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已经是凌晨,未合严的窗口有风吹进来,慕寒川起身点了支烟想抽两口,看到大床上熟睡的女子,他又打消了这念头,把烟往外一抛静静看着漆黑的夜幕。
今晚是江秉毅寿辰,好好的大宴被江韵搅了,章瑾惠去世的事情也由江韵亲自告知了江秉毅,江家众人应该都睡不着吧。
慕寒川也睡不着,他心里窝着火,因为江韵对江萍说的那些话,还有她对方岳说的那些话。
她说,嫁给他,是为了夺走江萍的男朋友,这是她复仇的第一步。
她还说,对方岳,不是不爱,是不能再爱。
两相对比之下,他与方岳在她心中到底孰轻孰重,一掂量就能知道。
今夜要了她,大概还是因为嫉妒吧。这种嫉妒,在江韵大学时期就曾在他脑海中、在他心底频频闪现。
彼时,看着她与方岳出双入对,他无数次有过恨不得把她拉到怀里狠狠惩罚的想法,但却缺少一个付诸行动的身份。
如今,他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跟她一夜缠绵又算得了什么。
前些时日,他尚能说服自己等到她心甘情愿,但今晚,在江宅花园里听到她与方岳的对话,他不想等了。
不能等,更是不敢等。
身与心,总要先得到一样。
她的心既然不在他这里,那就先把人拴在身边吧,他卑鄙吗?也许吧。
但他不为自己这种所谓的卑鄙感到愧疚,反而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一直悬着的那颗心,慢慢放了下来。
既然他与江韵已经把夫妻关系坐实,他有的是一百种一千种方法让她离不开自己,手段光明与否,并不重要。
第二天醒来,江韵被慕寒川抱在怀里,男人的怀抱温暖舒适。
她从被窝里伸出手摸过手机一看,九点了。
这一觉睡得还真久,连上班时间都误了,怪只怪某人昨晚实在折腾了她太长时间。
她忙起身要穿衣服,那人却重新把她拉回怀里,“再让我抱会儿。”
他闭着眼睛,下巴搁在她肩窝上,浅浅的胡茬有些扎人。
江韵想起昨晚的事,脸一红,躲了躲,“我上班迟到了,要扣工资的。”
那人却像没听到她说的,双手环在她身前,闲适地道,“你没有迟到。”
江韵几乎被他这语气逼得抓狂,不得不提醒他,“慕先生,现在时刻,上午九点整。”
她真怀疑这话是不是自己说的,已经迟到了,她还有闲心思跟他玩幽默。
慕寒川亲她的背,“我帮你请过假了。”
他帮她请的假?
“跟谁请的?”江韵问他。
“康达的凌总。”那人的回复简单粗暴。
她一个小小员工,什么时候竟然还能劳他大驾帮她请假了,江韵回过身面对着他,“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公司里的同事原本已经在说她是靠不正当关系上位的,这还没怎么着,慕寒川的电话都打到康达老总那儿了,岂不是坐实了她的罪名。
慕寒川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索性也坐起身,“昨晚宴会上的人,大概都知道了你是我妻子,就算我不说,你们那位凌总也很快就会一清二楚。”
看着慕寒川宽阔的肩膀,江韵才意识到自己还未着寸缕,她脸红到了耳根,忙拉过被子裹住自己。
那人见她这样警惕,不禁笑了,眼睛落在她锁骨的吻痕上,“放心,我不是每天都想吃涩葡萄。”
她以为那就算完事了,谁知那人不过抱着她睡了一会儿,就又来了兴致,她困极了,身子也酸痛得厉害,除了任他摆弄,还能怎么办。
他说她是涩葡萄,那他是身经百战喽?
江韵红着脸反击,“再甜的葡萄吃多了也会酸倒牙。”
慕寒川已经起来了,他回头看着自己红着脸的小妻子,俯身在她唇上一吻,“你是最好的。”
她是最好,那谁是次好?谁是不好?
江韵垂着眸子,趁他去洗漱时赶紧找了自己的衣服穿上,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酡红,锁骨上有清晰的吻痕。
那吻痕似乎是在告诉她,从昨夜起,她就被打上了慕寒川的烙印,再也摆脱不掉。
江韵在梳妆镜前呆坐了一会儿,等慕寒川回来了,她才走到他面前,想了几秒钟还是决定对他坦白,“我不想再去康达上班,四城医药联合招标会,我也不愿意再参与了,既然你已经帮我请了假,不如顺便帮我辞个职吧。”
让她与方岳针锋相对,她很难做到。已经分开了,做不了朋友也没必要做对手。
慕寒川身上穿着藏青色家居服,身上带着淡淡的须后水味道,他高大的身躯立在江韵面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里带着探询,“为什么?”
江韵抬眸,与他对视,只是一瞬间,又错开目光,“公司人事复杂,我跟同事们相处不来。”
“中医院那些人也不好想与,你怎么坚持了一年多?”那人继续盯着她的眼睛反问。
江韵觉得自己此刻虽然穿好了衣服,却和被扒光了也没什么区别,面前的男人眼神那么锐利,仿佛瞬间就能窥破他的真实想法。
她有些怕这样喜怒难测的慕寒川,低下头道,“可能是我这人念旧,不愿意主动适应新的环境,总之我还是觉得中医院的工作比较适合我。”
江韵刚说完这话就被男人捏住了下巴,男人眸色有些红,捏在她下巴上的手微微用力把她的脸抬起来。
他明明怒了,却还在浅笑着,挑起唇对她道,“你何止念旧这么简单。”
江韵看懂了他眼中的怒气,却没出言解释,这件事与方岳有关,无论怎么说都说不清楚。
慕寒川看她气息虚浮才放开了她,离开房间时冷声道,“目前的工作,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要接着做完。你不准自己递辞呈,康达的人事部门不会同意,我也不会,违约金你赔不起。”
房门被关上,那人的身影消失,江韵长舒了一口气,跟他玩心眼,她确实不是对手。
吃早饭时江韵下来的稍晚了些,那人似乎吃过了,靠在沙发上在看书,阳光从外面闯进来,落在他翻动书页的手指间。
光影错落,那人被笼罩在阳光里,一半明媚一半阴暗,对比强烈却也十分赏心悦目。
江韵不禁多看了一会儿,那人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一般,抬起头对她道,“美色可喂不饱人,吃饭去。”
呃……这样的心思都被他看透了。
江韵脸上一红,转身去餐厅了。
桌上的菜让她光看看就觉得饱了,不是很有胃口,江韵捧着一碗当归四红粥出来。
她穿着棉拖鞋,无声走到慕寒川身后,就静静站在那里,半晌也没吃一口。
“看着我干嘛?”那人头都没回就问她。
江韵吓了一跳,这人,浑身都是眼睛。
她忙问他,“你吃早饭了吗?”
“吃过了。”多说一个字都嫌浪费精力的模样。
江韵尴尬了一下,只能没话找话,“吃的什么?”
“披萨,牛奶,水果沙拉。”慕寒川拧眉看着她,“你对吃的很感兴趣?”
江韵摇摇头在他对面坐下来,捧着碗道,“其实……就我一个人,不用叫厨房做那么多菜,浪费。”
事实上,那些东西她根本不爱吃。
慕寒川放下手中的书册淡淡看着她,“你气血不足,身体太差,一天到晚手脚冰凉,这次经期只有三天,经量也少,痛经又痛的厉害,底子差就得多补补。”
那人说完又补充道,“不然以后怀孕了,对孩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