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魂鼎逐渐恢复平静,阿呆紧绷的身子也舒缓了下来,脑中依旧有些混混沌沌,那些记忆像一把滚烫的刀子插在他的心口,生生的疼。
那个人,是我吗?
庄公梦蝶,究竟谁才是那只蝴蝶?
此时的他,没了以往病弱的苍白,一头死寂的黑发变成了一半银色一半黑色,肆意的铺散在身上,湿哒哒的贴在依旧有些瘦弱的胸膛上,宛若天神般俊美的容颜多了一丝不可抗拒的尊贵,原本黑灰色的眸子泛着淡淡的银色,瞳孔偶有金光略过,潋滟妖娆的眸子挑起一丝逼人的锋利,三种不同的气质融合在一起,有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阿呆愣愣的出神,似乎还沦陷在过往那些飘渺的记忆中。
豆豆弓着身子扭向一旁的墙壁,撞击的声音让阿呆回过神来,这才惊觉胸前的温暖滑腻。
低头一看,一个小东西一丝不挂的搂着自己的腰,小脑袋靠在自己的胸膛上闭着眼睛浅浅的呼吸着,嘟着粉嫩的唇,轻皱着小眉头,似乎睡梦中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一般。
身子一僵,看着那自己日思夜想的娇颜近在咫尺,一身的气势顿时化为乌有,****的双臂一把搂住了怀里的小人儿,薄唇轻轻颤抖着,连呼吸似乎都变得奢侈,心一下子被涨得好满,满到满心的涩,鼻子一酸,生生红了眼眶。
骄傲如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纵使赤身裸体,心中一丝旖旎都不曾生出,只剩下满心失而复得的喜悦。
将脑袋贴在她细嫩的小脸上,感觉到她的温度透过他的额头一直延伸到他冰冷的心里,以前那种丧失一切的空虚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似乎只要拥着怀里的人,便是全世界了。
终于再次见到你了,真好。
以前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
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心绪,翟墨才意识到自己二人现在的姿势是如何的暧昧,纵使心中恨不得立马就占有了她,不再让她和那个混蛋有一丝可能,尽管心中不停地叫嚣,最终他还是从扶桑的纳戒中拿出干净的袍子,小心翼翼的给她穿上。
三千年前,他不会用那种方式留下她,三千年后他也不会,他有他的骄傲,哪怕那时候他一败涂地,但这一世,他一定会是赢家。
温柔的抱着依旧沉睡不醒的小人,直到豆豆窜过来缠在扶桑纤细的手腕上,“嘶嘶”的吐着深紫色的信子,一字型的瞳孔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翟墨这才把视线从扶桑的身上移开。
“你醒了?”豆豆口吐人言,低低的声音带着些许细碎的魅惑,勾人魂魄,让人心生恍惚。
“好久不见,媚幽。”翟墨淡淡的笑了,将扶桑轻轻的放在铺了好几层衣物的地上。
“哼,你可让人好找,这么多年没有人找到你一丝踪迹,我还以为你早死了呢。”豆豆,不,媚幽没有丝毫客气,甚至带着一丝不满。
“这么多年,辛苦你了。”翟墨俊美的脸上毫无不满之色,修长的手指拂过扶桑娇嫩的小脸。
“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婉倾的骨血。”媚幽慵懒的吐着信子。
安魂鼎,镇魂珠,镜心石,游子意,媚幽,当年他拼尽全力给她留下的底牌,还好,他看见了好端端的她。
如果不是她,他不会醒过来,当年他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你现在还是怕是还难以恢复真身吧。”翟墨扫过了媚幽纤细的蛇身。
“当年一战,我受创太重,要不是借了镜心石里面的混沌之气,我怕还是在沉睡。”媚幽声音中透着一股恼恨,妖界的杂碎,迟早有一天我会把这笔账讨回来。
“你的身体怎么会衰弱至此?难道?”媚幽蛇眸一眯,想起了某种可能,眸子狠狠颤了颤,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翟墨眸子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天生冷血的她竟然感觉到了令她神魂几欲冻结的冰冷,狠狠的打了个寒战,她相信,她要是敢多嘴,眼前的这个男人会毫不犹豫的动手,她忘了,以前的他是如何的杀戮果断,睥睨天下,掌握天机,颠倒乾坤。
风姿之下,谁与争锋?
他是他们的主,掌握一切的神明。
要说他唯一的弱点,怕是只有桑桑了,这是他唯一的死穴,要不是这样,三千年前神界也不会如此。
“我不希望她知道哪怕一点端倪。”翟墨知道他身体中那种黑气瞒不了媚幽,毕竟她是那一族的。
媚幽看着蜷着身子呼吸浅浅的扶桑,叹了一口气,他为了你能做到这个地步,莫要再任性了,不然,傻姑娘,哎。。。。。
“我知道了,不过现在的形势,那种苗头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你的身子,你和妖主谁先褪去肉体凡胎,决定了三界的形势,你该明白的。”
“我知道。”翟墨掀了掀嘴角,肉体凡胎?潋滟的桃花眼中隐隐的金色重瞳一下子合二为一,炎天,你我注定再度争锋。
“三界的形势如何?”翟墨沉声道。
“你或许得去一趟风雪谷,兽神三兄弟这些年一直镇压着神界那些不安分的老东西,晟修已经度过了天道轮回,金日还是没有踪迹,想必还在天道轮回之中,当年受伤最重的几个,全都。。。。。”
媚幽的声音带着丝丝颤抖,充满魅惑的声音中透着碎裂的伤痛。
“当年我亲手将他们送入天道轮回,只想为他们再夺一丝生机,奈何。。。。。”翟墨拳头紧握,骨骼嘎吱作响,脸上难掩伤痛,神也是会死的,没有人能够永生,那只是人间界的幻想罢了。
“这是妖界那些杂碎欠我们的,我一定要讨回来!”媚幽咬牙切齿。
“会的。”翟墨半边脸隐藏在阴影里,没有人看见他此刻的表情。
“我还不能回神界,要不然一切都没有了意义,炎天也一样。”翟墨莫名的冒出了这句话
“游子意应该去了那个地方了吧,也好,这一世,一切都还来得及。”
眸子深沉,手指轻触扶桑眼角娇艳欲滴的泪痣,说着一些让媚幽摸不着头脑的话。
吐着深紫色的信子,她知道有些事不是她能过问的,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婉倾,眼前恍惚闪过那张倾世容颜,这一世你也会护着这孩子的吧,当初你为何那么狠心,媚幽眸子中满是感伤,轻轻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