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是明云和明烟两个人去拿的。等了约有一刻钟的时间两人才匆匆而来,脸色煞白煞白的。
当着玉叶的面,也没人说什么。伺候玉叶用了饭,撤到西厢房,香秀也跟过去一起用饭。
一进厢房,伍妈妈紧张地问:“你们俩这是怎么了?碰到鬼了?”明云哆嗦地道:“出、出大事了!蒋姨娘死、死、死了!”伍妈妈一声惊呼:“老天爷!这是怎么说的?下午不还是做着生吗?怎么生辰变成了忌日呢?”
明云缓了过来道:“不、不知道。大太太封了厨房,一个一个的查。还发卖了几个小丫头,说是怂恿蒋姨娘吃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我去的时候,那几个小丫头正被婆子往外拉,都哭的不成样子,还凄厉地喊着冤枉,不关她们的事。大太太很生气,让婆子堵了嘴,说实在不愿意,打死了事!最后查出来是蛇羹出的事。大太太发了火,把厨房几个都打了!一地的鲜血,吓死个人啊!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咱们幸亏没喝!蒋姨娘就不该乱吃东西。那蛇肯定是有毒的,这还不得给毒死!”
看明烟不说话。明云嗔道:“你做什么愣子啊?说句话呀!”明烟过了一会才道:“蒋姨娘说是想吃家乡的蛇羹,那蛇就是能吃的。不能够是毒死的吧?”
伍妈妈经过的事多,知道这话题不能再往下了,急道:“是不是的,都不关咱们的事。都赶紧用饭吧,这都凉透了。明云你把这菜拿火盆子上热一热。明烟赶紧的去烫饭。香秀你去烤馒头。”
厢房没了声息,都各自忙开了。
玉叶叹了口气,这狗血的八点档剧情果然让自己给猜中了。看来这是一个相当熟识食物相克、又对蒋姨娘了解的人布的局。事发到现在还没有人怀疑到萝卜上,那就是还没人知道这萝卜和蛇羹相克。
玉叶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她曾在起点的一本小说上看到过。书上写的是一个小妾为了害死主母的儿子,先是打听了小公子中午吃的是蛇羹,又找人在小公子上学必经的亭子里用萝卜雕成各种动物,引起了小公子的兴趣,然后又引诱孩子吃了,小命便交待了。
事后,查到这个小妾身上,还不能定她的罪。是啊,小妾又不是神仙下凡能知道公子中午吃的是什么;又不知道萝卜和蛇羹是不能一起吃的;也不知道自己一时来了兴趣,找人学雕萝卜就那么巧的让小公子看到了,更巧的是小公子还将雕过的脏萝卜吃了下去。一切都是巧合,妾身冤枉啊!
看小说的时候,玉叶还不相信大宅门能有那么精准的算计,这要求要环环相扣,一点差错都不能出,是极难做到的事,没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顺利地发生了。古人的智慧真是不可小觑啊!
玉叶认为查这个案子很简单,可是这些都不关她的事。她也不认识什么蒋姨娘、薛姨娘的,没必要去趟混水。再者,自己是个被软禁的人,即使有这份心也没这份力啊!
这一天,大家都很沉默。玉叶看着蔫了的三个小丫头和心有余悸的伍妈妈,有些想笑。心道:幸亏姐妹我看过的狗血剧多,对这样的小把戏没什么感觉了。这些小手段真是不算什么,要是让你们在法**听到那些五花八门的凶杀案,你们都不能活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玉叶不经意地问道:“咱们府上的小丫头要是生了病,都找谁诊脉啊?”
香秀笑道:“奴婢们哪还用得着诊脉啊!请个郎中一次要一钱银子的,那可是大丫环一个月的月例了。像奴婢这样的,月例都交给家里了,哪有余钱啊?通常奴婢们都是找明红姐姐抓点药就行了。”
“明红会瞧病啊?她医术很高明吗?”果然,高手都在民间啊!
“奴婢不清楚。反正明红每次给的药都是对症的。奴婢们都习惯了在她那拿药。她对人好,钱也收的少,有时候还不收。她在小丫头们那说话有时候比大太太还管用呢。”香秀有些感激地说道,看样子也是受益者。
过了几天,玉叶心里放下这事,又专心在书里了。伍妈妈和两个丫头慢慢也恢复了精神,又有说有笑了。玉叶又继续了她的八卦生活,生活到也算是惬意。
只是香秀的精神却不大好,总是见她发呆,有时候还抹眼泪。玉叶凭她的小说情节就能判断:这位有心事!
瞅了一个晚上,玉叶连哄带威胁地逼出实情:香秀的大弟弟步了她爹的后尘,摔断了腿。腿还是能治好的,但是需要钱。
玉叶不明白,听香秀所说她的月钱是一钱银子,这个时代的消费又低,三文钱都能吃一顿饭了,她弟弟为啥还要去卖命呢?一问,香秀哭了起来:“每月一钱银子只能够家乡的杂役、赋税和吃饭的,其它的钱总得有着落啊!”玉叶无语了,这真是没有老百姓的活路了。
玉叶让香秀把她的钱匣子拿来,两人清点着她的财产。不看不知道,一看是真兴奋啊。
匣子里整整齐齐地摆着6个小银元宝,雪亮雪亮的,还有些珠宝、玉饰,簪子、镯子、整套的头面,琳琅满目的。玉叶拿着银元宝,差点流出口水。不可思议地问道:“这些都是我的吗?不会吧!我哪来这么多啊?”
香秀道:“姑娘的月银是二两银子,加上老太爷给的三两买文房四宝的银子是每月五两。姑娘用的都是老太爷书房里的笔墨纸砚,这三两银子就没用过。领了六个月,这可不就是三十两吗?这些首饰、挂件是姑娘十月过生辰的时候,老太爷、老太太、老爷、太太们的赏赐。姑娘当时不愿意看,奴婢就给收起来了。”
玉叶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因为老太太先给的是一个玉镯子,绿汪汪的非常漂亮,就是太大了,没法戴手上。后面的赏赐也是都要等她大了才能用上的,她扫了兴,就看都没看都一股脑的交给了香秀。还好香秀是个好的,不然就是给占了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拥有过什么。
玉叶把银子都拿出来,往香秀跟前一推,笑咪咪地道:“这些够你弟弟看腿的吧?要是不够,你把这些首饰也拿去当了,总够了吧。”
香秀慌忙摆手:“姑娘,不用,不用。奴婢会想办法的。老太太给的赏赐,奴婢怎敢随便乱用啊?老太太会过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