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平淡里透露着欢乐,我已经习惯了这样和许诺打打闹闹的日子。也理所应当的认为这一切就是该属于我的。可我从未想过,这流光的日子会有一天突然摆摆手对我说,“嘿,我该走了。”
在秋日一个和往日里都相差无几的没有晚自习的星期五下午,许诺突然对我说,“你自己回家吧,我得去送一个人!注意安全哦!”
夕阳下的他笑着对我摆手,快要落山的太阳将他的身影拉的老长,白色的小电炉成了金色,我看着满面温暖笑容的他,突然觉得好不真实。从认识以来,我从来就没和他分开过一样,幼儿园一个班,小学一个班,初中同一个学校,高中还是同一个学校。不仅这样,小时候我们的父母只要随便来一个就可以把我们两接走,就连送我们去幼儿园,四个大人也是轮班秩的。
我应了一声,有些失落。这么久了,除了我生病以外,我俩都是一起回家的。
我心情有些莫名的不好,没办法,做公车呗!
秋日一天的温差不是一般的大,中午还觉得有些热,这到了下午,就觉得阴嗖嗖的。好不容易等来了公交车,在经过一番努力下我终于挤了上去。许诺说过抢公交车的要诀是三个字,“快,准,狠。”我成功运用这一要诀抢占了公车倒数第二排的座位。
可是这里冷的很呐,前面的女生把窗户开的就像一个被砸毁了的大窟窿,行进中的公交车把冷空气都刮向了我。我想忍一忍吧,可是在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后,又看到车内的人也都纷纷裹紧了衣服,拉紧了围巾,甚至和我一样打起喷嚏来。我拍了拍前面姑娘的肩膀,“同学,麻烦你把窗子关小点好吗?”
那人转过了身,狠狠瞪了我一眼就转了过去。没办法,自己动手呗。我伸手把窗户关小了点给她就留了条缝,差不多可以吹到她但吹不到我们的那种,这下她可不高兴了。说什么车上味道大的很热的很什么的,还嘴里嘀嘀咕咕的骂个不停。我没理她,看到车里的人面露喜色,我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这下她彻底就不干了,转过来大声嚷嚷:“嫌冷下去打车啊!打不起车还那么多事儿,真可笑!”
全车人的注意力被我们这个角落所吸引了,那奇葩女孩就把窗户“啪”的一声全打开了,不仅这样,还伸手把她前面的车窗,还有我这的通通打开,整个公交车内就像掉进了冰窟窿。
我这下彻底不淡定了,““那像你这么高贵冷艳的人怎么不下去跟车跑啊,那多撒欢,还全景天窗,除了能闻着你自己身上的人渣味,那空气要多清新有多清新。这一车的人有老有少,哪能跟着您一块高贵冷艳。”
“你说谁呢?”
“谁搭的腔我就时说谁。”
奇葩女坐不住了,转过来用手指着我,声音都拔高了,刚开口说了个“你。。。”就立马被我把话头打断了,“指什么指,还不让说了怎么着,你这样的姑娘我见得多了,一看那面相就是一准儿贱到死的那种,总觉得瞅谁都不如自个儿值钱出了门儿谁都得惯着,没那个命就别犯那病!自个儿什么身份自个儿不知道啊,长那么低调还活那么嘚瑟干嘛啊。”
“你说我什么呢?”她眼里只喷火。
我照旧坐而不乱,面无表情的说道,“我骂你呢,看你这样儿应该是听懂了,也真难为你了,不会说人话还能把我前边说的听得懂,你也犯不着跟我在这急赤白脸的,还指,指什么指,我就说你了怎么着,你还想咬人啊,属狗的吧,好好跟你说话你不听非得骂着跟你说才能对上你口味才老老实实的摇着尾巴办人事是不,别瞪了,要坐就坐留着这三公分的窗户缝好配合你矫情的丫鬟命,不坐你就下去呗,去走你高贵冷艳的路子呗!”
她被我说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狠狠瞪了我一眼转回去了,我接到:“你那是瞪我呐,真难为你了,长俩林永健的眼睛还真让你瞪出毕福剑的效果来了,也不怕再瞪使劲点让假睫毛带出的风掀了你那刘海露出锃光瓦亮的脑门。”
她气鼓鼓的坐在前面,她前面的中年男子把车窗户关了起来,我也把我那的车窗关了起来,顺便给奇葩女留了三公分的窗户缝。在下一个站奇葩女下车了,不只是到站了还是怎么招。她一下车,全车人都爆笑了起来,更有甚者,噼里啪啦的鼓起掌来。我前面的男生转过身来,竖起大拇指,“兄弟,好样的。我刚就想说她了,只是碍于她是女生我一直没好意思说她。你牛!”
兄弟?
“哎,我是女的,谁是你兄弟啊?我就那么的女性特征不明显?”
不能啊,虽说我是外向了点,可我梳的是马尾,穿的是毛呢裙,怎么成兄弟了。
他抓抓头,“都一样嘛。”
“哪一样,我,是,女,的!”我义正言辞的说道。
“别介意,兄弟,男的女的,我都叫兄弟。”
我彻底无语了,任由他一个兄弟西兄弟东的跟我唠嗑。有一大叔问他旁边有人不,他头也不回的说道,“坐吧,兄弟,这人刚走。”
好家伙,逮谁都是他兄弟。
在不知他和我唠了几站后,他起身道,“兄弟,我到家了。有空来玩啊!拜!”我的神!要知道这一路上都是他在和我讲话,我甚至连他名字叫什么我都不知道。这人可真是自来熟。我唯一清楚的是他应该就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因为这个年龄段的,这一路上只有我们学校一家高中。
一路的颠簸总算到家了,我拨通许诺的电话,问他在哪儿,他明显在那边扯谎,说句话要停顿三秒钟。而且总是把话题绕开,罢了,罢了。也许他真的恋爱了。都忙,忙,忙点好。
我原以为只是这个下午许诺不和我一起回家,没想到,我和许诺慢慢的联系也少了,他不在在我家楼底大声的叫我起床,不再和我一起骑小电驴一起回家。虽然他都事先跟我打过招呼,可是我心里就是怎么着也不舒服。
这一天,没有许诺的大嗓门,我华丽丽的迟到了。而且还华丽丽的被年级主任逮到了。
“站住!”
我默默的退到大榆树下和一个同样迟到了的男生站好站好。
“你迟到了知道不?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一天之计在于晨,咱们学校上早自习的时间也不早……”年级主任摇晃着脑袋念叨给不完。我听得昏昏欲睡。
“我怎么看你这么眼熟呢?”他仔细打量着我。
不会吧,可千万不能认出我来,“主任,您记错了吧,像我这样默默无闻的人您怎么会认识呢。我又不是许诺,呵呵,呵呵呵。”
“哦,你不提我还想不起来呢。你就是那个和许诺一起迟到,偷跑掉那个女生。在我任教这么多年以来,还没哪个学生敢逃跑的。你胆子够大的你啊!叫什么名字?”
许诺,好久不见了吧。没了你的大嗓门,我又迟到了,嘿,此刻你在偷笑呢,还是再说我自作自受呢,还是,低头在看书,认真的在上早自习。反正我这个讨厌鬼再也拖累不了你了。
看着教学楼上那晃眼睛的“勤勉好学,不耻下问”几个字,我突然就很想哭,继而就哭出了了声来。
“你,你别哭啊。小女生就是不能骂,算了老师不说了,下次来早一点就行。去上课吧,还有你,也回去。”他指了指我身边的那个男生。
我不做声,默默的从年级主任身边走了过去,走上楼梯。
那男生也飞也似的跑离了年级主任,“兄弟,行啊!这招够狠的!迟到就哭。还救了我一命。我以为你是女汉子,没想到你演技还挺好的啊,都可以拿金马奖了,说哭就哭,还一点不带假的。”
我看了他一眼,这不是公车男么?我的哀伤你怎么会懂,你以为是在演戏,这样也好。我还是维持女汉子的形象吧。
L君,男,理科生,见谁都管人家叫兄弟。而我也真正成了他兄弟。俗话说有失必有得。那么,我真的失去许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