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来临张灯结彩的街道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A城的居民日渐老去,人们忙碌奔走在熙熙攘攘贴满商家新年贺词的街道上,红通通的一片煞是好看。然而这一切却没能将冬日的凄凉萧条的感觉一扫而光,此时最安静的莫过于墓地了吧。
太阳偏西,日落前余晖洒在了刘晟的身上,傍晚的风撩起了刘晟的黑色风衣。刘晟将新鲜的花束放在了苏国政的墓碑前。苏国政的墓碑上落了一层厚厚的尘埃,轻轻一吹那些粉尘便飞舞在微弱的日光里,慢慢消失。
“老哥,今儿兄弟来看你,高兴吗?”
刘晟抬手拨开墓碑旁的杂草,坐在满是灰尘的墓碑旁哽咽着与坟墓中的苏国政聊着天。“你说你不会游泳,让我务必照顾好嫂子和苏岳。”
“呵,你成功了……”刘晟嘲讽似得笑拍拍苏国政的墓碑,眼泪却不禁从眼眶中滑落。
刘晟用牙齿咬掉了酒瓶的塞子,拿着酒瓶在墓碑前洒了个来回。
“哥,我先干为敬。”说着刘晟仰头大口大口的将瓶中的辛辣液体灌入喉中,冰凉辛辣的液体穿过刘晟的喉咙,一点一滴的聚集在胸腔,刘晟的空口仿佛有团烈火在熊熊燃烧着。
“老哥,我对不起你,我没有找到嫂子。也没有把苏翊的事情告诉嫂子。哥,我对不起你。”
“过去的事情,过了就放下吧。”刘晟被身后的声音惊的一回头,眼睛却对上了田静熟悉又略显陌生的眸子。
“大嫂!”
田静看到转过身的刘晟讶异的看着自己,便向他微微颔首。走向丈夫苏国政的墓碑。
“看着你现在好好的站在这里,国政应该很高兴。”
“是我对不起苏哥……”刘晟低头接过田静手中的白菊,轻轻的搁置在苏国政的墓碑前。
“大嫂,现在你住在哪里?过的怎么样?我出院之后就去了苏宅,可是那里已经变了样子。”
“你苏哥走了以后,我跟司机回了老家,一直在乡下待着。乡下人热情,空气也好。过的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刘晟看着田静消瘦的身形心中愧疚万分。
“那晚是我给苏哥打的电话,我定了第二天离开A城的机票……我……后来车子摔进河里,苏哥卡在了驾驶座还是砸了玻璃用尽力气把我推了出去。”突然刘晟脑海中闪过一丝白光。
“嫂子,有件事我该告诉你。”
“嗯?”
“那天晚上我让苏哥找我,是因为……苏翊。”刘晟犹豫了半天,还是将那个名字从嘴巴里挤了出来。
“我找了你跟苏岳好久,但是都没有找到你们的人。现在能亲口告诉你,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你们找到苏翊了?他在哪?”
田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急切的询问着身旁的刘晟。
“嗯,找到了,人就在A城。”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重重的砸在了田静的心房,眼泪渐渐蓄满了眼眶。看着墓碑上苏国政谦和的笑容田静的泪水吧嗒吧嗒的落在了地上。
“这么多年了,你一直在找,现在找到了面都没见着就去了。”田静在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趴在冰冷的墓碑上抚着墓碑上镶嵌的遗照泪水成为了田静唯一的宣泄方式。
刘晟安静的站在田静身侧,苏翊,现在的你在做什么,你感觉到你母亲的悲伤了吗?
艾米驾驶着汽车平稳的向许楠家的方向驶去,后座的许楠看着窗外的景物,一路无话。
“咳咳……”艾米清了清嗓子,主动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许楠,谢谢你。”
“什么?”许楠回过神,瞥了一眼驾驶座位上的艾米不解的问。
“杨帆说……”
“幸福就好。”许楠打断艾米的话继续看向窗外,似乎懒得在与其交流下去.
“许楠,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觉得是我抢走了一直守护在你身边的男人。”
“随便你怎么想都好,我懒得解释。”许楠伸出手揉着疼痛的太阳穴,似乎对这场无聊的对白表示无奈。
“你为什么不喜欢杨帆?他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不喜欢他?”艾米白皙的小手紧紧的握着转向盘,手心不断的往外渗着细密的汗珠。
“喜欢是一种感觉,不是他对我好,我就会喜欢他。如果我喜欢一个人不管他多贫穷,他的生活跟我的生活落差有多大我都会很他在一起。永不分离。相反的如果我不喜欢一个人,就算他每天把豪车买来给我当作玩具我也是不会喜欢他的。感觉对了、就对了,这就是我理解的爱情。”
“那,杨帆呢?”艾米轻轻的舒了口气依旧不死心的追问。
“你不用担心,如果我会跟杨帆在一起,我们早就在一起了。他对我很好,但是他不适合我。”
“我可以问为什么吗?”
“他让我见到他就可以感觉到家人一样的温暖。我总是觉得有一个这样溺爱我的哥哥,我真的很幸福。我只当杨帆是哥哥,他也一直会是我的哥哥。”
突然间后座就没了声音,艾米从镜子里看到许楠疲惫的靠在座位上沉沉的睡去。
这段时间经历了那么那么多,她到底有多强大的内心才能接受坦然面对这一切?
手机在艾米的包包里不安分的震铃,艾米抬手按下了蓝牙耳机的接听键。
“喂,您好,我是艾米。请问哪位?”
“艾米,你在哪?”
“我送小楠回家的路上,怎么了?”艾米听着电话另一端杨帆怪异的声音,心中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我在办公室等你。”
“好,我把小楠送回去,马上赶回去。”艾米挂掉电话,轻轻的踩下油门,车子即刻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急速的行驶在A城的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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