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头疼,醒来的时候。她习惯性的把手搭在嘉原帝的腰上,却不想落了空,她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是在九月阁,她回来隐山了,嘉原帝并没有在她身边。
南风用手捶了捶脑袋,似乎这样就能减少疼痛,这时候,嘉原帝端着醒酒汤走了进来。
她讶然:“君上?”
“昨夜喝了多少酒?”他没回应她的疑虑,反而问她。
南风一愣,想了想,说:“大概三四碗吧,吃饭的那种碗。”像是为了让他更明白,她特地说明了一下。
“不是说了病还未痊愈之前,少沾酒么?怎么不好好听话?”嘉原帝脸色略黑,把醒酒汤递到了她面前,“趁热喝下,待会儿就凉了。”
南风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又小心翼翼地接过醒酒汤,一饮而尽,不烫,温热的。喝完后,嘉原帝拿过碗就要走,南风手疾眼快地拉住他的衣服,太过用力,以至于衣服被扯掉一块。
南风愕然:“料子不好”
嘉原帝把碗放在床榻边上的圆凳上,还没得南风开口说话,他就欺压而上,吻了她。他吻得猛烈,来来回回的在她的唇上发泄,南风遭受不住嘉原帝太过猛烈的吻,有些躲闪,嘉原帝恼火,松开她,一把抓住她的衣衫就要扯下,却因为南风那一句‘花子留你干什么’而停下。
嘉原帝无力把头埋在南风的胸口上,委屈说:“你不要我了。”
南风哭笑不得:“我哪有?”
“你明明已经知道你是卫莞了。”
南风一愣,然后,沉默着没有说话。
她在回来隐山的时候,她亲自去找季无然去给嘉原帝看看病情,她找到他的时候,他和卫艇在讲些什么。
卫艇问,卫莞不是已经死了吗?当年那场大火还没把她烧死吗?季无然略带讽刺的笑意回应他,你怕?你怕帝后知道她就是卫莞?你怕她知道当年那把火其实就是你放的?你怕她知道你偷偷求我给你一副能够让人忘记以前的药?你怕她知道是你偷偷找了一个身形与声音像她的人代替她,引诱她喝下了药,然后送她到卿江的手里?你怕她报复你?她爱了画流尊两年,结果被打得皮开肉绽,后来她又一个人拖着皮开肉绽的身子走到城门口,如果不是玄弄,这个世上,就没有当今的嘉原帝后了,她有多可怜,你知道吗?你是她的生身父亲,于心何忍?她死去的母亲又该有多心疼?
季无然一连许多问题,让卫艇无言以对,紧接着季无然转过身,就看到了站在御医院门口的南风,她在看着卫艇,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的生身父亲。
后来南风整理好情绪,带着季无然来到南宫,要他照顾好嘉原帝,便和卫渊走了。
南风昨天坐在马车上无声哭泣了许久。
她是卫莞,那么她去到雪国两年以前的事情,她都不记得了,如今听到季无然和卫艇的对话,她全都记了起来,卫莞卫莞,靖王爱过的人,卫渊爱过的人好,好一个卫艇
嘉原帝爬起来,坐在床榻一侧,南风坐起来,望着他的后脑勺,极度委屈。
她说:“君上,我心里难受。”
嘉原帝始终没办法跟她置气,一听到这句话,他就缴械投降,一把将她带入怀里。
“心里苦,就哭出来吧。”
南风突然就像刚出世的婴儿一样,躲在嘉原帝的怀里嚎啕大哭。
再启程回宫的时候,是当天下午,天正下着细雪,一走出九月阁,就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卫渊,仇轲彦君,千素,莫古,还有玄清和林末,就站在风雪中,等他们出来。南风看到低着头的卫渊,鼻子猛烈的一酸,嘉原帝松开她的手,示意她过去,南风强忍着眼泪走过去,卫渊单膝跪下的时候,她也跪下。
“帝后。”
“渊哥哥。”
众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跪在卫渊跟前的南风,以及怔愣的卫渊。
渊哥哥?这是众人心中的疑问。
南风把头贴在冰冷的雪地上:“对不起。”
卫渊没有接受她的道歉,立身而起便扬长而去,留给众人一个悲凉的身影。
卫渊久不回来,就无法动身,仇轲彦君本要去找他,南风却说她去找,嘉原帝没有拒绝她,给她拿了伞和披风,就让她去了。
南风去了九月初雪,果真,她远远地就望见了卫渊的背影。她在雪地里步履蹒跚,刚走到九月初雪的冰面上,脚下一滑,就摔倒在冰面上,手中的伞被摔出了很远,额头撞在冰面上,刺骨的疼。她刚想起来,眼前就多了一只手。她抬眸,是卫渊。
“这么多年,总是毛毛躁躁的。”
南风倏忽哭了出来,卫渊无可奈何,只好蹲下,抱住她。
“你还哭,你知不知道你以前哭我就会很心疼?现在也一样。”
南风眼泪婆娑的看着卫渊,说:“哥哥,我鼻子堵。”
卫渊无奈从怀中拿出了一张丝帕,放在了她的鼻子上。
“用力。”
南风照做。
“好了。”卫渊收起了丝帕,才扶起了她,“冰天雪地的,怎么一个人就出来了?也不怕摔着。”
“君上让我来的。”南风略带歉意道。
卫渊捧起她的脸,说:“我在你的身上,找到了他的影子,你爱他吗?”
“爱。”南风毫不犹豫的说,“他是我心脏位置更高的珍贵。”
卫渊笑笑放下双手,把一直放在心脏处久之又久的那只手镯拿了出来,拿起南风的一只手,放在了她的掌心里。
“这是在陪你逛集市的时候买下的,觉得好看,就想把它送给你,如今你回来了,那就只好把它当作你出嫁的礼物送给你,我想要用我的余生,好好保护你,你若要让我娶千素或是纳兰上月,我可以做到,只是,不要离我远远的,在我的眼里,你不是南风,你是卫莞。”
南风的眼泪就要掉下来,被卫渊一瞪,又收了回去。
“不许哭。”
“我想哭嘛。”
“再哭就把你拖到荒山野岭里喂狼。”
“”
马车上,嘉原帝一言不发,南风双手搭在双膝上来来回回的敲打,似乎在思忖着要如何跟嘉原帝讲话。马车忽然颠簸一下,南风没坐稳,就要摔出座位,被嘉原帝抓住,将她带入怀里。
“让你好好坐着,你在想什么?”嘉原帝的语气有一丝恼怒。
南风苦巴巴的望着他,说:“你从离开隐山就没跟我说过话。”
嘉原帝却说:“你和卫渊相认,我就不能默默的不说话?”
南风眉头一皱:“他是我哥哥。”
嘉原帝又说:“还是爱你放不下你的亲哥哥。”
南风怒道:“但我爱的是你呀!你干嘛生我气?你知不知道你生气我很难受?你”
嘉原帝的唇忽然就覆盖下来,将南风接下来要说的话全都吞入他的肚子里,好像他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便只好吻她不让她说下去。南风挣扎着不配合她,嘉原帝见此,腾出一只手放在她的腰上就要解衣,南风大惊,腾出手来抓住了嘉原帝的手,与他十指紧扣,配合他加深这个吻。
嘉原帝满意的松开她,在她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说:“我不过是在想,下月初你的生辰要带你去哪些地方游玩?或者我们,再进行一次洞房?”
“讨厌!”
很晚才回到南宫,嘉原帝将她安置好之后,才和卫渊离开南宫,去了极政殿。
苓虞和墨轻求见,说是有好办法随时应对蔺如蒙的谋反。卫渊这样说。
嘉原帝没有说话。两人走了一段路,他才开口,说:“手镯送给南风了?”
卫渊一愣,点头:“是。”
“送了就好。”嘉原帝放心下来,“你是她的哥哥,若是我以后,惹南风不开心了,她找你诉苦,你多帮着她,不要顾及我是你的主子。”
卫渊沉默半晌,才道:“是。”
“如果蔺相要谋反,他第一就要集结他手下的兵马攻打云州,云州这块地方没有太大兵力驻守,很容易被打下,那么就让潜伏在他的兵马里的那几批兵马驻守云州,这样一来,云州就不会被轻易打下。”墨轻又指了指地图的花州一地,“第二,花州乃上阳城百里以外的管辖区域,花州一带的兵力人力以及物力极足,蔺相若是吃了苦头,定会掉过头来,攻打花州,所以必须要提前让我们的兵马从蔺相的军队里分散出来,驻守花州,防止花州被夺,只要这两个州保护好,其他州城,都不在话下。”
“嗯,如此,就交由你和苓虞一同安置兵马。”
“是。”
“不早了,早些回家歇息吧。”
“臣,告退。”
“臣,告退。”
嘉原帝欲起身回南宫,却见苓虞又回来,恭身一礼。
“还请主君替臣谢过帝后,是她治好了家母的病。”
嘉原帝收回讶异的神色,转而一笑:“这就好,这几日,就在家陪陪你的母亲吧。”
“是。”苓虞默默退下后,嘉原帝回了南宫。
治好了苓母的病,怎么他从没听她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