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那边已经有线索了。今天王警官和我说,他们已经找到他的出租房了。”
“好,我们明天就走了,你万事小心。”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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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上的那一个吻,唐磊还是在关键时刻刹住了车。他抽回了伸进沈悠然衣服下摆的手,轻轻的吻了一下她,戏谑的说:“你怎么不反抗呢?”
沈悠然红着脸,不语。
何止是不反抗啊,她刚刚的表现可谓顺从。
唐磊笑着将她圈在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听着耳边许久不能平静的心跳声,沈悠然慌乱的心情竟奇迹般的渐渐平息。
直到沈悠然辗转难眠一夜之后,都觉得那个吻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她和她无血缘的侄子接吻,这让她觉得很是不安。
唐磊一早上心情大好的去公司开会,在楼下停好车后,进楼就看见叶宇飞倚在电梯前,“不好意思啊,兄弟,最近累坏你了。”
叶宇飞青黑色的眼底,虽然和他一向混不吝的工资形象不相符合,但和他一头杂乱的头发却也相得益彰。唐磊心情好,也存了揶揄好友的的心思,开口嘲笑道:“叶总最近很有一种凌乱的美感啊。”
叶宇飞赏了唐磊一个白眼,不理会他的言语中嘲笑的意味,转身进了电梯,摁下楼层后问道:“今天的飞机吗?”
“恩,下午的。一会开完会我就走了。”
“我送你吧。”
“不用,开车回家接沈悠然,拿了行李后打车去机场就行。”
“我送你。”语气中竟有着一丝不可置否的味道。
公司所在的写字楼是最近几年新建的,物业管理也很严格,写字楼里的窗明几净的,凡事能反光的地方均一尘不染,唐磊就在这一尘不染的电梯里,清楚的看见了叶宇飞从电梯里的镜子上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难以名状的担忧。唐磊心里一惊,但转念一想,自己不管不顾的执意出国旅行,身边的人肯定会觉得担忧的吧。于是伸出手,拍了拍叶宇飞的肩膀,以兄弟间的方式告诉他,我没事。
最近公司的气氛有些慌乱,公司融资走到了关键的一步,投资人和公司老板们开了不计其数的会议。偏偏在此时,唐总却突然计划着要出国度假,公司关键时刻,哪有老板出国度假的?一时间公司流言蜚语传的沸沸扬扬的。公司前台的两个小姑娘刚上班就悄悄讨论这件事,可还没说几句,就见叶宇飞和唐磊走了进来。
叶宇飞以前很少准时出现在公司,一般来到公司也已经是午饭时间了,若是碰上前台还有没去吃饭的或者吃完饭休息的同事,他就会站在前台和她们聊一些不痛不痒的玩笑话。他生的一双桃花眼,笑起来总是奔着迷倒万千少女去的,加上说话幽默风趣,经常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但是,今天这样有些颓废的样子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况且一向冰山脸的唐总还一起出现,前台的小姑娘们赶忙毕恭毕敬的打了招呼。“唐总好,叶总好。”
一向细雨春风的叶宇飞,低头应了一声进了屋。
而常年冷着脸的唐磊却心情大好的微笑着:“你们好。”
两个小姑娘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鼓起勇气,“唐总,这有您一个快递。”
唐磊接过快递,道谢之后向着办公室走去。
快递并未标注发件人,唐磊犹豫了一下,拿起桌上的美工刀轻轻的划开了纸箱子。箱子里放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礼品盒被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包裹着,解开蝴蝶结打开盒子后,唐磊像是被吸尘器快速的吸走了压缩袋里的空气一样,四肢酸软的怔在原地。
思考了一会,唐磊拿起电话。“他已经找到我了,有时间吗,下午见一面。”
“好。”徐一鸣答应。
行李收拾好了,沈悠然又将证件、机票、现金等重新清点一遍然后放在了随身的小包包里。万事俱备之后,她百无聊赖的抱着电脑在沙发上上网。今天晚上照例公司会有周总结会议,按照惯例,每周公司都会选出一些工作表现突出的同事颁发奖品以资鼓励。沈悠然闲来无事,登录工作邮箱凑个热闹。但是在连输三次密码之后,她却被告知“您输入的账号或密码有误”。这让她心中难免忐忑,请假时间长,不会被辞退了吧。
“小马,我是不是被辞退了啊?”公司里的人认识的不多,如今她只能悄悄的问及平日里交际还算多的小马。
“没啊,你不是请病假了吗?”
“可是我的工作邮箱怎么登陆不了啊。”
“哦,之前公司系统出现BUG,好多人的邮箱都无法登陆了。估计是维修的时候,你的没有修好吧。我和网络部的反映一下,别着急哈。”
小马的速度很快,公司网络部的人的工作效率也确实对得起他们领的薪水。没一会,沈悠然就成功登陆了自己的邮箱。沈悠然脑中闪现出平日里同事忙碌的身影,觉得自己一个赋闲在家并没有工作上安排的闲人想要现在登录邮箱简直是任性。那一刻,她小人的想着:怕是公司网络部的同事背后会骂自己吧。
邮箱里的工作邮件多是群发的一些有关于“领办公用品”的通知,沈悠然强迫症一般的一封一封点开,然后关闭。鼠标却在下滑的时候,停在了一封已读邮件上。邮件的发送人为“未知”,也并没有正文的内容,却添加了一个附件。沈悠然打开之后,一张合影赫然出现在电脑屏幕上。图片是的内容是一张已经泛黄的照片,看的出来年代已经久远了。两个小姑娘的身后是金黄的银杏叶铺成的道路,两个人用红色的发绳高高的扎起头发,额头上有一个大大得红点,笑的眉眼弯弯。两人穿着相近,像是排练节目时的服装。那个瘦小一点的是儿时的沈悠然,但是,旁边的那个小孩子是谁呢?沈悠然似曾相识。
盯着屏幕想了半天,她突然间想起几日前在唐磊办公室时,收到的那张照片。可是无论她怎么找,邮箱里的那张照片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不见了踪迹。
许是因为看着那张合照时间太久的缘故,她渐渐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猛地一转头,还有隐约的针扎似的头痛。于是,她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在午后温暖的阳光中竟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周围很黑,手下触及的是湿润的泥土,她必须抬起头才会避免鼻子因为触及到一旁杂乱的衣物而呼吸困难。她想呼救,却发现嗓子火辣辣的痛,忍痛发出的声音小到她自己也辨识不清。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房门被打开,一个中年男人走进来抱起她就走。她很害怕,小声的抽泣着。外面似乎已经是深夜,周围静悄悄的,她被粗鲁的扔到了一辆车的后备箱,狭小的后备箱里已经有一个小小的身体蜷缩着。沈悠然,用脚戳戳她,脱口叫道:“依依。。。”
那个小姑娘并没有半点反应。
车开始摇晃起来,车里一男一女的对话也碎片般的传到她的耳中。
“往前开,没事的。”女人说。
“你不舒服和我说。”男人答。
车辆刚开始行驶的很平稳,但没多久,车身就开始颠簸。沈悠然的头不断的撞到车身上,痛感渐渐袭漫全身。车里的女人也开始呻吟,“我。。。好像。。。要生了。”
车辆停稳后,身边的依依微弱的声音在沈悠然耳边响起:“跑。”沈悠然流着泪,用尽全身的力气却只能低声反复叫着:“依依,依依。”转眼间,她站在了车外,看着那辆黑色的轿车呼啸而过,却只能无力的喊着这个名字。在沙哑的叫喊中挣扎着醒来,她发现自己已泪流满面。
她不是第一次梦见这个叫“依依”的小女孩,实际上每年她总有几次是叫喊着这个名字醒来的,但是哭的泪流满面全身无力却是第一次。她无数次的向家里人问及“依依”的事情,但是家里回答的口径出乎意料的一致,“并不认识这样一个小女孩”。沈悠然本就将信将疑的认为这样的人只是自己意识里,现在,她基本确信了照片上的小女孩就是依依,而自己那缺失三年的记忆和依依定有必然的关系。
用凉水洗了脸,看着镜子中因最近没心没肺的日子而发胖的脸蛋,因刚才哭喊而红肿的眼眶。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拿起了手机。
徐一鸣放下手中的照片,看着一脸深沉的唐磊,低声问道:“直接寄到你们公司的?”
“是。”
“看来跟踪你们很久了。”
“我们今天就走了,他没有护照,肯定不能到国外。你自己在国内一定小心。”
“好,我把照片交给警方。”徐一鸣将照片放到包里,“对了,那个快递盒子呢?”
唐磊指指放在桌边的手提袋,“袋子里。”
两个男人短暂的交流过后,便没有什么可说的,气氛一度很尴尬。
徐一鸣低头想了想,叙旧一般的语气:“出事的时候,你多大?”
唐磊没想到他会提及那年的事情,有些惊讶。“十几岁吧。”
“那几天,家里人一定挺难熬的。”徐一鸣喃喃道。
“是啊,我记得我奶奶天天陪着我夸崩溃的小姨奶,我们一帮小孩托给我妈照顾,家里所有的男人都出去没日没夜的找。”像是回想起那段日子,唐磊的语调也变的低沉。
两人沉默了许久,唐磊的电话便响起。
“唐磊,你什么时候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