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太阳那么年轻,那么清透,冉冉升起,似乎任何力量都不可以止,正当杜荣坤要踌躇满志,大展宏图时,又有一个老朋友造访了。
杜荣坤一听大名鼎鼎的王利德王律师来访,一迭声地吩咐:“快请,快请!”他自己忙着迎上去。
寒暄之后,杜、王二人一见如故,在小客厅里谈得十分投机。
过了一会儿,王利德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杜荣坤问道:“王兄,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我的这里收到一封律师函,串通其他人士诈骗香港一家上市公司股东,说你去年五月期间,涉及操纵公司股价,在该上市公司的收购交易中不诚实地诱使公司股东接受较低的收购价。”
“那是他没有搞清原委,是巫告我。”
“你放心这点小事,我已经替你打理好了。”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改天我请你喝茶。”
“份内之事不必客气。”
杜荣坤被另一个投资人差点告上法庭,多亏王利德三言两语便化解了危机,但这不是他前来做客的首要原因。王利德看他平和了一下才说道:“前些天,我在东海城投总公司起草法律文书时,了解到东海城投有一条公路要“处理”,就是东海城投下属东海路桥发展公司所持的东杭高速东海段经营权。”城投方面称已与北京的一家公司方面谈判,但也欢迎有实力的企业加入竞争。”
“噢———”杜荣坤其实早就有这想法,就是不做声。
不到半小时,脑子活络的王利德便以老友的口吻,向杜荣坤进言:“杜先生,依我的愚见,以您的手腕、名望,拿下这个高速公路公司,您的名望会更大更重,地位更加巩固,在东海滩更令人瞩目。”
杜荣坤此时却装起了糊涂,久久没有表态,静静说道:“愿听其详!”
“你要想做个称职红顶商人,就得学会资本运作的本领,什么叫资本运作,就是空手套白狼。不用自己投一分钱,就能。”王利德掸了掸手里的烟灰说。
“王先生为我谋划,所在何求?”杜荣坤知道此人从不隐藏自己,便想弄清他的想法。
“杜老板所言极是,说我极心无二虑尽公不顾私,那是不可能。”王利德笑容中颇带揶揄之色:“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虽然我们做律师的行业主张利己,却不主张损人。”
王利德一番说辞,竟将杜荣坤惊讶得睁大了眼睛,面红耳热心头乱跳。就杜荣坤本心而论,很是赞赏王利德提出进军公路行业的大气魄,果真如此,他也是成就千古大业的一代英才了。一想到这梦寐以求的辉煌,杜荣坤就有一股本能的冲动。可是仔细揣摩,总觉得有些虚处。毕竟,杜荣坤在头脑清醒之际对远东集团境况实情有过长期的踏勘思索,认定远东集团在收购诗梵菲尔之后虽然实力大长,但是一下子要收购数十亿的高速公路公司,还有不小距离。基于这一判断,他确实没有立即奋起进军高速公路的想法。
然则,王利德作为一名律师,绝非轻言冒进之辈,他能提出如此方略,自当有所依据。莫非是当局者迷,自己低估了远东集团力量?或者是各大财团腐朽透顶,确实没有这等眼光?反复思忖,杜荣坤竟是不能决断。
“人一生一世,转瞬即逝,一定要站得高,看得远,精心设计,长远谋划,才不至于虚误此生……”为了能把杜荣坤纳入自己的轨道,王利德在为下一步谋划着,王利德仍然隐藏着自己,当时机到来的时候,他将揭下自己的面纱,给杜荣坤一个大大的惊喜。
王利德替杜荣坤大展宏图的说道:“在这里的十里洋场,风云变幻,机会与风险并存,成为冒险家施展自己的能量、实现飞黄腾达的理想场所。难道杜大善人不想成为这灯红酒绿的十里洋场第一大亨。”
“恐怕是任重道远啊!”杜荣坤还是有些犹豫。
“这个长远打算不知杜先生想过没有?”王利德坦诚地说,“我为你谋划的正是当今投资行业最流行的资本运作。“
“王律师,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要想做大手笔的资本运作?还有很多情况有所不知,请您赐教一、二。”
“要搞资本运作吗?首先应有个银行,先挤入财界。在上流社会站住脚跟,且不说争身份,它也是发财的好门路,它可以一面吸收客户的投资一边放债,做生意,借本生息何乐而不为呢?”
“开玩笑吧?王哥,开银行,说说容易,做起来就难了。我到哪去搞那么多资本?不敢想啊。”
“其实不用开银行,只要开一家投资公司就可以了。”王利德轻描淡写地说道。
杜荣坤一听,知道这事有望了,当即表示同意。王利德一席话把杜荣坤的心说活了。
送走贵客后,杜荣坤上车去潘伟年那里。
这一次给潘伟年拜年,除了礼节性的意义之外,又加上了一层实质性的东西———请他想办法从一家银行贷款。
“阿坤,这玩意能赚钱吗?”潘伟年有些拿不准。
“你能不能拿得准?钱赔进去可捧不上来。”
“只要打开了口子,那就看谁的手快了。”
“你要我怎么帮你?”
“只要帮我介绍一些掌握巨额的资金的人就可以了,不论是政府中人,还是豪门财团都可以。”
在无数的表象之下,他牢牢地抓住了事物的本质。一点也没错,潘伟年正是问题的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