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告诉邵尚芬给她介绍的对象名字叫平头,还说是认识的。
邵尚芬努力回忆,一时在记忆中搜索不到这个人的任何痕迹。
邵尚芬也犯疑惑,妈妈介绍时干嘛不直接说来的人叫平头,而是加上一长串复杂亲戚关系呢?
隔了半晌,母亲又说:“想起来了吗?”
邵尚芬摇摇头,无所谓地说:“哪个记得了那么多事?算了,不说这个事了。对了,爸妈快过春节了,当场天我去置办点年货,家里面今年的香肠灌了没?”
母亲没有接话,继续说:“平头家可有钱了,又是村里面熟人李嫂的亲戚家的孩子,知根知底,路途又不远,以后相互帮衬的时候可多了。”
邵尚芬的父亲也在一旁说:“这个孩子人也不错,虽然有点残疾,但为人大方,你看这些都是他送来的。”
邵尚芬总算有点明白父母为啥看中这个平头了。
这是要卖女的节奏呢。
她往父亲所指的方向看了看,礼品是一条香烟,两瓶酒,还有两块长长的腊肉。
“你们在说平头哇,平头就是那个跟屁虫,姐姐你不记得了,以前你们去红西沟抓螃蟹,他偷了你的螃蟹被你打的直哭鼻涕的那个男娃儿……”这时候,邵尚芬的堂姐知道邵尚芬回来了,特地过来找她去说私房话叙旧的,听到他们在说平头的事,就在一边插嘴道。
邵尚芬一下子想起来了,小时候,有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人每年暑假寒假都要到李嫂家来走人户,矮墩墩的像个冬瓜,不大爱说话,总是好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十处打锣九处都有他。
记得有次这个男娃儿跟在她一起,到红西沟去,看到邵尚芬捉螃蟹他也学着去抓,但是一只也没有捉到。
中午却跑到邵尚芬家来,说是要看看邵尚芬是怎么样煮的,看见邵尚芬并不是把螃蟹拿来煮,而是放在火堆里面烤熟了掏里面的蟹肉吃,就也掰开一个螃蟹腿往嘴巴里面塞,可能是太烫了,嘴巴被烙了个气泡,邵尚芬大骂他笨蛋傻瓜。
当时平头不声不响地走了,结果后来邵尚芬发现螃蟹少了三四只,跑到李嫂家一看,见平头正在有滋有味地吮吸蟹肉,气不打一处来,骂他是好吃狗,偷儿,乞丐,然后悻悻离去。
当年被骂好吃狗的那个人如今要成为自己的男朋友,邵尚芬想想都作呕。
邵尚芬没有表露出来,她想等会给来人一个下马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癞蛤蟆难堪,知难而退,自己的目的就达到了。
何必现在给父母亲脸上不好看呢。
邵尚芬打定主意后说:“想起来了,时间真快,当年的小屁孩如今都长大成人了。”
在乡下,冬腊月时间也没有多少农活,因为天气寒冷,还有客人要来,邵尚芬的父亲生了一炉炭火,招呼大家坐下来烤火,边烤火边闹磕。
“残疾?什么情况?”邵尚芬突然想到刚刚父亲说的话,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腿有点瘸。”父亲漫不经心地说,“也不影响吃饭,下地干活的。”
母亲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这个平头,现在出息了,自己搞了个养殖场,饲养牛蛙啥的,赚钱的很!我闺女修来了好福气,将来日子一定过得红红火火,不用操心操劳的……”
邵尚芬不想听到这样的话,就没有去理会母亲的,而是与堂姐聊扯起了其它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