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一句,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像是什么都……没懂。
作为一个失忆者,阿宝觉得,遇到景大少这种人也算是一种不幸,偏偏他这模样又不像会随便给人解答疑惑的那种。
“我的家人呢?”她有点好奇。
她不知道自己之前做了什么得罪了那个叫做景苒儿的小姐令她这样对待自己,而自己作为景苒儿的陪读,应该是了解景家小姐那种残暴个性的,那么自己为什么不在得知这一点后就离开景家?
并且,自己不向家人寻求保护,反而向景家少爷寻求保护本来就已经很奇怪了,结果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可是自己的家人竟然还没有来看过自己。
“你只有一个母亲,父亲已故”景帝司在打算将她伪装成原本的林塔木时就早想好了应对,那就是将真的林塔木的情况告诉她,于是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毫无愧疚的说:“景家的佣人分上中下三等,而你母亲是景家的下等佣人”。
阿宝“哦”了一声,她这下懂了——自己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那种世代家奴,父母是奴仆,所以自己也是奴仆。
不过她觉得自己的情绪有点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去记忆的缘故,她对景帝司所说的她的家庭情况并没有什么悲伤的感觉,顶了天也只会闪过一个‘我还有母亲这种生物’的念头。
“之前那个,恩……”她伸手指了指门的方向:“那个姐姐为什么一直问我是谁?她不认识我吗?”
按理说,同样是景家的佣人,对方不可能不认识自己。
可是对方之前的那些行为都在昭示着一个讯息——她不认识自己。
景帝司看她一眼。
阿宝伸手抓了把头皮,她觉得头皮有点发麻,这种感觉从景帝司出现后就产生了,但是她当时却下意识的忍住了伸手去抓头皮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就觉得自己不能将自己对外界的感受表现得太过明显。
阿宝不知道,那是她作为杀手后所养成的习惯。
虽然她对于‘情绪不要外露’这种事情一向做得不好,但是就算失忆,她常常被人耳提面命提醒的事情依旧对她产生了一些影响,从这里就可以看出那个常常对她耳提面命的人于她,到底有怎样的‘威慑’。
“那啥……你不说也没事”阿宝被看得全身不自在,只觉得自己失忆前一定很怕他,要不然为什么失忆后看着他还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想到这里,她就猜测,自己一定更怕那个叫做景苒儿的小姐了。
因为让自己向一个本来就怕的人求救的原因,那就只有她更怕另外一个了。
她正想着景帝司不回答她问题影响也不大这件事上,就听对方尊口一开,打断了她继续深想下去的机会:“她叫Lisa,是若家小姐身边的佣人,临时借调过来,她不认识你很正常。”
景帝司一句话,就将原本属于景家的佣人给送了出去,而阿宝自然是不知道这一点的。
虽然他话里的疑点还有很多,但是阿宝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并没有揪着那些明显的漏洞不放,毕竟她现在是个什么记忆也没有的小陪读,就算提出疑问,对方说的是否真实她也无从考究。
两厢沉默过后,景帝司慢悠悠的站起来,他看着小丫头现在这个样子,想起半月前将对方带回时她身上的那些致命伤口,难得的叮嘱了一句:“好好休息,有事就叫Lisa。”
阿宝并不想领这个情,感觉自己快要躺发霉的她一听这话,心都凉了半截,几乎是慌忙的说:“我感觉我不用休息了!”
景帝司停住离开的脚步扭头看她。
阿宝咽了咽口水,一脸的崩溃:“再躺下去我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