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时妍又盛好一碗面,放到忘尘面前,说:“儿子说十年前我给你煮过一碗面,吃吃看,是不是那个味道。”说完转身接着烙玫瑰饼和肉饼。
忘尘看着面前的碗,沉默许久,最终还是拿起筷子。
少年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另一套手绣的家居服,还没等吃饭就被指派送刚吃完的石岩出林子。少年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又回去换衣服,大呼饿死了。不过最后还是帮忙打包了一盒玫瑰饼给石岩,并帮他拿起来时的东西和青锋剑,送石岩离开。石岩到离开时也没再说一句话。
忘尘看着石岩离开有些没落的背影,吃着美味的饼,轻声问:“为什么不告诉他你为他做了什么?”
时间回退,忘尘起来看见时妍在做饭的同时还在打着可视电话,ipad立在面案前。电话那头的人是娱乐圈最顶级的投资人,电话的内容大概是叫他多联络些人不露马脚的给石岩多安排些机会,叫导演等等一些圈里人多给些指导,多给些不伤胫骨的磨砺、挫折。电话那头的人对时妍很是尊敬,叫她领导,对她交代的事连连答应,还当场提了几部片子让时妍挑。时妍说自己不懂还是交给内行决定,但要他最近约束点手下明星。那人连声说谢谢领导提点。
忘尘十年前就觉得时妍不应该如外表那样普通,但是这次来却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她。好像对她而言或许只有在这栋房子里做饭、缝衣是重要的事情,其他都是顺带去做的事。但对其他人而言那些顺带做的事都可能改变某些人的未来,某些产业的发展方向和进程。
忘尘的好奇心本来不重,而且这些年习惯克制,面对时妍的时候还是非常自然地坦诚自己的好奇。
时妍想了一会儿,问:“你说的是那个电话?”见忘尘微微点了一下头,说,“不过是正好认识,顺手打个电话而已!”
忘尘吃着面,“他走时很失落,你不告诉他,他可能会恨你!”
时妍笑着回答:“告诉他什么?可以不劳而获?还是可以因为多一点机会而心安理得不去努力?”
忘尘继续优雅吃面的动作,说:“其实,我这次来就是来谢谢你当年帮助的。”
时妍给忘尘加了两张肉饼,说:“别说什么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之类的话,不过是一碗面而已。”
忘尘低着头停下动作,筷子上夹着面,没什么表情:“没有那碗面我也许会冻死。”顿了一下,他接着说:“还有你当时对我说了一句话,你忘了吗?你说如果不去面对就无法忘记。”
“说实话,我记不得了!我记忆力一直很差。不过,你不会因为这句话才改了名字吧?儿子说你改了名字。”
忘尘失笑,笑容很轻,“是啊!回去面对了一些事,然后忘掉,就改了名字叫忘尘,忘却前尘。”
忘尘的话说得很坚定,带着一种释然,一种感慨,也像是一种对自己的交代。
“我以为你是想来吃面的!”
时妍的一句话让忘尘的情绪从十年沧桑变化感慨那种高大上级别,瞬间沦落到被定义成饭桶级别。好像他们的思维永远不在一条线上。
忘尘叹了口气,知道时妍不是故意的,她只是真的不在意,“我还带了感谢的礼物,到这里才发现你的地砖、墙砖都是玉石的,碗筷都是老窑口定制的,防弹玻璃的折射度接近水晶,就连基石都是玉矿原石,我身上这套简单的家居服估计可以在小城市换套房子了。我带来的礼物真的是无法拿出手。”
时妍这时将一部分刚切好还没煮的面放进盒子里冷藏,一边自然地说:“其实都是假货!”
忘尘无奈的揉了揉眉毛:“你那有超强记忆力的儿子没告诉你我现在是宝石商人,自己有玉石矿脉吧?”
时妍真的开始努力回忆了起来,“嗯——昨天你去收衣服时他一边泡茶一边问我,你怎么来的,我说了一下你叫什么,在哪看见你的。他说这个卖石头的十年前来过,那时穿得很少,染着红头发,冻得像根雪糕,说当时我比较懒只给你煮了碗面,让你睡了一觉,然后你就不辞而别了,还偷走一件他爸的羽绒服。他说那段时间好像新闻报道最多的是一个官二代平时就行为不检点,酒驾飙车出了事故逃逸,死了人,那个大官父亲被查。他说当时那官二代不叫忘尘,这是重新做人了,看起来比以前像人样多了。这回来大概是想吃面条了,让我今天再做一碗。哦!原来最开始说的卖石头是指宝石商人啊?”说着还恍然大悟的对忘尘点点头!“对的!他说过!那好吧!我承认我不穷!但是我不介意钱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