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再次遇见世间生灵,无极魔尊似要将万年的话一一说尽。念叨了许久,才从中脱离。
“呵呵……年岁大了,话总会情不自禁就多起来。小家伙,你此行的目的我已知晓。回答我一个问题,若我满意,便授你传承。若我不满意,此行你只能白来了。”无极魔尊笑呵呵道。
“请魔尊明示,让小魔试上一试。”陆渊恭敬道。
无极魔尊颔首笑道:“‘千秋业,万古名,英雄一生血沾尘。浊酒饮,逍遥纵,乐道长生笑苍天。’这两种道,你选哪一种?”
陆渊皱眉沉吟,脸色肃穆。这是无极魔尊对他的考验,不可不慎重。答对了自可得传承,答错的话,便会与传承失之交臂。
几息后,陆渊昂首道:“我都不选!”
“你确定?”
“我确定!”
陆渊斩钉截铁道。
“你可知道,你的选择意味着什么?”无极魔尊皱眉问。
“我知道。”陆渊洒然道:“二者选一,我还有一半的机会得到魔尊传承。这其中,您的传承里必有要赋予我的道路。但,不管是千秋霸业,争名天下。还是纵意逍遥,傲视苍生。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路。”
陆渊傲然道:“我修炼时日尚浅,不知未来,不懂未来,更不求未来。我想要的很简单,便是把握现在。我没有明确的目标,未来之路必定莫测多变,但正因多变,我才有求知探索的欲望,才能感觉到生的意义。”
“世间之事,本就不是能被书画刻写的。君子之明,在于藏器于身,谋时而动,顺势而为。若将一切计划好,逆了本心,于修炼并无益处。我,不想违背本心。”
陆渊侃侃而谈,毫不矫揉造作。无极魔尊的传承他很想得到,但若赋予了无极魔尊的意念在内,左右他的思想,他宁可不要。
无极魔尊给出的两个选择,皆没有他想要的。既然道不同,何苦强谋?
“不错!心性上佳,看似不知所求,却早已知晓心中所要所想,寸心未乱。可惜,不合我道,只能失之交臂。”无极魔尊慨叹一声,消失在陆渊的意念中。
与无极魔尊失去联系,陆渊也随之转醒。未能得到传承,他也没有气馁或者失望。此行他已收获颇丰,没什么可不满足的。伴随修行日久,他更清楚修炼为的是什么。
其他生灵修行,或许是为了权力、长生、财富、美色、亦或者是其他的心中执念。
可他的修行很简单,唯随心二字尔!
见皮向辉还未转醒,陆渊也不打扰。左右无事,便整理起所得到的战利品。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将得来的储物袋里的东西整理了之后,陆渊才发现自己到底赚了多少财物。
周奇的同伴皆是黑湮宗弟子后裔,实力虽然不咋地,此行为了得到无极魔尊的传承,一个个都费尽了心思。
魔币总共五万枚,各种力咒灵符总共有八枚,兵刃利器三十柄,疗伤丹药珍贵,但总共也有七粒。
最令陆渊意外的是,得到四条伪灵脉。这可是好东西,这次为了进黑湮古道,他和小丫头付出不小的代价,各自也才准备了两条防身。
现在一下子得到四条,简直不要太高兴。
陆渊笑到合不拢嘴,满意地狂点头。此时的猥琐之气,不比猥琐时的皮向辉好多少。
“赚了赚了!没想到皮爷我也有飞黄腾达的一天。”这时,皮向辉亦转醒过来,嘴里不停地念叨。
“得到传承了?”陆渊瞧皮向辉猥琐之气侧漏,哈喇子差点流出嘴角,便猜到了皮向辉必定得到了无极魔尊的传承。否认,这只猥琐大鼠肯定要长吁短叹一番。
“我表现得很明显吗?”皮向辉贱笑道。
“你说呢?”陆渊一眼横过去,起身问:“传承你拿走了,蒲团就归我了。衣服和白骨也归你。如何?”
“随意随意!你全要我也没意见。”皮向辉此时正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对陆渊能与他共参传承颇为感激。在这雷海中,之前若陆渊有一丝歹意,他便得不到无极魔尊的传承。出于感激,他对陆渊的分配没有半点异议。
更何况,陆渊要的只要一个蒲团,无极魔尊的长袍和价值最高的白骨都没要。义气男儿,由此可见。
将蒲团收好,陆渊一脚踹在皮向辉腿上,没好气道:“乐你大爷啊!这里快要自毁了,再不走我们就要陪葬了。”
“没事的。师尊说了,雷海毁了,只会将我们传送到别的地方,不会伤害我们的。”皮向辉一边将白骨收起,一边回答。
这厮也不嫌晦气,无极魔尊的长袍在白骨上披了上万年,他想也不想就直接穿在身上。
“原来如此??????”
陆渊颔首,话音未落,雷海突然间一阵猛烈颤抖,剧烈摇晃不断。穹顶之上,摇摇欲坠。脚下大地,寸寸崩裂,裂口从四周向他们蔓延。
“轰隆隆!”
雷海之中轰鸣声绵绵不绝于耳,猛烈爆炸,在各处狂乱肆掠不止。有雷池之水倾泻而下,疑似九天银河。整个雷海,处处是末日景象,即将崩溃毁灭,彻底消失于世间。
大地裂纹急速蔓延,即将彻底崩毁,陆渊站立不稳,慌乱间破口大骂:“你大爷的,不是说会传送吗?玩儿小爷我呢?”
皮向辉闻言也萌币了,一脸无辜,惊惧道:“奶[奶]的,我哪儿知道,老家伙就是这样告诉我的啊。”
情急之中,皮向辉也不再口呼无极魔尊为师尊,直接叫老家伙宣泄愤怒,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欺骗。
待他刚一说完,却见陆渊“咻”的一下,被一道白光传送离开。皮向辉一喜,哈哈大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老家伙不会骗我。”
皮向辉心情激荡,期待下一次传送。可是,眼见脚下的裂痕离他越来越近,传送也没再出现。他急了,顿时言语无措:“老家伙,错了错了!您老传错了!师傅???”
“咻!”
轰隆隆!
皮向辉前脚离开,整个雷海立即便彻底炸开。雷光四溅,一朵蘑菇云平地而起。
风乱之地,皮向辉一屁股狠摔在地上,痛得他呲牙咧嘴。恍然瞥见陆渊早已换了一身干净衣衫,傲然而立。不禁嘀咕道:“这老家伙到底是谁师尊,外魔不摔,偏摔亲弟子。”
皮向辉严重怀疑,无极魔尊是否没有死绝。要不然,为何他一喊师尊便得救,叫老家伙却毫无反应。这不明摆着在惩戒他吗?
陆渊目视前方,脸色凝重,对皮向辉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
“看什么呢?”皮向辉顶着一张漆黑的脸,蓬头垢面。他察言观色,见陆渊神情有异,便开口问。
“情况不妙,这四周多风啸声。根据我掌握的信息,我想,这里很可能是风乱之地。”陆渊忧心道。
风乱之地,乃是黑湮古道内最凶险的地方之一。这里没有猛兽凶禽出没,却多各种无常的罡风肆掠。置身此地,你永远不知道罡风会在何时何地刮起。不会知道下一刻会遭遇哪一种罡风。
就算你藏身洞穴,也可能被****风刮得粉碎,尸骨无存。
“希望小丫头没被传送到此地。”陆渊暗暗祈祷。
“风乱之地!不会这么倒霉吧?”皮向辉闻言失声尖叫,显然对此地十分忌惮。
“贼小子,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皮向辉下意识地问。他并没有意识到,不知不觉中,他早已将陆渊当做主导。
陆渊道:“我要先找到我妹妹再说。我耽搁的时间已经太久了,再不汇合,她会担心。你若要继续闯荡其他地方,便先在此告辞吧。出去之后,我们恶鬼城再见。”
猛然听见陆渊要离开,皮向辉的眼珠再次不安分地转动,思索再三,舔着脸笑道:“嘿嘿??????贼小子,皮爷想了想,还是跟你一起吧。周奇和邓九峰没死,我若是独行,万一撞见他们,势单力孤的也讨不了好。而且,这风乱之地太危险,你速度那么快,万一遇见罡风,跟着你还安全一点。”
陆渊脑门一黑,皮向辉的猥琐已经深入骨髓。比他怕死不说,还想白捡一个护卫。满脑子的如意算盘,比猴儿还精。
此时皮向辉一身脏兮兮的没整理干净,猥琐之气弥漫,头发乱糟糟犹如鸡窝,实在是有碍观瞻。
陆渊一脸嫌弃道:“继续同行也没问题。先把自己整理干净了,我可不想带着一个臭烘烘的大鼠跑路。另外,一天一百魔币的护卫费用,不答应免谈。”
言毕,也不管皮向辉答不答应,便朝前走去。
而皮向辉自感有了陆渊这个保护伞,自是连连赔笑称是,紧跟在陆渊身后。
只是,此刻他漆黑的脸庞更加猥琐,一脸贼笑地在心里暗道:“一天一百魔币,贼小子心忒狠。皮爷我一穷二白,哪儿有那么多闲钱。先稳住他,出去以后皮爷就打死不认。骚年,你还是太年轻了,不懂皮爷我的套路。”
心中如此想,但皮向辉也十分清楚。陆渊不过是戏言而已,若真贪图那一点点魔币,便不会将无极魔尊的长袍和白骨留给他了。
这两件东西,再多的魔币也买不了。便是花费巨额灵脉,也不见得能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