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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原来只是习惯

睡梦中有人在轻唤我的名字,一声一声,温柔轻和,如同冬日的暖阳一般温暖。我睁开眼,却又没声了,原来是梦呵,可声音又再一次传进了我的耳朵。难道?我定了定神,探头出去。还真是杨文远。

“嘿,懒丫头,你可算醒了。”他把手卷成话筒状,冲我喊话。

他的声音很好听,就像阳光碎裂的声音一样。我一直笃信阳光是有声音的,在我眼里,阳光的声音是充满活力而又温柔的。而杨文远的声音正是这样的。

我很尴尬,不知如何是好。“那个,恩,你先走吧!我很慢的。”

“没关系,”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手腕,“还早,现在才6点25.”

我回头看看我的闹钟,的确。我的闹钟都还没有响过。我定了6点40的闹钟,是挺早的。

我只好说道,“那你稍等啊,就来。”

翻箱倒柜,我不知道该怎样穿了。以前和许诺一起上学从来没必要担心这个问题,现在,在杨文远面前可得好好的打扮一番了。不管了,时间来不及了。就它吧。

一切准备就绪,我看看桌上的两袋牛奶和两份面包,犹豫着要不要把其中一份拿给杨文远,想了想我还是只拿了自己的一份装进书包里。

给许诺准备早餐,这仿佛就是一个固定了的模式,就算爸妈出差了,我一会自己买好一切。就算没了许诺的大嗓门,我还是照买他的一份。至今,我的垃圾桶里已经装了不少不新鲜的面包了。给他的东西,换了别人,终究感觉很是奇怪。

“不好意思,久等了。”

“没关系,还早呢不是。司机!”他伸手拦下一张出租车。

“打车去?”

“有问题吗?我每天都打车的。”

“那昨晚你不是走路的么?”

“那是昨天包里没钱了,上来吧。”他绅士的替我拉开车门。

到了学校门口,我和他争抢着付车费,最终,他以坐在前排的优势成功的把车费付给了司机。我看着他鼓鼓的钱包和包里白花花的票子,咕囔道,“土豪,大土豪!大大的土豪。”

他乐了,脸上露出两个好看的酒窝。“我发现你真的和别的女生不一样诶。一般别的女生在这种情况下都不会说话。而你却紧紧的盯着我的钱包。”

“那当然啦,人民币谁不爱。我只是说出我内心的真实感受而已。大土豪,你叫我起床又付车钱,我请你去吃米线如何?”

“不用了,不用了。”

“赏个脸呗,不要那么不给面子嘛。这不还早吗?”

在小吃店里,我酝酿了好久,终于对他说道,“我自己有定闹钟的。以后你不必叫我起床了。”

他正把米线往嘴里送,见我满面焦虑的表情,立马就笑喷了,“你想什么呢?你放心,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见你几乎每天迟到。作为邻居,我于心不忍,叫你起床也是顺带的。”

被他一眼看出我的心思,我脸一红,有些尴尬。只可惜这次不好逃跑,我总不至于放着半碗没有吃完的米线从米线店里逃出去吧,这也太那啥了吧。

“那好,那车钱咱们对半摊,如何?”

他打量着我,“你咋不说你付呢?”

“我可不是土豪,我没那么多钱。”

他又笑了,“快吃吧!你再说会儿话,没迟到都要迟到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都会在早上叫我起床,可其实,在他叫我之前我都已经把一切穿戴洗漱好了。他是6点35左右在楼下叫我的,而我早早的定好了闹钟只等他一声叫唤。

我这才发现,没了许诺的大嗓门我也可以早早的起床,我是太依赖他了,所以,才会在他转身离开时浑然不知所措。我是习惯了和他在一起的时光了,所以,才会在没有了他的日子里坚持和他在一起所有的习惯。我是太自信了,所以,才会那么笃信他会一直和我从青梅走到黄昏。

有一句话说的好,习惯成自然。那我要多久,才能戒掉许诺这个习惯。不过还好。我已经能自己起床了。一个好的开始。

在学校里,遇到L君,他依旧兄弟兄弟的叫我,每每这时,周围不明就里的人都会一脸惊异的看着我。我真是服了他,在我映像里,除了L君,没有人能让我这样哑口无言。而且,他总是能轻易地毁了我的淑女形象,好吧,我承认,我本来就不淑女,可是至少在大多数男生心目中我还是那个不说话就会显得很文静的女孩子。

这不,我又在球场上遇见了他。

“兄弟!”他老远就朝我挥手。“来打球呗!”

我看看四周来来往往的人,愣生是装作没听见。

他倒好,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叫了几声后,直朝这边喊,“那个穿粉色羽绒服,黑色牛仔裤,耐克板鞋的兄弟,加入我们的队伍吧!”

这下好了,凡是能听到他声音的人全都在找寻他口中的人物,比寻人启事还奏效。

我只好硬着头皮,在大家的注目礼下走了过去,“L君,你有病吧!我一女生怎么和你们一群男生打球啊!”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说道,“我们的人有个刚走,你凑活着和我们打一局呗,你一女汉子,啥不会啊!再说,也没叫你打多好,只是凑个数,就算打的再烂也不怪你。一会他回来了,你就走呗!”

说我女汉子会打球我不介意,我介意的是竟敢说我球技烂。我把外套一脱,丢在篮球架边。

“来啊!谁怕谁啊。

周围的男生一阵哄笑。

小样,这个社会男女平等。出招吧!

一局下来,L君彻底服了我,“喂,我说你一女生165的个头怎么打球也不赖。我本想逗你玩的,谁知你还来真的。真不愧是女汉子!”

“谁叫你要挑衅我。你可记好了。我小时候可是和一伙男生一块儿长大的,所以,篮球可难不倒我。”

他抱拳,“在下佩服佩服!”

正当我和L君躺在草地上咬着着两根冰棍,望着蓝天,烤着暖洋洋的太阳时,许诺以一个俯视的角度把我拖了起来。“张天爱,你给我起来!”

“许诺,是你啊,你怎么有空想起来看看我啊。”我依旧和他嬉皮笑脸。

他不知怎么了,看上去有些发怒,看了看因为好奇而坐了起来的L君,说道,“咱们过去说。”

“怎么啦?”我把冰棍砸吧的吧吱吧吱响。

“我问你,你是不是和杨文远在一起了?”

什么?我一想,他也许是知道了杨文远每天叫我起床的事了吧。

我本想说没有,可不知道怎么的,我嬉笑着说,“是啊,你是不是该恭喜我心想事成了呢!不用。不用。”

他恼了,“张天爱,我说你能不能用用脑子啊!你这么大人了能不能不要那么幼稚。你只觉得他好看就跟他在一起了,对吧!那天地下好看的人多了去了。你又不了解他,你就……”

“你凭什么管我啊?凭什么你能交女朋友我就不能交男朋友?你不知道我一个人晚上回家很害怕吗?你交了女朋友就不要朋友了你还凭什么说我。”

“我那是……”他欲言又止。

“你自己无情无义,不仗义还来怪我。再说我和谁在一起需要经过你的审批同意么?不需要!你交女朋友我有管过你吗?我有不同意吗?我还压根就没见过那女的长什么样!你就是见不得我幸福对吧,你就是不让我开心是吧,从小到大我喜欢的男孩子,都被你一一赶走了。许诺!许大侠,我拜托你,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许诺不说话了,看我歇斯底里的说完这一番话。转身高走了。寒风吹过,我感到莫名的寒冷。继而眼泪也就流了下来。其实,自私的是我吧!许诺有了女朋友,作为发小的我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我不祝福他呢?见不得他幸福的应该是我吧!他不再为我而忙碌,终于,他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终于,他不再以朋友的名义照顾我这个讨厌鬼。终于,我和许诺,关系彻底闹僵了。

“你没事吧?那小子欺负你了?”L君走了过来,使劲在自己裤包里找着纸巾。

“不用找了!我有纸!在我外套兜里呢,你去把我外套拿来。”

“我就说嘛。女汉子不带这样的。女汉子是没那么脆弱的。能说话就好,证明没事。我去给你拿来。”

许诺,也许这次真的再见了。再见了我们十多年的友谊!再见白色小电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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