你!”
撇了撇嘴,周卫东赖在漠北身上:“反正现在货已寄出,概不退换!”
拍下了他的爪子:“你要是敢辜负萍姨我要你好看!”
漠北把医药箱送回去:“你的下一场时装秀是在哪里啊?”
“漠小北。”扒开橘子:“本少爷工作看心情,现在心情不好不想工作。”
“怎么会心情不好呢?”
塞了一瓣橘子,撇头,猫儿趴在白绒绒地地毯上呼呼大睡,换了个地方还能睡的这么熟踹了它一脚:“都是因为猫儿。”
漠北憋住笑,坐在了沙发的另一头:“那赚钱给我治眼睛你有没有心情啊?”
“治眼睛?”把橘子扔到一边:“漠小北,你现在就同意治眼睛了?”
点了点头:“我也想早点看你走T台嘛。”
“那倒是本少爷”想了想:“漠小北,你平常都不是对这个话题特别的敏感吗?怎么今天出去了一趟回来就主动治疗了,你该不会是去见情郎了吧?”
讪讪地漠北答:“怎么可能。”
“我想也不可能!”弹了一下漠北的鼻子:“等你看见本少爷的国色天香之后保管你看不上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