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川说完这话江韵已经在床上躺好了,她侧身睡在床边上,自我保护意识极强。
他想了想,一手撑着床沿,一手捧着她的脸,“江韵,你以为章知易真的像你一样目的单纯?你如今是我的女人,关于你们共谋奉先集团主事权这件事,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也未必真的拿捏得清楚。”
说完他去了浴室。
再回来时是洗漱完毕了,那人躺到床上时,江韵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液清香。
两人因为方才的不愉快各自占据着大床的一边,都没有往中间靠,就这样睡了一夜。
第二天醒来时江韵一边洗漱一边头晕眼黑手发抖,昨晚没用晚饭,又正处在经期,加上她畏寒,身体受不了。
两人洗漱完下楼用餐时慕寒川看出了端倪,她在楼梯上没走稳,被那人扶住了。
那人紧揽着她的腰问她,“怎么了?”
夏秋在厅里,抬眉就要回话,江韵暗暗对她摇了摇头。
若说昨夜她没吃饭,那宅子里的人不定又要被慕寒川怎么责难。
夏秋明白了江韵递给她的那个眼色,“太太这是经期体虚,早餐一定要加强营养。中餐师做好了您喜欢的菜,您多吃点儿。”
江韵对夏秋的聪明表示赞许,笑着点点头,“谢谢夏管家,劳你费心了。”
夏秋忙道,“太太身体好,先生才能更开心嘛。”
慕寒川听夏秋这话满意地笑了,见江韵与宅子里一众人相处的甚好,他很高兴,连带着跟她一起用早餐时脸上都是堆叠起的笑容。
因是周末,早饭后两人都没出门,经历了昨天的事,江韵心里有疙瘩,不想跟慕寒川单独相处。
慕寒川也有视频会议要忙,所以半上午的时间两人都相安无事。
十点半之后,于归园迎来了这个周末的第一位客人,慕传勋。
当时江韵正在客厅里翻阅药品展的相关资料,慕传勋来时她正在想昨天卫子怡和陈鑫那些话,并未察觉有人进来。
直到慕传勋走到厅里了,她才意识到有人来。
抬眉一看,见来人是慕寒川父亲,江韵有些措手不及,她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跟面前的男人打招呼。
前些日子她在楼上听到慕传勋和慕寒川的对话,她这个公公,似乎不太认可她这个儿媳妇。
想了半天,江韵还是觉得不开口未免太失礼了,起身迎上去对慕传勋一笑,“慕董。”
慕传勋只是简单点了点头,目光并未停在她身上,江韵给他倒了杯茶,“慕董您先坐,我到楼上叫寒川下来。”
“不用麻烦了。”慕传勋摆摆手叫江韵在沙发上坐下来。
江韵不懂他什么意思,但长辈有令,她只能在自己原本的位置坐下,这样她与慕传勋就正好对面而坐。
“我这次来,就是想看看,让寒川宁愿与我站在对立面也要娶的江家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模样。”慕传勋语气和表情都并不友善。
江韵笑着抬起头看他,“那现在您看到了。”
这老头,不过五十几岁的年纪,看得出来年轻时容貌绝对不比他儿子慕寒川逊色。
只是这个脾气嘛,似乎是外放了点儿,不像他儿子,有事藏在心里。
慕寒川说话虽然有时候也噎死人,但比他父亲,还是更委婉多了。
慕传勋低眉喝了江韵给他倒的那杯茶,阳光落在他身上,他面色慈祥,眼睛里却藏着锋利。
“你知道吗?寒川八岁就没了母亲。”
慕传勋这话转折的有点太快了,江韵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她听明白慕传勋在说些什么,想了想才回他的话,“知道,听蒋教授说起过。”
慕传勋点点头,“这二十多年,我对他关心不够,我知道,对于他的婚姻,我没有任何话语权。但是说句实话,江小姐,我一点都不希望寒川选中的妻子是你。”
江韵也微笑着点头,“这话您上次跟寒川说过,当时我就在楼上,听到了。”
“哦?”慕传勋惊讶,他惊讶的不是江韵听到了他的话,江韵靠在二楼栏杆上时他看到了她的身影。
此刻,让他惊讶的是江韵的坦诚。
面前的女子,眼神清澈明亮,坦白的让人觉得太不可思议。
“您不同意我们结婚,我和寒川婚前并不知情,给您造成了困扰,实在对不起。但现在我和寒川结婚证已经领了,婚前协议上也并没有对财产划分拟出详细规则,如果现在您让我和您儿子离婚,我是很乐意的。慕董,慕家的资产别说分给我一半,分十分之一给我,我都要偷笑了。”江韵笑看着慕传勋说了这些话。
其实直到这些话说完,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样对慕传勋说。
江韵只记得,慕传勋又自己倒了杯茶,喝完之后起身走了。
她跟在他身后,留他在于归园吃午饭,那中年男人边往外走边道,“不用了,你留步吧,我若真在园子里和你们小夫妻一起吃饭,只怕你那夫婿未必高兴。”
江韵站在门口,目送慕传勋上了辆低调豪车,之后缓缓开走了。
她回客厅时慕寒川似乎开完了视频会议,从楼上下来了,见茶几上有水杯,他抬眉问她,“有客人?”
“哦。”江韵边往沙发旁走边回话,“是你父亲。”
慕寒川双眉一蹙,“他来有事吗?”
江韵摇头,“没事,跟我闲聊了几句就走了。”
她正要抓起桌上的文件继续研究,慕寒川却拿过那些文件丢在了抽屉里,“你是慕太太,整个慕氏的人都得奉你为老板娘,叫你到康达工作只是练练手,这么拼命做什么?大周末的,该休息就休息。”
江韵手上的东西被拿走了,只能抬起眼帘望着慕寒川,此刻那人沐浴在阳光里,高大的身影镶着层金边,矜贵而晃眼。
她无法确定他这话什么意思,把她推到与方岳针锋相对的位置的,是他,跟她说她是老板娘,工作不用太卖力的人,也是他。
他这话,难道又是试探?
江韵笑笑,“你放心,既然接下了你安排的工作,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不眨一下眼睛。”
慕寒川转过头看她,“刀山火海?江韵,我不会让你上刀山下火海,但面临两难的局面时,我希望你做出正确的选择。”
两难的局面?跟方岳夺标吗?正确的选择?无非是拼尽全力把方岳挤掉,让康达中标吧。
江韵点点头,“你说的话,我每个字都记得很清楚。”
慕寒川抿唇,“那就好。”
他说完转身走了,江韵不知道他去了哪儿,看了半上午文件,她实在是眼睛涩得不行,拉过羊绒毯,她靠在沙发一角准备眯一会儿。
刚闭目养神不过十来分钟左右,就被那人叫醒了,她头疼,半睁半闭着眼道,“还没到午饭时间,让我睡一会儿。”
慕寒川淡笑着在她面前坐下来,修长的双腿交叠着,一弯身把手上的两个盘子放在桌上,“别睡,到补充能量的时间了。”
江韵被他强行叫醒,盘子里摆着的是开水烫过的苹果块和橙子瓣。另一盘是奇异果、草莓和黑加仑。
那人递给她一个小碟子和几枚细竹签,“吃点儿吧,吃完了再睡也不晚。”
江韵看那半熟的水果瓣上洒了细白的糖,顿时觉得有些饿了,听话的吃了些。
午饭前的休息时间,江家也来人了,江韵感慨,这周末过得比上班时还忙碌,客人来的也太勤了些。
夏秋把江家来人领过来时已经十一点半了,那人见了江韵,笑着道,“二小姐,老爷的寿宴是明天办,老爷怕您忘了,叫我来跟您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