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刚刚毅的脸上露出一抹无畏的笑容,说:“黑桃k先生,你的推断能力确实杰出,只凭外界新闻和我的只言片语就有此结论,但是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胆小如鼠的人!”
“白先生,我是为你好,你们商人不就是讲求利益最大化,现在你去查肖家的事,不但对你和肖家的生意无益,而且说不定会让你自己陷入危险!”老k见自己好言相劝,却被白南刚一顿好训,口气里也有些急道。
“哈哈!”白南刚长笑一声,冷睨着老k,语气不变地坚毅道,“肖元清是我的兄弟,我不管对方是谁,又有什么样的手段,如果没能将他死去的真正原因查清楚,我还配说是他一辈子的好兄弟吗!你若不敢接这单子,白某就告辞了!”
老k顿时哑口无言,完全被白南刚这番话和自身散发出来的气势镇住了,见白南刚起身要走,连忙叫住白南刚,正色答道:“白先生,这单案子我接了。”
白南刚顿住脚步,转头和老k对视,两人眼中都有着属于男人的同样的血性。
老k抖了抖手中香烟上长长的烟灰,神情似有些怅然,这样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汉子,别说在商界,就是寻常生活里也属难得,有多少人愿意为已经死去的朋友将自己深陷危险境地,最后还献出了自己生命,只为不辜负“兄弟”二字!
白千宠低头掩饰地擦掉自己眼角的泪珠,说起自己的父亲,她多少也有小小怨过他不顾自己家人的安危,而非要去查肖叔叔的死因,结果落得个家破人亡,而此刻听了老k的叙述,她此刻才真正理解了白南刚,并且为自己的父亲感到骄傲。
而墙后的何之楠也是心潮翻滚,只觉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坏人一次次得逞,而这些好人却一个个被残忍杀害。看着白千宠瘦弱无助的背影,何之楠不由生出一种男人对女人的怜悯和同情,他可以想象白千宠这些年来是多么痛苦难过,又有多少次咬牙坚持挺过来,这才坚韧地在这尘世里如野草般生存下来,也难怪冷酷如君凌寒也会对这个女人呵护万分,她已经背负了太多苦难,所以她也该得别人将她好好保护了。
“后来我根据你父亲的怀疑,开始调查肖元清的儿子肖博远。”老k又吸了口烟继续说道。
白千宠握紧拳头,果然是肖博远吗?原来父亲真的也是怀疑他的,如果肖博远真是凶手,那么能杀害自己父亲的肖博远的心该是有多么黑、多么硬!
“肖博远其实做的很好,可以说是滴水不漏,肖元清的尸体和生前所用的物品也已经被火化了,我查了很久并不能查出任何疑点。”老k似是想起当初自己久无所获时的困顿日子,眼神悠远。
“直到有一天我在查肖家人事变动的时候,发现肖家原本的老私人医生在肖元清死后,就举家搬迁去了远离本市的另一个城市,我突然意识到这有些反常,按理说豪门的私人医生除非是做错了大事,一般都是越久就越得信任,怎么会举家搬迁,而且周围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白千宠认真听着老k的讲述,忍不住插嘴道:“难道是那个医生知道了什么,所以才搬走避开了?”
老k点点头,继续说:“我花了很多心思,终于找到了那个私人医生搬走后的地址,他竟带着家人去了个穷乡僻壤的小山村当乡村医生,一个长期在大城市里衣食无忧的医生放弃体面的工作生活,说他觉悟了要去支援偏远地区,怎么说都有些奇怪吧。”
手中的香烟不知不觉又已燃完,空余下一小截烟灰还连在烟头上未掉落,老k将烟头丢入烟灰缸,又抽出一根新的香烟,仿佛要一直靠着香烟的麻痹,他才能完整地将这段过往一一道出。
“所以我赶过去,威逼利诱下,那个私人医生才勉强对我透露了,因为肖元清生前一直对他不错,他也一直觉得肖元清的病并不可能至他于死地,但偏偏在他出国参加医学讨论会回来后,肖元清却离奇地病逝了。所以他曾趁着肖元清尸体还放在火葬场的时候,晚上偷偷过去取了样,私下里做了化验,结果发现肖元清是**中毒而死!”
“**中毒?”知道肖元清真的是被人谋害,白千宠震惊之余也有些疑惑不解。
“**,也被化学界称为‘绿芽’,它曾在早期被用于制造灭鼠药,后来由于不小心中毒者甚多而管制起来,但现在主要被用在电子工业用品中。”老k抖抖烟灰解释道,“**无臭无味,溶于水,直接服用1g的剂量就可以致死,如果长期微量地进行皮肤直接接触,就会引起慢性中毒,直至死亡。”
“五彩集团有个电子工业厂!”白千宠听后捂住嘴失声惊呼道,心跳不断加剧,现在所有的证据都一一指向肖博远。
老k眯着眼吐出烟圈,点头道:“那个私人医生也想到了这一点,这种管制化学药品,不是随便谁都能拿到的,也不是谁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触到肖元清并每天一点点投毒。所以他当下就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平静地面对肖博远,为了自身的安全,他便决定趁着肖博远没发现自己的异样,带着全家人躲开了。”
“临走的时候,他把肖元清的一些身体检测报告和尸检的结果交给了我,并再三叮嘱我,如果有能力一定要替肖元清翻案。”老k叹了口气,“可惜后来事发了,那名私人医生也被肖博远的人找到灭了口,还被处理成失足落水,你父母也在不久就出了车祸。而我一直小心行事,又凭着我反侦察的职业能力,才一直没有被肖博远找出来。”
肖博远的所作所为简直令人发指!白千宠听到这里,是又气又恨,浑身不住地颤抖,眼中的泪水也不断翻涌。
老k看了一眼激动不已的白千宠,又语带惋惜地说:“说起来,也是你父亲实在有些沉不住气,那天我把那些资料交给了他,哦,也许就是你看到我的那一次吧。然后他就忍不住去试探了肖博远,引起了肖博远的警惕,恰巧……”
老k说着面上微微露出些不忍,白千宠见他欲言又止,便擦掉眼泪,坚持地开口道:“老k,你说吧,我承受的住,我只想知道全部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