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宫娥太监纷纷云云,一件件将皇上赏赐的珍品端进屋内。
我静静立在一侧,麻木地看着眼前的情景。
自从那日重伤之后,大半个月过去了,我身上的伤居然也好的差不多,面上贴着人皮面具,是容妃亲自吩咐的,果然是商墨斐派出的,行为也一致。
容妃果真没有食言,将我安置做她的贴身侍女,说是贴身侍女,却也有两位宫娥,随时盯着我,注意我的一言一行。
由时间算来,离我离开商墨离的王府也有一段日子了,他当日喂我吃下的毒药,似乎也没有发作,我也思忖了片刻,但是是假不是对我更好,我又何必庸人自扰。
上次已经来过这宫殿,进入正殿,却也感慨雕梁画栋的华贵。
地面铺着打磨得几乎可以映照出人影的云石,陈设虽多,却也样样精致,可见不是凡品,外屋的榻上铺就着细软毛被,轻抚上去,顺滑细腻,这满屋的家具也不知用何种木材所制,样样光泽细润,关节处,包着金银,镶着各色珠宝,贵气非凡。
里屋更是精致华贵,床榻之上,所有的被盖均是用五彩线所制,金银丝线穿插其中,光光是图案便是精美复杂,床被整个抬高,床下的地面是柚木铺就的软榻,均是覆盖了细软毛被,想必踩上去也是极软的。
这几日也不知是为何缘由,赏赐多了起来,我偷偷揣测是不是容妃怀孕了,但是如果是容妃怀孕了,龙鸣轩怎么又夜夜临幸她,这也真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这龙鸣轩果真是独宠容妃一人,日日来这个倾颜殿,除了处理公事,便是日日要与容妃厮守在一起。
我是贴身侍婢,白天一般都守在容妃的身边,看他们恩爱万千,心中自然没有一丝波澜,但是容妃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我这边,似乎想欣赏我‘痛苦难当’的表情,我只能装作一副心痛的摸样,心里却都感慨,自己的演技真的得到了很大的锻炼。
容妃欣赏完了我痛心疾首的‘表演’之后,便一脸满足地转过头去,继续和龙鸣轩黏腻在一起,似乎有我在一旁,容妃更加卖力地与龙鸣轩甜蜜缠绵。
龙鸣轩还是最初我见到的摸样,不过龙袍加身,更加是尊贵非凡,与容妃两人俊男美女,看起来十分养眼,我倒也当做看电视剧来看了,不同的是,我也偶尔‘友情出演’......
我正暗自思忖着些什么,一声尖细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皇上驾到!”说曹操,曹操就到,我也赶忙敛了有些涣散的目光,低下头,面上做出恭谦的摸样。
原本忙碌的宫人赶紧放好赏赐,齐齐双气跪地,行大礼,我也跟着跪下。
“皇上万岁万万岁!”整齐划一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一声娇笑在这恭敬的声音里显得格外刺耳。
“皇上~”容妃的声音尖细软糯,人为到,声先闻。
我偷偷抬起头,便看见她骄慢地从内屋走出来,只见她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小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屋内燃着炉子,温暖如春,她只是披着薄裘,如玉的面庞上,香腮如雪,面上的笑容极盛,美丽妖娆,极为魅惑。
“皇上吉祥~”她微蹲作福,一旁的龙鸣轩赶紧将她扶起来,两人并肩向内屋走去,两位侍婢瞪了我一眼,我便也赶忙小步跟了过去。
那总管太监拂拂手,跪着的宫人们都纷纷退下了,屋内就留着几名内侍宫人陪着。
皇上携着容妃端坐在软榻之上,总管太监陈上了许多的奏折,将原本不大的托盘陈得满满当当,簇着小桌上的一瓶梅花都显得拥挤。
“皇上许久都没有陪我赏花了,整日忙着,瞧着这梅花都打焉了。”容妃不满地看着眼前仔细批着奏章的龙鸣轩。
“颜儿莫闹,这几日前线战事吃紧,奏章更是成堆地上,皇上也知是怠慢了你,这不是破例带着奏章来你这里批阅了吗?”龙鸣轩眉头微微皱起,面上似乎有些不悦,但是仍旧耐心解释着,目光仍旧停在奏章上,仔细批阅着。
容妃忽然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目光宛转间又落在了龙鸣轩的身上。
“皇上不是派了七王爷去平定那西方蛮夷吗?七王爷可是战神,相比不会让皇上失望的,皇上不必过于忧心。”容妃继续撒着娇。
七王爷?我心里一惊,怎么忽然提到了商墨斐,前方战事吃紧,也不知商墨斐究竟怎么样了,我的心里有些担忧,却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龙鸣轩手中的笔一停,眉头皱得更紧了些,他与商墨斐是亲兄弟,长相自然有些相似,不过比起商墨斐浑然天成的俊逸沉稳,龙鸣轩的眉宇间更多了几分狠历,到底是操纵天下的帝王,气宇轩昂间,锋芒毕露。
“染墨。”容妃忽然念我的名字,我一个机灵从幻想中反应过来,赶紧应答。
“染墨在,请娘娘吩咐。”我微微低下身子作揖。
龙鸣轩的身子忽然顿住了。
“颜儿,你这宫人的声音与你的真是相似。”龙鸣轩忽然开口,让我心中一惊,这几日,我都是静静候在一旁,从未开过口,今日忽然露出声,竟然被他听出些端倪出来。
我抬起头,明显看见容妃眼底的一丝慌乱划过。
“皇上好耳力,臣妾都没有听出来。”她迅速恢复了镇定,娇笑着打趣道。
龙鸣轩神色有异,却也片刻间恢复了宠溺的目光,仔细瞧着眼前的娇媚人儿。
“就算是像,自然颜儿的声音最得朕的欢喜,其他人莫不能比。”
容妃听闭,脸上的笑容更盛了,我也赶紧做出一副心思痛楚的摸样,余光却注意着容妃的目光,她果然下意识地看向我,这个心思恶毒的女人,不过倒也亏了她的心思恶毒,我才有个借口逃脱死亡。
“颜儿,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总是看那个新来的侍婢,朕瞧到好几回了,有什么事吗?”龙鸣轩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他面前的奏章,他的表情平静没有一丝波澜,话语却犹如定时炸弹般,一下子让我和容妃同时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