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见到她,总想起家中的小妹,所以...所以多看了几眼。”容妃似乎这几日得意至极了,此刻支支吾吾地随便编了一个无谓的借口。
龙鸣轩忽然将手中的笔放下来,皱起眉头,直直地看向眼前的容妃。
他的目光带着几许探究的成分,还有几丝不可置信。
“皇上,你...你怎么了,这么看着臣妾。”容妃强扯出一丝笑容,故作害羞的摸样,神色却有些闪躲。
“哪个小妹?朕从小与你一起长大,怎么不知你还有个小妹?”龙鸣轩目光充满疑惑。
容妃脸上的神色更加不自然了。
“臣妾认的妹妹。”容妃几乎是硬挤出的这句话,她的容貌虽然与我的无异,却少了那份从小相处的记忆。
虽然商墨斐必定给她补习了不少,但朝夕相处的时刻,必定也会出现些许偏差。
此刻容妃的尴尬落在我的眼里却是无尽的趣味,我紧紧盯着眼前的场景,心中邪恶地偷笑。
“认的?”龙鸣轩的声音显得意味深长,但是终究是还是将目光重新落回奏章上,只是眉头微锁,似乎有什么疑虑,多疑的性格一下子展露出来。
容妃也微微皱眉,眸光一转,似乎有什么计策。
“皇上这是怀疑臣妾所言吗?”她转守为攻,反将一军,声音带了几分的委屈,面上也多了几分娇弱,真是我见犹怜。
不过她瞬息万变的表情也出卖了她城府极深的性格。
一旁的宫人却都低垂着头,似乎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未被他们看见一般。
龙鸣轩手中的笔停住,眼神重新落回容妃的娇俏脸庞上,神色微微舒展。
“颜儿莫要多虑,朕只是一时好奇罢了。”他是声音中也多了几许安慰,他的神色包涵了一些宠溺,却也多了几分无奈。
我望着他深不见底的眸子,忽然想起最初见他的摸样,比起今日,当时的摸样更像一个翩翩少年郎,看自己的神色也是温柔缱绻,可见对自己的感情颇深,此刻却不知眼前的人不是自己的心上人,所有柔情倒也枉付了。
接下来的时日里,容妃的神态倒是收敛了不少,望我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我也不由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毕竟对龙鸣轩并无任何感情,强装痛楚也是令人十分伤脑筋的。
......
又过去了几日,容妃这几日真是竭尽所能地使唤我,全殿的事几乎让我一个人包揽了,她许是爱龙鸣轩爱的过深了,才会对我如此深恶痛绝,我也真是冤枉,却也无法诉说,只能努力干活,只求得商墨斐早日凯旋而归,我也好求个法子向他求救。
中午,太阳暖洋洋的,下了整月的雪也渐渐消融,春天的气息似乎近在眼前。
容妃领着几位宫人去御花园,说要赏梅,我也跟着去了。
梅园是龙鸣轩特地为容妃而设的,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这也让其他妃嫔妒红了眼,却也无可奈何,谁让容妃宠冠**。
“这梅花真是生的极美。”容妃一脸愉悦的表情,看着满园的梅花,就像是看到了龙鸣轩对她几欲满溢的宠爱一般。
“梅花虽美,可也比不上娘娘倾城之貌的分毫。”一旁的宫娥赶紧前去拍须溜马,尽显谄媚之态。
容妃却十分受用,还了那宫娥一个娇媚的笑脸。
“就属你嘴甜。”容妃脸上生笑,更显得娇媚异常,一双素手抚在梅花上,心爱之情溢于言表。
“剪些带回宫,也好让国事繁忙的皇上一同欣赏。”容妃转过身讨要捡到和花篮,众人面面相觑,居然忘记带了。
容妃面上不悦,一名宫娥赶紧出声。
“奴婢这就去拿,这就去!”她转身欲走,却被容妃叫住了。
“染墨,你去。”她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
“是!”我心里想,不就是拿一副剪刀,有何难,难得有这个单独脱离的机会,这容妃可真是纯苯,想要指示我,却大意到让我独身一人。
当我正欲转身离开的时候。
“你可否好奇你身上的‘浮梦半生’为何没有发作?”容妃的声音忽然变得冷漠异常,听得我心中一惊。
‘浮梦半生’?那不是商墨离给我吃的毒药吗?已经过去一个月,并没有发作,那容妃怎么知道的。
“此毒,本宫只帮你解了一半,你可以偷偷溜走,然后......”她的话说得半明半昧,让我心中刚刚升起的期望顿时又化为乌有,这容妃真不如我想的这么简单,居然知道我身上的毒。
“奴婢的性命全在娘娘的手上,自当终身为娘娘效劳,不敢有所逾矩。”我的脑门上已经是汗蹭蹭的了,心中感叹命运多舛。
“去吧,还愣着做什么?”容妃的声音依旧冰冷,我赶紧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这段时间,她并未对我严加看防,原来是这个原因,她将我困于此处,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在我面前与龙鸣轩缠绵与我看?
我心中的疑惑更深了,但是此刻并没有多余的时间让我细想。
我加快脚步走出了御花园,向‘倾颜殿’走去。
走到门口却看见门口竟然一个宫人也没有,我心中疑虑,却也没有想太多,径直走了进去。
殿内空荡荡的,一屋子的繁华富贵,此刻竟然显得有些冷清异常。
我在案上,寻了剪刀和小篮,转身欲走。
却意外发现窗前的软榻上伏着一个人,他背着阳光,我看不真切,便仔细靠近了些。
无奈今日阳光过于刺眼,那软榻上又放置着一面大铜镜,反照着阳光,让我的眼睛都变得明晃晃的。
“谁!”那人忽然端坐起来,一把抓住我的手,怒目相视间,杀机毕露!
我顿时大骇,下意识惊得要甩开他的手臂,却无奈力气悬殊,被抓得更紧了。
这挣扎之间,我也将他往里拖拽了分毫,这才将他的面目看得真切。
居然是龙鸣轩!他身上未着龙袍,穿着第一次见他时的便衣,仿佛当日的少年又回到了我的眼前。
“皇上!”我惊得高喊出声,一时间想跪下行礼,却无奈手被拽得过紧,一时间无法挣脱,僵直着。
龙鸣轩皱紧浓眉,下颚线绷得紧紧的,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些什么。
“皇上!奴婢无意冒犯皇上,还请皇上赎罪!”我看他眼底的凶狠,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惧。
他似乎被我喊了两声,神情有些缓和过来,只不过眉头依旧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