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的时候陈宝国又回来了,一起来的喽喽拿着一堆东西,看情形是要做什么祭祀活动。因为花哥上前和他说说停停不时指向石场的角落,末了还塞给他一叠钱,很明显花哥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其实我也是,静观其变吧。
在陈宝国的示意下喽喽把我和吕刚绑起来推到石场边埋长工的地方,我俩还没闹明白这是哪一出呢又被踹了一脚让跪下。刚刚进肚的酒精刺激着脑神经不由自主就破口大骂起来,却招来一顿拳脚,这下子给打清醒了,赶紧闭嘴不再吭声,真气人。
紧接着有人抬上来一张桌子,还摆了贡品,做好这一切就都退下山去,只留下陈宝国。本来想着到了单独相处的机会,是不是该商量怎么逃出去了,可陈宝国却我行我素的焚香点烛只顾做自己的事,直到天完全黑下来。
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在晚上享受宁静,也可能在这个地方是为数不多的几次。陈宝国解开绳子后又继续起他的事,这个空当就给吕刚讲了一些和陈宝国曾经在一起的经历,当然有些重要的事没必要让他知道。
陈宝国站在眼前的时候我发现他已经是彻彻底底的蜕变了,完全不在是以前那个时刻都醉眼迷离、不学无术的民工形象,更像是一个隐居世外的高人。问他忙活半天图啥,他的回答是高深莫测:“我要为这些苦命的人找到他们的归宿。”
“那我们这些活着人的归宿你能不能也关心一下。”我开玩笑的和他说。
陈宝国叹了一口气:“兄弟,你怎么来的我不想去打听,可是花哥的一些事你得知道。这个人在定西这一片属于上天入地的人物,和这个非法敛财的石场同样的地方有十几处,你们以为没有人知道吗?每年都有人暗地里去告,但是花哥每年还是照样的吃香喝辣,你能把他咋。从头到尾甚至都没有一个公家的人来这看一下,却总是见花哥给村里的人吹嘘又和那个领导在一起喝酒。”
这话直接就如同一盆凉水浇的人心灰意冷,连话也不想说,陈宝国就接着说:“兄弟,我的本事有限,现在只能使一些小伎俩看看能不能吓住花哥,你们的将来只能看自己的命了。”
这话听着让人怎么一点都不舒服,我想了想说:“陈哥,我俩也没有想着让你帮忙逃走,但是最起码你去别的地方给咱报个警总可以吧。听你的意思难道是要等花哥发善心把我俩放了,估计这样的机会可能有些太渺茫。”
陈宝国走过来说:“兄弟,哥想了很多救你的办法,但是感觉唯一能行得通的就是这个,相对来说比较稳。至于你说的那两种根本就不要考虑,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哪怕先在这呆着等别的机会呢都不要轻举妄动。”
见我和吕刚都没说话,他又接着说:“上午我来时见这里有烧过的纸钱,一问才知道这埋着死人,所以一切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随着山体的变化这里已经变成‘震’位,‘震’在风水中是一个聚风集水屯电育火培木的地方,如今却被冤魂遮挡,哪里还能生的出来。
之所以请你们俩个人来,就是让冤魂随你们离开。也不要害怕,其实很简单,就是你们拿些引路钱从这一直撒,出门左拐过三个十字路口就行。我已经给花哥说最好是不要叫你们再回来,假如还要一意孤行的话,那么往后肯定还会有更离谱的事发生。
花哥一会就会放炮炸山,炮响的时候你俩就已经在外头的第三个十字口了。那个路口右边会有人等你俩,路费都给你们准备好了,有可能的话他也会送你俩去车站。重要的一点就是,看我的手势行动,在其他人面前一定要装的昏昏沉沉的。”
想不到陈宝国这么细心,要是这样的话只能看自己的运气了,但愿不要再节外生枝。
石场方向有人拿着手电筒过来,陈宝国赶紧塞了一大串引路钱在我俩手里,示意往下走。看样子这样就要和他离别了,以后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忙问:“陈哥,这具体的位置是啥?以后也好来找你么。”
他笑了笑说:“你以后还想来这吗?真是的。这是定西石泉,好了,不要再说话了,以免功亏一篑。”
来的是俩个喽喽,见我们正往下走就没敢再上去。到了院子时萧哥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宝国,都好了吗?”见陈宝国点头他又有些难以启齿的说:“兄弟,你说---他们两个坚决是不能留到这,还是有------。”
话没说完陈宝国就抬手挡住:“花哥,一会这炮一响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花哥打了个哈哈就让人把门打开,见陈宝国挥了一下手我俩忙抬起脚晃晃悠悠的出了大门。第一次出这个大门,虽然是晚上夜色朦胧,但视野似乎一下开阔了许多,在视线所及的地方,只有一点点的灯光,即便如此也是心情愉悦。走了一会吕刚碰了碰我小声说:“后面有人跟咱。”
猛的一听吓了一跳,偷偷的回头看了看,在远处有两个火星一闪一闪,应该是两个人在抽烟。我小声对他说:“会不会是正好路过。”吕刚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走了一会前面隐约有一排树,我俩就加快脚步,果然是一个十字路口,现在就看后面的是什么人了。很不幸,过了十字路口一会后再回头时那两个人还在,虽然这次他们离的远一些,就在心里再次安慰自己,或许只是碰巧走了同样的路。
第二个十字路口相对能近上一些,到了时正好还有人经过,看样子这个路口是条主干道。如果是这样,那么下一个路口应该更繁华一些,车应该很多,运气好的话或许过去直接就可以坐上离开这的车。这次多亏陈宝国了,以后有机会过来一定要好好谢谢他,最好把小胡子也带上------。
正想入非非呢吕刚碰了我一下后摆了一下头,就会意的回头看了看。远处有蹦蹦车开过来,灯光前那就是两个人,还能模模糊糊看见他们有一辆自行车,一种不详的预感又涌上心头。蹦蹦车开的飞快,从身边呼啸而过时我还招了一下手,可是人家根本就没理。
刚走两步吕刚就嘟囔说:“没看你手里拿的是啥,还给人家招手。”说完他突然停下来,对着后面拉长声音说:“我-要-尿。”
心里就想说怎么跟录像里的僵尸一个样,瞬间反应过来他这就是模仿僵尸,我也装模作样学着他的样子说到。果然那两个人立马也停了下来,毫无疑问他们肯定是花哥的人。借着这个空当我还偷偷看了看腰间的玉佩,心里就是一沉。
脑袋中不停的考虑着应该怎么办,逃跑根本就行不通,把他们放倒吧估计没那个实力。就这样一边想一边走好长时间,终于看见远处有零零散散的车灯一闪一闪,显然那是一条大路,不过好像离的也不近。吕刚很快就有了主意,他小声说:“假如下一个路口是那,咱们就找机会扒车走。要是提前有路口出现,咱们还是一样往那边跑扒车,不管去哪,先离开这再说,不要连累你朋友。”
我点了点头,有了这个目标我们就再次加快脚步,正想着第三个十字路口怎么迟迟没有出现时,身后传来一连串轰隆隆的响声。吕刚脚步一停回头看了看说:“花哥炸山了,陈宝国说的路口是不是就在前面,快。”
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一种心情,反正就是把手里的东西一扔就跑。跑了一会才发现这里是一段下坡路,前面就有一排树,可以肯定那里就有接应的人。
这里确实是十字路口,但是那里却停着一辆蹦蹦车,还有人在抽烟,心想这不会是陈宝国给的惊喜吧。后面的自行车声音已经能够听见,也不想考虑太多,就冲着蹦蹦车走去,吕刚一个箭步挡在前面大声问到:“师傅,能不能把我俩捎一程。”
那人回过头问:“你俩想去那哒都可以。”
吕刚拉起我刚想跑,后面的自行车也追了上来挡在面前,俩人大声叫喊着:“再跑腿给你打断,****的。”
一时还有些懵,花哥到底要干啥,真是不让走了。看着三人站到眼前,吕刚打了个哈哈开口傻傻地说:“三个老哥,我们兄弟俩人只是路过宝地,身上也没有钱给老哥买酒,要不然咱去------。”
没等他说完三人就抬手打断他的话哈哈大笑起来,和那嚣张的笑声形成明显对比的是我俩冷冰冰的心。绝望之余我四处看了看,不知道陈宝国安排的人是不是可以来解救我们一下,唉、一切都是徒劳。
三人停下笑声说:“你俩是啥东西还以为爷不知道,装腔作势跟个真的一样,****的。不用多想,你们接下来的路花哥已经给安顿好了,光跟着爷走就行。”
吕刚一听大声争辩到:“花哥已经让我俩走了,你们到底是弄啥的,敢拿花哥的名头骗人。”
一个孙子哼笑了一声说:“****的嘴还利索的不行,你俩从进石场的那天起,生就是花哥的人,死就是花哥的鬼。今天确实是陈宝国有些本事,你俩不用回石场,花哥觉得你俩身份特殊,就把你们当礼物送给别人了。”
****的说了半天还是逃脱不了当奴隶的命,刚准备反抗一个孙子上来就给了我一脚,跌跌撞撞的就到了蹦蹦车旁。吕刚过来扶着我上了蹦蹦车,拍了拍我说:“兄弟,没有啥,咱就是下苦的命,大不了就是一死么。”
目前的情况下还能有什么办法,那天不要叫爷翻身,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