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远寒着个脸看他的夫人的马车走远了,心里还是有些惊讶的!
这位夫人看来并不像她表面上的那么随和、好说说!
昨天晚上他也有想过她的话。
确实,这位位极人臣的殿下自嫁给他以来做足了功夫:从来不摆架子,事事以他为先,每日对他笑语相迎。宫中每月都有新的赏赐,自己不过说了句:我还是能养的起你。她便婉拒了宫中的赏赐,并且从不盛装打扮,只着家常便服。
自己自立府门,萧靖王并没有给他什么产业,有的只是他被封侯时的赏赐和他这几年来自己挣出来的,他并没有让外院的拔给内院用。可是这位殿下却从没有一句怨言,里里外外都给他打理的妥妥贴贴,让他从没因家事心烦过!
府里的人情来往是个大的出项,虽是外院设了回事处专管这一块,可因他是新立的府并没有什么经验,出了不少的错。他的夫人把这些都揽到内院,迎来送往的都给他做足了面子,全是用的她自己的体已,却从来没跟他提过一句。
他们府上并不是普通人家,所有的礼节都是要既贵且重,哪一次的不都是价值连城,千金难寻?她在拿出来的时候,从来都是不以为意,一心只为他打算!
每日回家不管多早晚,她都是放下手中的事专心迎接他。饭菜都是依据他的口味尽量让他吃的高兴。一年四季的衣物哪次不是花尽心思为他打理?
她做这么多难道都只是为了那句“努力营造一个家”?
萧怀远心里很烦燥。
他本不想来这一遭的,不只是因为和这位夫人之间的不睦,也因为京里的父母。
可是萧太后的态度那么强硬,他总得为以后的缓和留个余地。若是连自己也违了她的意,那岂不是更糟?况且,父亲给他带了话,让他尽管的去,长辈之间的矛盾本就存在,和他没什么关系!其他的都不要问。
贺景玟进府连个正主都没有,让她该怎么应对?何况她还怀着个孩子!
这个时候他哪有闲情陪他的夫人游山玩水呢?
昨天晚上静宜的一席话,让自己意识到确实有些不负责任的地方。
可是,她这么个态度是不是有些过了?
萧怀远一路上都没怎么和玉叶说过话,不过是尽自己做为丈夫的权利和她同一桌吃饭。
玉叶依旧像是在府里时一样待他,并没什么差别。反而是那个李铭天总对他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
到了别院,玉叶一下马车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这是个依山而建的山庄,是照着南方的园林所建。亭台楼阁、长廊、水榭一应俱全。
山庄的前面是一大片的草地,后面是一座山,左边有小溪蜿蜒流过,右边是一处马场。
这样一个集休闲、娱乐为一体的场所真的是太棒了!
玉叶认为自己以前简直是太傻了!仗着这么个身份便宜,居然不知道利用!每天把自己窝在屋子里苦兮兮的,何苦来哉啊?
收拾好东西,把人员都安顿了,玉叶开始策划自己的未来几个月的好日子!
杨嬷嬷看她兴致勃勃地在纸上写东西,笑问道:“夫人不休息吗?写些什么要赶成这样?”
玉叶停下笔两眼放光的道:“我在把我所能想到的玩都写下来。”
钱妈妈捂嘴笑道:“老奴可第一次听说“玩”也要写下来的。”
玉叶笑靥如花:“那是自然要写的。有些现在能想到的,过不了几天就会忘记,写下来就不怕了。”
杨嬷嬷和钱妈妈互看了一眼:“夫人给老奴们讲讲吧,我们也好给殿下准备准备。”
玉叶把她的计划说了说,有的杨嬷嬷赞成,有的就不赞成:“骑马太危险了!这个还要三思。”
丫头们都很高兴,对什么都赞成:“夫人去骑吧,反正有侯爷在,不怕的。”
屋子里叽叽喳喳的,欢声笑语,有着欢愉和热闹。
萧怀远手里拿着衣服进来斥道:“都下去!”就把衣服丢在了玉叶跟前。
玉叶示意杨嬷嬷和钱妈妈留下,其他人都噤若寒蝉的退了下去。
给萧怀远递了杯茶,玉叶问道:“侯爷这是怎的了?是不是我有什么不对之处?”
萧怀远指着衣服道:“我出京匆忙,并未带几套衣物。你身为人妇,都不知道关心自己的夫君吗?”
玉叶想起来了:怪不得这几天看萧怀远的衣物这么别扭呢!原来他都是在路上买的。
“是我不好,疏忽了候爷!晚上我让丫头们给赶出来。”玉叶连忙道歉。
萧怀远冷“哼”一声,甩袖就走。
钱妈妈小心的道:“老奴这就去拿布料。”躬身退了出去。
杨嬷嬷看了看玉叶的脸色:“夫人这几日劳累,没注意到也没什么。只是,侯爷一向不是很在意这些的,这回为何如此气大?”
玉叶想他从上路以来一直没有好脸色,恐怕还是在气她那天晚上的话,便笑笑没作声。
萧怀远所气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他自从听了玉叶那晚的话就对玉叶上了心,这一上心才发觉好多以前未曾注意过的:比如,她对身边伺候的人比对自己要亲近的多;比如,她和李铭天可以无话不讲,对自己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自成亲以来所说的话还没有她和李铭天一日说的多;再比如,夏天气候炎热,她让下人给李铭天做的衣袍虽没有自己以前的衣服精美,但是舒适度却远远比不上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