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睡的始终不踏实,浑身热的难受,头也疼,天一亮必须去医院看看了。到早晨时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就听见有说话声,还挺熟悉,另外有个声音特别扎耳。开始以为是在做梦,眼睛一睁发现是太壸寺院子传来的,不行,必须得看看。
大殿前站了一堆人,说话的却只有两个,一个是吴队长,另外是一个很帅气的小伙子,但是对他没什么好印象。吴队长对这个小伙子显得很尊敬,言语间很是谦卑,还有奉承,这明显是拍马屁。为了听清楚他们的谈话,就把窗户开了个小缝,刚好听吴队长说:“你们这次来考古------。”
“哎呀吴队长,不、应该是未来的吴局长。呵呵,我们是来寻根祭祖,不是考古,让别人听见还以为我们是来盗墓的。”小伙子很是嚣张的拍了拍吴队长的肩膀,很随意的看了看太壸寺说:“******,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老祖宗怎么会想到在这发财。”
那港台腔一出他的身份我就立马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彬仔的堂弟李永竺,只是这两个孙子咋凑到一起了?
吴队长闻言讪讪一笑忙说:“对对对,寻根祭祖,李少,我们这鬼地方可不一般啊。就你现在站的这,前几天我们的几个同志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到现在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啊。在这之前还有很多关于这个地方的坊间传言,时间一长你就知道了。李少,今天刚到就要忙活,是不是找个地方先休息休息,最起码也让额聊表一下地主之谊嘛,要不哪天见了崔老师没法交代。”
李永竺看着他略带阴险的笑了笑说:“不用这么客气,你的这个事情很快就有结果,放心,崔老师自己人,他也很关心的啦。呵呵,吴局长有情有义,你那几个失踪的同志要是知道你这么关心他们,一定会很感激的啦。可惜啊,这个白局长他怎么就不明不白的不见了,算了,现在我倒是觉得吴局长更有魄力,以后在贵地的一切还要仰仗吴局长了。”
这一番话似乎是给吴队长许诺了什么,只见他忙对着抱拳行礼的李永竺笑着回礼说:“李少太见外,咱们也是很投缘嘛,呵呵,即便是额不做局长,对您也绝对是有求必应。李少,地方额已经安排好了,您是不是------。”
李永竺抬手打断他的话:“吴局,这方面你不用费心,你只要把我交代的事情做好,我可以给你保证,局长的位子也是指日可待,正的。好了吴局,你忙你的去吧,我们自己看看,改日我请你。”
吴队长虽然有些不太乐意,但还是点头哈腰的笑着退出去,完全一副江湖小人的嘴脸。台湾佬的背景那是不用说,没想到竟然在这个小县城还安插自己的关系。当然他们的目的对于我来说那是秃子头上的虱子,看来是志在必得,不过说句大话,还要看你树爷愿不愿意。
李永竺对着身旁一个长头发,留着小胡须的男子使了一个眼色,那家伙就拿出一个罗盘围着太壸寺转起来。他就站在大殿前来回踱步,自言自语的说:“******,这个不起眼的地方还真是捉摸不透。”
人群中一个人立马接话到:“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少爷,所以的线索都指向这地方,太老爷他也不可能骗自家人。你说这么好的机会,彬仔那小子都办不成事,还得少爷亲自出马,分明是------。”
李永竺突然转身就给了他一巴掌:“丧家之犬不要再提,呵呵,倒是那个叫月灵的小娘们也不知道长什么模样,把我们的大少爷迷成这样子。”然后阴险的笑了笑,又在那人的脸上摸了摸说:“记住,这里不是台湾,不是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尤其是枪,不要随随便便的拿出来吓唬人,萧家那几个兄弟以后盯紧点就ok,不要再给我惹麻烦。”
那人唯唯诺诺点头称是,李永竺哼笑了一声说:“李老哥还真是个人物,来了也不打声招呼,有些见外呀。让你们这一折腾,他肯定又有什么想法,还是让我亲自去拜会一下。”
这时那个拿罗盘的走过来摇摇头,李永竺摸了摸额头哼笑了一下就抬脚往门外走去,其他人训练有素的跟在身后。这幅画面当时让我咂舌不已,因为只有在港台的录像里看到的场景居然就在眼前出现,太有气势了。张开的嘴巴因为吸了凉气又打了几个喷嚏,那走在最后的一个人听见后居然警惕的四处看了看,我赶紧就缩回身子。
这孙子比彬仔的手黑的多,他们能追到这,说明白局长在太壸寺失踪的事情已经传到他们那了。现在又多了吴队长这样一个狗腿子,老爷子我们几个人的处境看起来不太妙啊,还是去和老爷子说说最好。
去了他们住的房子才知道一大早李老板就送老爷子回家了,还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嫂子一听我说话的声音嗓子都哑了,就忙让我去医院看看,还拿了三十块钱出来,叮咛一定要去大医院,说李老板要回来了就让去找我。
本来想去店旁边的小诊所去看看,人家却没开门,只好就往大医院去。医院今天人特别多,不知道还要等到啥时候,刚转身准备走看见一个人,就是那个吴队长。今天还怪了,平常在眼里都很少见的大人物,今天碰见了两次。
出于对他的人品有了根本性的定位,所以不想和他有过多的交集,再说身份也相差太远,可是有些事不是那么随意。吴队长看见我后径直走过来笑着说:“呦,这不是先生才收的那个徒弟么,在这干啥呢?”
我的表情很不自然,就回应说:“吴队长,感冒了,难受的很,过来看看。”
可是这孙子不知道那抽筋,就把我拽到了一边,脸色突然一变说:“问你个话,老实交代,敢说一句假话就把你逮了去。”
这孙子肯定是问前几天发生的事,只要我说的和老爷子的一致,想必他也不会为难,淡定,就诚惶诚恐的点点头。果不其然,他把腰间的手铐拿出来一边在手里把玩一边说:“额问你,四月十五号晚上你弄啥去咧?”
虽然很想有在那长着一撮毛的左脸上给一拳的冲动,但考虑到和这孙子不在一个级别上的原因,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想着要顾全大局。就装作战战栗栗的说:“四月十五号那天晚上本来是要给李哥他们老祖宗祭奠呢,结果和白局长多说了几句话,就被他们几个人绑住手脚,还被堵了嘴狠狠的打了一顿,你看。”说完就拉起裤子让他看了看小腿上已经结了痂的伤口。
这孙子只是随便看了一眼就用拿着手铐的手指着我厉声说:“额问的是你弄啥去咧,你给额东拉西扯的干啥哩。”
这会的确有些害怕,在一瞬间就先把他家的女性全部招呼了一遍后就含着眼泪说:“那都没去,白局长叫人把我们几个人在二楼关着哩。”
“那个二楼?说清楚。”还是那副厉鬼般的表情,只是说话声音已经提高了不少,附近的人都看了过来。
“面馆的二楼。”老子真的已经被吓的哭出了声音,不是装的。
“白局长为啥把你们关起来,犯得啥事,看着额说。”孙子步步紧逼,连个喘息的空隙都没有。
我抬起头用手擦了擦眼泪,泣声说:“不知道。”
“不知道,再给额说一个不知道马上就把你拷起来。”孙子停顿了一下说:“为啥你们一连三天都不闪面,干啥去咧?”
为了蒙混过关,这样的对白已经在私下演练了不止十次,但真正处在这样一种高压的状态下又是另外一种感觉。虽然有些语无伦次,不过主题没有偏离:“三天都在楼上停着哩,哪都么去,白局长说是要收拾我们,所以那都么去,么敢出去,他还说要活埋我们。”
“你们为啥不报警?额说的是第二天第三天的时候。”说话声音已经有所收敛。
这话问的真他妈是贼喊捉贼,回答的时候因为紧张,嘴一哆嗦又多说了一句:“白局长他就是个警察么,我们几个当时都准备跑呀。”
这家伙眼睛一睁又来了精神,‘嗯’了一声又厉声说:“跑呀,往哪跑?老实交代,屁股底下有啥屎?”
这孙子咋没玩没了的,那一幅淫威张扬的样子很是恶心,真想彩虹桥上的那一幕现在就出现。脑袋里是这样想,但是还得回答问题:“李哥他爸害怕白局长把我们几个害了,就说准备去新疆。”
“就是个这?”还是高分贝。
我抽泣着点了点头,孙子还是不依不饶:“说话。”
“就是个这,再么啥咧。”
可能是觉得已经达到了想要的效果,孙子盯着我的眼睛又看了有三秒钟,突然间神情一变,马上换了一幅嘴脸。我当时那个气呀,真不知道怎么来形容,就长舒一口气攥紧了拳头。
那孙子笑了一下驱散了周围十几个看热闹的人后过来又搂着我说:“兄弟,不要生气,额这也是没办法,人命关天的事,咱不能敷衍了事么,你说对不对。”
违心的点了点头后,心里把他家里的女性又再次招呼了一遍。孙子笑了笑后搂着我肩膀的手又捏了捏,张口大嘴又是一通猛侃:“不要生气,这事情对事不对人,不管是啥事情到了额手里,一定要弄的明明白白,额这人眼里揉不得沙子。说实话额都想辞职,然后拜先生为师哩,局里头不放么,关键是太重要咧,咱县上大大小小的案子,那个能离了额,是不是?”
说实话当时听的真有想吐,只是还得应付着点头,孙子感觉出来了我刚才有些惊吓过度,身体还有些发抖,就关切的说:“赶紧去看一下医生,你看感冒严重的,说话声都变咧。”
刚抬脚准备逃走,孙子又叫住我说:“哎,先生为啥收你当徒弟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