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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小主,喝口醋

所幸犬妖也有些修为,那些皮外伤不消半日就削痕祛疤,直把桃花羡慕的牙痒痒,蛇尊留在后劲的牙印可是到现在还没消失。

一番询问下来,桃花竟然得知那犬妖竟是妖怪与凡间女子所生,是一只半妖。

其父偶然救下一位凡间女子,两人日久生情生下了一名男孩,男孩生下来时便是半犬半人模样。女子家中人得知生下的是个怪物,欲要将男孩弄死,女子以死相逼才留下一命,而其父早在男孩出生之前便消失无踪。后女子独自将男孩带大,起先母子二人虽日子清贫,却也苦中有甜,但久而久之随着男孩容貌怪异,犬类的兽性渐渐苏醒,再咬死一人后,其母不堪打击,竟然是一病不起,半年之后就去世了。

凡间没有了犬妖的去处,他便入了山,由于是半妖,又在人间生活了十几年,到妖界更是过着四处躲藏的日子。后来听闻蛇尊将各路妖魔鬼怪打的落荒而逃,威慑四方,便赶来投奔了晋水宫。

而那只锦囊,犬妖却是如何都不愿意开口说出来历,桃花无法只能从旁人处探出口风,才知锦囊犬妖百年来一直戴在身上,是其母留给他最后的一丝念想。

桃花瞬间理解犬妖为何不愿说出。在妖界眼中,凡间人类就好比如那盘中餐,只有一个作用,填饱肚子。犬妖尚不能自保,若是让其他妖怪得知他将一名凡间女子所秀的锦囊当做珍宝,欺辱是小,若是遇见脾性差的爱吃肉的,直接吃了都不是什么怪事。

犬妖对锦囊极为珍视,贴身放着,这次是打扫时不小心落在了院中,不想“黑芩子”长势迅猛,将锦囊埋在了底下,犬妖一直都在暗中翻找,至于锦囊中的种子,就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从何而来。

桃花追问再三都无果,只能暂时放弃,反倒是身边一只小妖见桃花态度谦和温柔,问话期间一直都有意无意顾及着犬妖的为难,在她起身要走时站了出来,说曾见过是狐妖魅姬偷偷放进了锦囊。她就又多问了几句,不想那小妖竟是胆小如鼠,突然想要逃走,被捉住后才一五一十诉说出了实情。

原本以为此事简单,竟然不想最后拉扯出了那么一位大人物,只让的桃花头痛不已。

她问完话反而不知道将此事回禀给谁。

红鲤?只怕去了,难得好的心情又没了。

蛇尊?桃花现在一想起当日情景,就觉得后脖子一阵阴风吹过。

最终她去了小主院中。

她当日答应小主保守秘密,转头红鲤就带人来查院子,并且还一捉一个准,想来小主已经怀疑是她告诉给了红鲤,出尔反尔。

果不其然,桃花还未入院就被人拦了下来,说小主不想见任何人,便是蛇尊来了也不见。

她盯着面前那两只粗壮健硕的黑熊妖,尤其盯着对方胸口鼓鼓囊囊的地方猛瞧,暗想,她要是动用武力强行闯入胜算有多大。

瞧了半天,桃花还是觉得低调点好,便去寻了两罐蜂蜜塞入两只黑熊妖怀中,顺便又嘘寒问暖了一番,其言辞之真挚表情只生动,若非两只黑熊妖知晓她的目的,估计得替自己抹一把辛酸泪。

两只呆头呆脑的黑熊妖好糊弄,可这喜爱转牛角尖的小主秦衣却不好糊弄。桃花在紧闭的房门前来回盘着步子,后觉得此事早晚都得面对,忸怩不绝又不似自己的作为,便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叩响了房门,软声唤道:“小主,小主可是歇下了?”

桃花觉得自己在面对尊上时都没有这么小心谨慎过。

敲了半天的房门,里面一点回应都没有,桃花暗自纳闷难道小主不在房中,就见一只小妖捧着东西远远走来,连忙上前将人拦住。

小妖一见来人吓得立马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环中的东西尽数洒了出来,反应之迅速,倒让的桃花愣住,第一次替自己的容貌忧愁,竟然这么有杀伤力。

东西落了一地,都是些精致的小物件,桃花扫了一眼,便拧了眉头,没空安抚那趴在地上惶惶不安的小妖,弯腰拾起一把骨扇。

就似凡间公子少爷爱拿在手中把玩的骨扇,乳白色的扇骨是荆棘玉骨所制,扇炳处镶嵌一颗拇指大小的红玉朱,晶莹剔透,隐约有流光闪烁,看起来普普通通,无什么绚丽的雕纹装饰,桃花孤陋寡闻,道不出这把骨扇有何惊人的来历,但她知晓,这把扇子乃是蛇尊从天界携带下来的少数几件物品中的一件。

当初蛇尊被天界追捕逃下凡界慌乱匆忙,多带一件东西都有可能成为累赘,因此这把骨扇在桃花眼中便显得不一般,但同时又拿不太准。

若她没记错,一百年前蛇尊醉酒时赠与小主这把骨扇,而小主对骨扇了无兴趣,蛇尊酒醒后也没有开口提起过一句便随便收了起来。桃花偶然见过一次,当时听闻这是蛇尊从天界带来的便想瞧瞧是什么宝贝,但是刚拿起就被其他事情叫了过去,等再回想起时骨扇已经被妥帖的收好了,她只是一时好奇,也就没有在意。

如今在见此物,桃花却是想不起来当时自己是被何事移开了注意力。她没有将骨扇打开,而是伸手一一将地上的小物件看了看,都是蛇尊平日里赏赐下来的,有女子喜爱的金钗银簪,也有制药时的用具,皆是做工上乘,随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反而衬得这把骨扇平凡无奇。

桃花将东西拢了拢,问小妖:“这些都是小主让你扔掉的?”

小妖老老实实道:“是。”

桃花叹了口气,道:“是不是也没交代你们扔去哪,只是说扔到她看不见的地方?”

小妖诧异道:“姑姑如何知道的?小主确实是这么说的,里面有好几件是蛇尊特意寻来送给小主的,小奴实在不敢真的扔了。”

瞧着小妖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猜到实情的桃花也不好再为难他,便道:“将这些都先收起来,小主只是在气头上,气消了就又会要回来。”

“那收到何处?”

“出了这院子,小主哪都看不见,就收到你房里吧。”

“......”

桃花一脸“如此重任,非你莫属”的拍了拍小妖的肩膀,弄得那小妖受宠若惊直接惊呆住了,也没反应过来她将骨扇拿走。

寻到一处隐蔽处,桃花见左右无人,“唰”得一把将骨扇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副桃花图,扇面上无章无字无印,只有一支探头花枝,远山烟雾缭绕,近花殷红灿烂,仿佛画中有风吹过,落英纷纷,迷了人眼。

画是好画,扇是好扇,可她郁闷,为何不画别的花,为何偏偏是桃花?

昔日小主秦衣救下蛇尊,后蛇尊又大伤神农谷将人掳走,其中过程之精彩绝对比得上任何一本话本小说有趣,而一位正直妙龄花季,平日里就少不得春心萌动,一位法力滔天,顶着一副妖孽皮相不知熬熟了这方圆千里多少女妖们的芳心,便是这晋水宫中就有不少是痴恋蛇尊天人风姿甘愿为奴为婢。

武侠小说故事中,某山庄小姐偶遇街头落魄书生,心肠一软就将人带回了家,偷来家中珍藏秘药给书生治病,可哪知书生竟是仇人的遗孤,想方设法潜入山庄是为了偷取武功秘籍,报仇雪恨。书生最终练就一身妖邪魔功成为天下第一,本欲血刃仇敌,却不敌小姐柔情断肠,愤然离去。而离去后听闻小姐嫁给他人为妻,饱受相思之苦的书生怒极生悲,闯入喜堂将新郎杀死,掳走新娘。小姐已嫁做他人妇,曾经珍爱之人成了今日杀夫之徒,不堪羞辱服毒自尽。

当初桃花将故事读完,那是一个心惊肉跳,暗道这讲得不就是小主与蛇尊吗?难道小主与蛇尊注定要相爱相杀?

在旁人眼中,先不说小主凡人的体质适应不了晋水宫熏天的妖魔瘴气,蛇尊千里迢迢将神农谷的灵草灵泉搬了过来,还用天界仙丹妙药给小主续命,平日中但凡有人送来什么好东西,只要是对小主有益的蛇尊全部送过去,除去不能踏出晋水宫宫门一步,蛇尊对小主真的是好的没话说。小主跟蛇尊置气,因为过去种种拒绝蛇尊所有的恩赐,甚至想到制毒自尽,这些在桃花眼中,那全部都是话本小说中口是心非的表现。

如今——

自从桃花撞破小主从蛇尊寝殿跑出来,她就坐实了心中一直就不曾消失过得想法。

蛇尊爱赏东西,凡是瞧得上眼的都一个劲的往小主的院中搬,久而久之,小主那些贴身所用之物都打上了蛇尊的记号,而每一次小主与蛇尊置气都会将那些赏赐都扔了,以此表示她与蛇尊势不两立的决心,不过没过几日就又会被小妖捡拾回来放回原处,就算有深仇大恨,小主一介凡人也不可能睡觉没被子,吃饭没凳子。

这也是桃花问也不问,一看那些东西就清楚的原因,次数多了,就算是喜欢多管闲事也会觉得无聊幼稚。

只是这一次,桃花真心不知道如何办才好了。

以往小主扔东西也没特意挑拣过,基本上身边有什么看见什么就扔什么,扔完过后才发现扔错了。而这一回,桃花逐个看了看那些物件,都是毫不相干却都有共同之处,不是雕刻桃花花纹就是秀有桃花图案的。

同一件事,红鲤的侧重点在她被蛇尊扔出了寝殿,小主的侧重点是她被蛇尊召进寝殿,然后衣衫不整,行动不便的被人抬了回去。

她知晓小主对蛇尊余情未了,却竟然不知小主非千年老陈醋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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