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余光有意无意地瞥了瞥慕寒杉。
慕寒杉哪儿听出了他这话的弦外之音,接话道,“哎,别提了,他可不止吸粉,吸了粉就玩二三线的小姑娘,也不怕把自己玩坏了。这下好了,被爆了出来,算是前程黯淡,再也翻不了身了。原本他长得不错,身材也很好,我还挺喜欢的。”
慕传勋听这话脸黑了黑,江韵给了慕寒杉一个眼色,她会意,低下头吃饭。
江韵给慕传勋盛了碗老宅厨子小火慢熬的八宝粥,“爸,杉杉的意思是说,这两年上头管控力度加大了,圈儿里的风气会越来越好的,她也会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地提升自己,您尽管放心。”
慕传勋看着江韵,这碗粥他不想接,但慕寒川脸色不好,一桌子人都看出来了。
他儿子那样护短,他若再不接,恐怕这顿早饭一家人也用不着吃了,所以最后慕传勋还是接下了江韵递过来的粥。
送江韵上班的路上,慕寒川靠在后排座位上,双腿交叠着闭目养神,闲适地很。
江韵想起慕传勋对自己的态度,暗暗叹了口气。
慕寒川拉过她的手紧握着,“在慕家,你唯一需要讨好的人,是我。”
言外之意,旁的人,你喜欢就跟他们多说两句,不喜欢的,不搭理也行。
江韵低眉,“说实话,我挺羡慕你和杉杉的,能有一个这样一生只爱一人的父亲。事实上他并不是不关心你们,只是打不开心结吧。他也挺可怜的,二十多年了,一直孤孤单单一个人。你和杉杉还能跟爷爷相依为命,他却自己…恐怕心里并不好受,我刚才就是不想他跟杉杉之间再闹出不愉快。”
两父女若是言语上起了冲突,到时候操心的还是慕寒川。
江韵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心中猛然一窒,最近她对他的关注,似乎有些过了头了。
慕寒川看她脸色瞬息变了好几变,拉过她让她靠在自己胸口,“爸和杉杉关系紧张不是一天两天了,急不来,而且这事也不是你能帮得上忙的,你不用自责。”
江韵没有拒绝他的拥抱,靠在他怀里轻声道,“我知道你心里其实并不怨他,只是不愿意对他低头服软,其实你的性子跟他还是蛮像的,一样执拗。”
慕寒川没说话,抬手揉了揉妻子顺滑的长发,唇角有着淡淡笑意。
到康达医药时,江韵下车目送那人离开,刚进公司就见凌总的秘书安妮在她办公桌旁站着。
她下意识地走过去,安妮笑着对她道,“江小姐,凌总叫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江韵对安妮说知道了,把包放在桌上随她去了。到办公室后,江韵才算是第一次见到了康达的凌总。
那人是个四五十岁左右,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的中年男人。
见江韵进来他点头一笑,叫安妮出去,之后忙从办公桌后面起身,走到江韵面前来,态度很是恭谨,“慕太太,您看,前些天您过来,上头也没说您的身份,让您跟部门职员在一起办公,实在是太委屈您了。”
他说着请江韵落座,江韵坐下后他笑着叫她喝秘书送来的咖啡,江韵不爱咖啡摇了摇头。
凌总接着道,“这不,我刚叫人事部门整理出来一个单独办公的区,已经给您收拾好了,您要是没什么问题,我现在就带您过去看看。”
江韵笑着,这凌总一口一个您的,弄得她很不舒服。
她对他摇了摇头,“凌总,不用麻烦了,我跟大家一起办公挺好的,还能时时询问他们对于竞标有没有好的意见或者想法。您若安排我自己一个办公室,我不成了坐井观天、闭门造车了吗?”
男人有些尴尬,拿起自己的名片双手递给江韵一张,“这上面有我的电话,慕太太您以后工作上有什么事,可以尽管吩咐我。”
江韵接过了,这才知道凌总名字叫凌耀华,这个人,说不上谄媚不谄媚,但太客气了,她有些受不了。
江韵起身对他点头,走到门口又回过身来朝他说,“对了凌总,对外您还是叫我江韵吧,按辈分来算,您跟我父亲是同龄人,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凌总有些诧异,不过得此大赦他点了点头,不那么拘谨了。
江韵回到自己的办公区时,陈鑫正在交代同事们今天的工作,看她回来走到她身边笑着问她,“凌总找你有事?”
江韵看陈鑫似乎是不知情的样子,对他点头,“是啊,凌总说陈经理做事严谨,我们在您手下要多多学习。”她话锋一转,“大兴药品展的事进行的怎么样了?”
陈鑫笑着回话,“昨天你没来上班,大兴展区的整修已经结束了,现在正在布置货柜,下午我们可能要去视察一趟。你……身体好些了吗?”
江韵笑笑,“我没事了,下午可以一起去。”
陈鑫点点头,“那就好。”
中午下班时江韵想起来昨天晚上跟邱小凡讨论的那些事,现在她与慕寒川的婚姻刚刚开始,以后的路到底能走成什么样还是未知数,如果这个时候怀孕了,实在算不上是好事。
她等同事们都走了才从公司出来,特意绕了一个街区到药店里去买避孕药。
走到药店门口时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要买那种药,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买好药正要结账时她手机响了,她拿出来一看,慕寒川打来的。
心头猛地一惊,她往马路上望了望,没见到那人和他的车她才放下心来,匆匆结了账把药装进包里,走出药店接了电话。
“午饭吃了吗?”那人问她。
“噢,还没有。”她努力镇定,他又没看到,她怕什么。
那人一笑,“我五分钟后到你公司门口,出来一起吃饭。”
她还没来得及回话,那人已经挂断了。
想到他说的五分钟,江韵头都大了,从她站着的地方走到她公司门口,一条路要绕两遍,中间隔着一道围墙没小道,她小跑着过去五分钟也到不了。
没办法,只能慢慢走。
想着包里的药,她途径银行时进去取了杯水,就着水杯把药吞了下去。
她想把药盒扔到垃圾桶里,但银行中午值班的保安这会儿在那边抽烟,抽了很久也没走。
慕寒川已经又打了电话来催了,江韵只能把空了的药盒重新往包里一塞,走了出去。
她到公司门口时已经十五分钟过去了,慕寒川那辆豪车虽低调,但大中午的停在公司门口还是很显眼。
江韵趁着门口没人经过时小跑着到车旁边,飞快拉开后排座位的门钻了进去。
温暖的车内,慕寒川眉一拧看着她,“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才过来?”
“啊?”她抬头,一脸茫然,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才慌忙道,“嗯…听同事说,对面街上有个甜品店做的黑加仑奶昔很好吃,我去尝尝。”
慕寒川笑看她一眼,那笑容中带着无奈,像长辈在看一个馋嘴的孩子,“是吗?让我尝尝到底有多好吃。”说完俯首就要亲她。
江韵躲开了,看着前排示意他还有人在,慕寒川一笑,显然并不在意,吻瞬间就压了下来。
“没关系,邓雷不会说出去的。”
前排的邓雷不禁感慨,真是躺着也中枪。
两人到吃饭的地方之后,江韵去洗手间,把包放在包厢里的椅子上就走了,期间有电话打进来,慕寒川本没打算帮她接,但那人似乎很执着,一连打了两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