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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进退两难的境地

说起来竟是生硬的,凌颜说话,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琅琊苑,剩下一众人都愣在当下,不知如何是好,由刘琴牵头,也都纷纷告退了。

龙浩天眼看着千羽有赌气的意思,却不能开口挽留,也不好说什么,政局变换风云莫测,也许棋差一招便满盘皆输,龙浩天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看着千羽离开的背影,心里到底是不忍,别过头去凌颜,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感受到龙浩天的目光,笑容更甚,龙浩天心里烦躁,略坐了坐,对凌颜道,“你先用膳吧,我去书房里处理些事物,晚点再来看你。”

说完弹了弹袍角,也起身离开了,方才还满是人声的琅琊苑,一时竟然清净了下来,凌颜心里虽然得意,此时也落寞下来,昏暗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显得有些凄然,不过片刻凌颜又打起精神,扬起笑脸让人进来伺候用膳,又吩咐众人预备明日回府的事物,忙忙活活的不觉夜也深了。

却说千羽离开琅琊苑之后,心里烦闷,虽然知道自己应该顾全大局,可是就是忍不住生气,气龙浩天,也气自己,更气那个凌颜,她一定是知道龙浩天要带自己出门,才会出计又要领着他回什么娘家,千羽又为自己可悲,回到这古代,跟一群女人抢丈夫,自己还不是最名正言顺的那个,却又偏偏犯贱爱上了这么一个又一群妻子的男人。

又有什么办法,千羽不禁抬头,天上一轮明月清辉洒下,只怕明日是个好天气,千羽站在锦鲤池吹了一会儿冷风,想起龙浩天无奈的眼神,心里真是柔肠百转,说到底还是怪自己没有守住一颗心,才到了今天这进退两难的境地,要是一开始便硬生生的拒绝了,也就不会有今日的难做。

时间一点点推移,云层漫过月亮,夜色越来越深,龙浩天倒是没有再去看望千羽,独个儿在书房待到很晚之后又回了琅琊苑,凌颜已经收拾妥当,却没有歇息,而是点着灯坐在灯下看着什么东西,听见龙浩天的动静,眼中一惊一喜已经暴露了心绪。

龙浩天却淡淡的,没有多说什么,只吩咐人伺候打水净身,丫头们将水倒在了净房就都退下了,龙浩天擦洗好了出来却只披了一件中衣,凌颜看着他精壮的身体,脸色微红,还端着妻子的关切,故作霁月风光道,“这大冷天的,穿成这样也不怕凉着了。”

龙浩天看着凌颜,脸上没有笑意,却抬起凌颜的脸蛋儿,不由分说的吻了下去……

更深露重,琅琊苑倒是一夜没有熄灯,天色快亮时,灯里爆了几个烛花儿,便渐渐暗了下去,原来是油用尽了,火苗也弱了下去。

今日是凌颜带着王爷回娘家的日子,几个妾室自然也没有再去请安了,千羽难得睡了一个懒觉,起来照镜子的时候眼角还是有深深的一圈青色,扶云为她梳妆的时候,千羽也懒懒的,不愿涂脂抹粉,便只穿了家常的宁绸衣裤,这海棠春坞虽然碳分的多,地龙好像却烧的不太好,暖阁里也不是特别暖和,扶云便劝千羽加件衣裳。

千羽便又披了一件外袍,窝在暖阁里,这几个月龙浩天为了打发千羽的时间,为她找了不少话本闲书,千羽虽然看的有点吃力,手里却也拿了一本没空着,眼神却是呆呆的,扶云知道主子是为了王爷的事心烦,却也不知道该从何开解,只好有一句没一句逗闷子,稍稍宽慰千羽心里的烦扰。

琅琊苑的人却是结结实实的起迟了,原本该早早就动身的,一直闹到了巳时过半才出了,王妃打起来脸色就带着绯红,眼底下也是一圈儿黑青,气色却很好。

王爷倒是神采奕奕,一早还出门打了拳,回来也叫人不要吵醒王妃,自己又忙了一会儿,才亲自去喊了王妃起床。新兰自然是知道为了什么,替凌王妃收拾的时候偷偷掩嘴笑了几回,凌王妃眼波流转的瞪了新兰几回,只得了她揶揄两句也就罢了。

王妃归宁,气派自然是有的,加上连王爷也跟着随行,王府自然是开了正门出去的,虽然只有两位主子,也浩浩荡荡的跟了几辆马车。三王爷是罕见的没有骑马,而是和凌王妃坐了一辆马车。

动静闹得大的自然是千羽也躲不过,可是千羽心里觉得烦闷,自然也就不想多说什么,倒是扶云向外看了几次,怔忡着想说话,都被千羽略带失神的样子给堵了回去,最后连千羽也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笑骂道,“没事老往窗外看什么,王爷是不会来的,你也不会看到王爷和王妃的身影,好好的做你的活计吧,比你主子还瞎操心。”

扶云得了一通说,撇了撇嘴,这位侧妃吧,你说她有心计,有时候情绪外露的那么明显,说她没有心计,可是这样堵心的事儿,她到和没事人一样,虽然恍恍惚惚的,可想的却好像完全不是这档子事,也不晓得去找王爷哭诉一下,明明这事儿是自己主子在理来着。怎么到最后还要跟个受了气的小媳妇是的,要这样委屈做作。

千羽却想的确实不是这么一回事,昨儿夜里千羽翻来覆去没有睡好,终于想通了里头的关节,龙浩天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屋子里没有下人,她也没有将此事告诉任何人,那凌王妃是怎么知道王爷要和自己出门儿的,她要是知道了,故意这么做,那岂不是故意给王爷找不痛快。

虽然知道凌王妃看不惯自己,却也不是傻到会做惹怒王爷的事情。若是她不知道,自己先这么安排了一番,预备到时候给王爷惊喜——不是没有可能,可是来这么一出,还说自己父亲点名要王爷回去,有没有先给王爷透个口风呢。

千羽思绪乱的很,也想不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看见扶云忿忿坐在当下一脸不满的样子,心里虽然好笑,却也觉得暖暖的,自己和扶云非亲非故的。

这丫头却是满心的为了自己打算,想到那一日刘琴对自己说的关于这府上丫鬟的事,想必海棠春坞里凌王妃的眼线不少,自己呢,也懒得费心去理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由着她去吧,反正现在龙浩天风风光光的陪着她出门去了,她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和自己这个失意人计较。

想起龙浩天,千羽心里还是一阵针扎的难受,如果喜欢一个人,却不能时时相守,只能看着他和别人恩爱,那又是为了什么,自己的隐忍和退让说白了也只不过是为她人扬眉吐气罢了,这样的爱情,有和没有又有什么区别呢,千羽觉得自己越想越多,只是心灰意冷罢了,明明恩爱的日子似乎还浮在眼前,如今却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

外头却突然响起了欢声笑语,千羽心里烦闷,待要生气不知是谁这么没有眼色,扫了一个眼风给扶云要她去呵斥那些不知轻重的人,扶云便已经挑起帘子往外看了,回头面色不豫的告诉千羽,是林芳王玉二人到了。

千羽心里冷冷一笑,是了,这两人看见自己的失落,怎么能不来奚落自己呢,偏偏自己还做出一副这样难受的样子,她们看了心里不知道多痛快呢,回头告诉了凌颜,只怕她又得好一阵得意,千羽刚要吩咐扶云将二人挡在门口一挡,自己换一身衣服再见人,忽然又心生一计,二人通传了门口的小丫鬟。

不过片刻,扶云便放人进来了,就是让她们看见自己这副落魄模样又如何,她们看见了才心安,以后也不会再来寻衅滋事,自己也少了许多麻烦,这些日子以来龙浩天刻意冷落着自己不太来海棠春坞,而是十天里七八天斗歇在琅琊苑,可不就是为了让她们少注目一点自己?千羽又想起选秀那天皇后问自己的话,若是皇上专宠一人,又当如何呢?千羽心里清楚,集宠于一身也就是集怨于一身,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想到这一层,又想起刚刚思虑的,若是喜欢一个人,又不能日日守在一起,还要顾及他其他的夫人们得想法,那这喜欢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千羽叹了一口气,那边厢林芳王玉就挑着帘子进了里屋了,一听见千羽叹气,看见装扮穿着,两人含笑对视了一眼。

果然是个狐媚人,王爷不过略略冷落了她一下,就做出这个病西施的样子是给谁看的?要是人人都像她一般,这王府恐怕也没法过日子了,从前她没进府的时候,王爷不大爱搭理后院的事,偶尔宿在女眷处也是跟王妃在一起,或是跟刘琴说说话,府上姬妾又那么多,林芳王玉二人三两个月见上王爷一面也是有的,谁要是一上来就做出这副模样,那也不要活了。

此时二人却又都摆出一张同情的脸,也不肯露出半分不屑来。这二人虽不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家里的父兄却也都是妻妾两三人,如何能掩饰住自己的心绪,那是从小就练出来的,和她们一比,千羽这个心直口快的丫头只不过受了几个月的突击训练而已,简直是太容易看破了。千羽连扫她们二人一眼也没有,只是自顾自的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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