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声音有些冷,“你也知道,我说的‘不再避开’是什么意思。我真的不知道你等了那么久,如果知道·······要是再遇到我肯定当他不存在,行吗?”
天机不再多言其他,放下手臂直接说:“那就让这个镇子为我殉葬吧。”
男人没想到天机会如此无情的看待那么多祈求的目光,无辜的人命、主仆之情、相伴之义在她眼中毫无重量,她可以那么坦然的舍弃,也可以那么狠心的不给他一点机会。
男人没再说话,将轮椅上的天机抱上自己的战马,搂在怀中,吩咐一句手下士兵放人,便打马远去。
第二日,老管家将房契商铺过给伴读的弟弟便离开了。离开前伴读弟弟问老管家:“少爷真的会死吗?”
老管家回答:“世人都知道天机少爷异学一脉已然贯通大成,却没人知道少爷一生只推算过一次,推算的也仅是自己的命,那年她只有五岁,此后再无推算。十年前的天机之战便已应验。少爷早就知道你哥哥此次求取功名定会将那位先生引来。按照少爷那时所言,再见那位先生之日便是她的忌日。少爷昨日已死!”
伴读得知消息犹如雷击,消沉几日后带侍卫离乡复命。这后院自从管家走后一直空着,伴读便宿在这水榭。最后一夜伴读进了水榭下面的密室。不久传来伴读和侍卫复命路上遇山匪被害的消息。
朝廷给了很多抚恤,伴读的弟弟后来也考取了功名。因为师成天机,自然家风严正,淡薄名利,立了家规不参与政治斗争。虽然家族未出过达官显贵,却得以安然传承至今。
时妍的故事讲到这里便不再讲了,此时的院子里泛起了夜雾,起初并不重,也未引起注意,只有时妍淡淡看了眼越来越重的夜雾并没说话。
倒是跪在灵前的富家学生在一片静默中开口,有几分怀念:“少爷的画像是先生让侍卫挂在密室墙上的,先生对着画像饮了一夜酒。诉说着自己从小对少爷的莫名心动,到倾慕,到痴迷爱恋。诉说着认识到自己对少爷的感情无法控制时,为了不让少爷知道自己的心思才以考取功名为理由请离。诉说着高中之后相思更甚,不敢回来直接去赴任来逃避面对。诉说着一去经年,再回来却是那样难以接受的悲伤结局。诉说着自己的懊悔与不甘。诉说着自己的愧疚与心痛。最后用匕首刺进自己的心脏,倒在画前,尸体是侍卫伪装好,趁天黑带走的,留下先生写好的书信说是回去复任。后面被山匪所害是为了埋藏这份不该为人知的感情而设计好的,以免祸及母亲和弟弟。”
“唯一不同的是你也跟着我去了。”一个清幽的声音突然在院中响起,所有人都看向院中。夜雾朦胧之中,一个白色长衫的俊朗青年男子背脊挺得笔直的立在其中,看着众人。
三声惊呼响起。
“父亲!”
“爷爷!”
“先生!”
夜雾中青年男子朝几人淡淡一笑,对时妍拱手一拜:“天机少爷,一别经年,没想到还有机会再叫您一声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