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甄得知韩鲁从张医生那里确认的病情稳定且略有好转的消息不禁按捺不住喜悦,重重的拥抱了下韩鲁。韩甄要给韩鲁上治虫咬的药水,他推托了下,“馨一剪了好多个小块,足够上几天的了。”
“她真的是个好孩子,娶了她是男人的福气。”韩甄看着纱布被馨一剪成不同大小的块,每一种尺寸的纱布块都放在了一个小袋子里,约略有五种不同大小的纱布。“这样是不是可以看你的包的大小选择不同尺寸的纱布。真是用心良苦了。”这些是在馨一聊过了那些胜似于生死离别的话以后她剪的纱布。
张医生建议韩甄住院,既然病情得到了控制,又有所好转,那就以冲刺的速度让身体恢复健康,韩鲁的姑姑五十多岁的时候患过癌症,是子宫癌,经过了五年的治疗,加上完全遵医嘱的吃药及治疗,癌症竟奇迹般的康复了。韩甄在住院前,讲叙了自己妹妹身患癌症康复的事情,这样更加鼓励了他要好好治疗,“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馨一埋头苦干,把因去美国度假间莫总交由别的同事做的工作重新拿了回来,梳理了几天便也理出了头绪,连续五天的加班,让她的身心反而轻松了许多,没有感觉到疲累,也没有感觉到高速运转的工作压身,房地产行业在春暖花开的季节里面就如同雨后春笋一样,累砖筑瓦起层非常的快,不几日的时光,她便从走的时候看到的商业部分的裙楼如今多起了五层。
站在十七层办公室的落地窗边,馨一觉着天宽地阔,她似乎更加爱的是工作。工作让她觉着踏实,工作让她觉着是一种负责任的人生态度。
韩鲁父亲的病情是在他们去美国的时候馨一约略的了解了一些,如今知道了叔叔病情稳定且呈好转,便自然而然的也落下了一块心石。然而,人生起伏多变,像春天的风一样,一直吹刮着漫天的风沙,馨一的父亲来电话,说是母亲住院了,山里面移动信号不好,听的断断续续,反复确认了几次,只听得是‘脑袋里面长了一个什么……’,放下了电话,馨一向莫总请了假,把手里面的工作跟向莫总的行政秘书做了交接,莫总说‘只把行政方面的工作交待一下就可以,重要的工作等她回来再处理。’她眼睛里含着泪水,却一直心如止水一般和莫总说着话,出办公室的时候眼泪竟瞬时崩塌。
莫总安排了司机送馨一去机场,“之后你再坐车,等飞机时间长一些,但也比坐火车快。”莫总办公室有重要的客人,叫行政秘书跟馨一说了他的意思。
相隔三个月的时光,馨一再次见到母亲的时候竟然是在医院。到医院的时候,母亲躺在病床上,安详的样子,母亲并不知道女儿千里迢迢回来,‘责备’父亲怎么告诉了馨一。“做了脑部磁共振,医生看过,说是脑部有一块区域长了囊肿,吃药就可以,观察半年,半年以后再来复诊,没事的,孩子,你快回去上班,工作重要。”父亲在一旁守侯,默不作声,对女儿隐瞒了医生说的这个病可大可小,乐观的话可以抑制头痛,不乐观的话可以转为脑部血管瘤。现在的情况就是要住院治疗,待病情稳定之后再回家好好休养。同时,检查出来馨一的母亲还患有高血压和糖尿病。来医院的时候是因为在家干活的时候突然晕倒,到医院才知道高血压已经超过两百,‘这样高的血压很有可能引起脑血管爆裂。’医生说来的及时,要么后果严重。
馨一看着医生给开的药,一股馥郁芬芳的花香飘到鼻翼里,回头看看窗外,桃花已经开出了粉色的花朵。“又买花了啊,又劳烦你了。”鲜花掩盖了他的面容,只见一捧硕大的紫红色的康乃馨瞬间便让满屋浪漫起来。
任游……任游……,馨一和任游相视无语,三年了,她只在集团内刊的杂志上见过他。
“这位先生就是我和你提起过的,年年春节来探望我和你爸的,我刚住院的时候是三个病友一间房间,他来了,给我换的这个单间。”
万里归路,在这里相逢。关上病房的房门,两个人站在走廊尽头的玻璃窗下,仍却形影相吊的感觉。在窗前驻足了许久,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刚才还有刺眼的阳光从玻璃窗反射出光芒。
“谢谢!谢谢照顾我妈!我代表我妈谢谢你!”任游回复了一个笑容,点了点头。
沉默了许久,但彼此周围都像一团一团的蚕丝缠绕着对方,“听说秦霜病了?”对于馨一的问题任游略有诧异。
“我陪着她做心理治疗,好一些了,现在已经不呓语、多梦,抑郁症的症状减少了一些。”任游从香港回来,便不再经营公司,放下了事业,全盘操盘由柏青负责,柏青说他自己无法一个人支撑,任游表示需要他的时候他会随时出现,只是这场游戏他不想做主角了。
一个人自由潇洒惯了,那些沉浮于商海商战的博奕他累了。
放下了秦霜的感情,照顾、陪伴不单是秦霜父亲的恳求,而是出于责任和愧疚,还有内心的一丝良善,当医生告诉他秦霜的病情大有好转,在她的世界里面已经忆不起来一个叫‘任游’的男人的时候,他离开了,对秦霜的父亲也做了一个交待。
对于任游而言,‘分手不意味着放下’,而是‘不去想’。
“听说你陪秦霜去过医院……”,接下来的话馨一没有直接说出来,“是啊,去过医院,她皮肤过敏,反反复复七八个月,其间去过三四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