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川从她身后而来,双手绕过江韵纤细的腰把她拥入怀里,“传言,翡翠湖是秦汉时期一位帝王所建,为他心爱的女人。”
江韵回过身来,以为这会是个浪漫的爱情故事。
没想到面前的男人话锋一转道,“此地是女子的家乡,传闻中说,女子不愿离家与帝王同回王宫,帝王大怒,就派兵驱赶她的族人,并遣劳力来把这边广袤的土地挖开,挖成一座巨大的湖泊,从此之后此女一族人不得不迁居到更加寒冷的漠北,再也没能回到这里居住。”
呃……
“那个女人呢?”江韵问。
“听说被强行带回王宫,后来思念家乡,一病不起,没几年就故去了。”男人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静静的,明明说着残忍的故事,却偏带着抚慰人心的魔力。
江韵把脸埋在慕寒川怀中,“如果你是那位帝王,你会怎么做?”
慕寒川双手环抱江韵,透过落地窗极目望去,翡翠湖灯火零落,他微眯着眼,轻声道,“不知道……或许,我也会是同样的做法吧。”
“为了得到一个人,能不择手段吗?”江韵问他。
男人低眉,大手抚过她柔顺的长发,“江韵,你有没有偷偷地爱过一个人?你有没有爱而不得过?”他问完了,又径自一笑,摇了摇头,“你没有,所以你不懂那种寂寞。”
翡翠湖国际大酒店的旋转餐厅在42楼,适逢夏茗风结婚,来的都是有财有势的人。
江韵不想跟那些动辄介意别人举止不够优雅的上流社会名门公子贵女们一起吃饭,所以拉着慕寒川去吃街边早点。
她在手机上搜过了一下公交路线,从翡翠湖等公车,坐半个小时到一个中转站,之后转一趟车坐十来路,就是一个专卖小食的步行街。
公交车上,慕寒川与她并排坐着,笑话她爱吃,一顿早餐也值得跑这么远的路。
江韵抿抿唇,“是啊是啊,你之前不还说呢吗,我是吃货。”
慕寒川扬眉一笑,握住她的手道,“那说说吧,小吃货都想吃些什么。”
江韵闭上眼开始回想,曾经在大学校园里,充满幻想的那个年代,她到底都想吃些什么呢。
在北京的胡同里喝着豆汁,到上海的弄堂里吃生煎,去陕西吃肉夹馍,到兰州点一碗清汤牛肉拉面,在重庆叫一份油辣油辣的火锅,去新疆吃大盘鸡,到阳澄湖边上买大闸蟹,去西华喝逍遥镇胡辣汤,到麻城品一品香香甜甜的老米酒。
还有很多很多……
所有的美味,她都想过了,但一个人去做这些未免孤单。
她一边闭着眼睛回想着这些美味,一边跟慕寒川解说着,手舞足蹈的模样仿佛那些东西就在她面前似的。
慕寒川笑看着身边的小女人,有阳光碎在她睫毛上,亮亮的,很好看。
等江韵说完了,他笑着道,“你想吃的这些东西,以后我一样一样陪你去吃。”
江韵闻言睁开眼睛,笑着道,“所以啊,现在带你喝豆汁去。”
车子到站,江韵拉着慕寒川下来,飞快闪入小食街。
除了上次与江韵去过一次江州小食街,慕寒川从未涉足过这种烟火气太浓的地方,北方的小食,他更是见也没见过。
江韵拉着他在各色摊位前流连,豆汁酸,油条腻,炸蝎子炸酸奶这些他更是闻所未闻,江韵问他要不要吃,他一脸嫌弃地望着那些看不出本来面目的东西,摇了摇头,“你吃就好了,不用管我。”
江韵被他那窘迫的神情逗乐了,她吃着,那人在后面付钱,倒是自觉的很。
江韵是在这天中午见到夏茗风的,做为新郎,事实上他很忙,与新娘一起陪人吃饭这种事,更是非常难得了。
午饭在翡翠湖的私人餐厅内,夏茗风父母也在,慕寒川对几人介绍江韵时,夏夫人边喝茶边看了江韵一眼,眉带审视,看完了对江韵点头一笑,礼仪做的恰到好处,让江韵也无法对她刚才的打量生气了。
夏夫人又笑着看向慕寒川,“结婚这么大的事,你父亲也没通知老夏一声,我们都没赶上喝你的喜酒,真是遗憾。”
慕寒川矜贵一笑,“我和江韵还没办婚礼,这次来参加茗风的婚礼,就是要好好观摩观摩,有了经验回去也好做准备嘛!”
一桌人都笑了,江韵也低眉一笑。
夏茗风和他的准新娘杨晓曼就在她和慕寒川对面坐着,不同于外界传言,夏家这位三公司沉稳有度,话不多,始终笑着,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双眸看起来很亮,让人看过一眼之后便能瞬间记住。
杨晓曼就坐在他旁边,是个恬淡的新娘子,气质很不错,皮肤白白的,身材高挑,长发盘着,很有新嫁娘的感觉。
“你父亲怎么没来?”席间,夏老爷问起。
慕寒川一笑,“我爷爷身体有些不适,前段日子到阿姆山休养,是我父亲陪同前去的。这次茗风婚礼,他们没能赶回来,都觉得十分遗憾。我与江韵来时我爷爷还说,到时要一份婚礼的录影带,拿回去他要好好看看。”
“好好好。”夏夫人眉眼笑开了花,立马就答应了慕寒川的要求。
五一当天天气很好,夏茗风和杨晓曼的婚礼虽然极力低调,但在外人看来,还是声势浩大。
一个在京就职地位不低的父亲,一个世家公子能力无双的老公,杨晓曼注定是这个婚礼上被众人谈论的对象。
这天,来接亲的车子并不是同款,一溜儿排开十几辆,都是不挂牌的豪车,女方家世富贵,亲朋好友也多,迎亲前翡翠湖杨家庄园已经几乎被盈门的客人挤爆,在人潮中,江韵被慕寒川拉着手搭着腰,在草坪上一处绿荫下远远看着缀满鲜花的拱门。
夏茗风的迎亲车队到了之后,有许多身穿白衣的小童从车里下来,跟着他不停地撒花瓣。
江韵纳闷,“不是接到新娘之后才撒花瓣吗?”她对结婚流程也不是很清楚。
慕寒川笑了笑,在她耳边道,“夏茗风这人铺张浪费,你终于见识到一个比你老公还有钱任性的男人了。”
江韵被他逗笑了,目光又流连在那几个小童身上,静静看了几眼之后感慨道,“现在的孩子都好漂亮啊。”
身旁的男人也笑,人声嘈杂,但江韵耳边却清清淡淡的只听得到他的嗓音,“那六个小童是夏茗风四妹的一双儿女、他五妹的一儿一女,还有易州白氏的小公子,易州叶氏千金和复州唐家二公子的女儿。再过个一二十年,就是这些小孩子的天下了。”
换言之,这几个小孩儿都遗传了父母的高颜值,当然美貌。
江韵目光停在唐家那个小女儿身上,难掩羡慕之色,“她可真漂亮。”
三男三女六个花童,另外两个女孩也美,但这个唐家的小姑娘,堪称绝色,看上去不过四岁左右,已经出落得极其动人。
慕寒川也顺着江韵的目光望过去,仔细看了唐家小女儿的样貌之后笑着道,“你小时候比她还美。”
“我小时候?”江韵一时诧异,问了一句。
慕寒川微怔,忙换了话题,“既然你这么喜欢,咱们赶紧生一个好了,爷爷已经催过多次,再不生孩子,他是要生气了。”
江韵意料之中的红了脸。
两人聊天的过程中,新娘子已经被接了出来,今日的杨晓曼身上是一件VeraWong高级定制的婚纱,巨大的拖尾从玫瑰花瓣上慢慢抚过,像温柔的手抚摸过情人羞红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