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讲了人称指示、时间指示和地点指示,这三种指示是最基本、最普遍的指示,在任何语言里都存在用于这三种指示的词语和表达方式或语法范畴。这三种指示清晰地反映出语言的运用跟语言结构之间的关系,反映出语言的运用对语境的依赖。请注意:这三种指示的参照点都存在于语言之外的语境中。
3.3.4 语篇指示(Discourse deixis)
语篇指示(Discourse or text deixis)就是用词语指语篇的某一部分,而所用的词语就包含在这语篇的话语中。英语中,用于语篇指示的词语大致有如下三类:
(一)如last,next,preceding,following用时间指示词语语篇的一部分:
〈34〉In the next paragraph I Willl show you what to do.
(下一段我将告知你做什么)
〈35〉In the last chapter we talked about meaning and the srucure of language.
(上一章我们讲了关于语言的意义和结构)
(二)用地点指示词语,特别是指示代词this、that指示语篇的一部分:
〈36〉I bet you haven"t heard this story.
(我和你打赌没听过这个故事)
〈36〉中,用this指语篇即将讲述的部分,即所谓指后。
〈37〉That was the funniest story I"v ever heard.
(那个是我以往听到过的最有趣的故事)
〈37〉中,用that指语篇的已进述过的部分,即所谓指前。
请注意:语篇指示和照应关系是不同的,因此必须把它们区分开来:语篇指示是指前和指后的关系,照应关系往往是互指关系。列文森指出:照应关系通常用代词提及前面出现的某个词语的所指对象,例如:
〈38〉Hary"s a sweetheart,he"s so considerate.
(哈里非常讨人喜欢,他很体贴别人)
〈38〉中,Hary和he互相照应,选择同一所指对象。往往用指示词语或其他定指词语引入一个指示对象,然后用照应代词指同一对象。当一个代词指词语本身时,是语篇指示;当一个代词指前面的词语所指的对象时,是照应。因此,语篇指示跟“提及”有密切关系,例如:
〈39〉A:That"s a rhinoceros.
(那是t一头犀牛)
B:Spell it for me.
(给我把它拼出来)
〈39〉中,it不是指犀牛这个动物本身,rhinoceros这个词。这里,it不是用来代替“犀牛”,而只是提及rhinoceros这个词,因而,it是个语篇指示词。
照应关系除了用〈38〉那种方法来表示之外,还能用this、that来表示。例如:
〈40〉I met a friend of yours last night.well,this guy told me some pretty interesting things about you.
(昨晚我见到了你的一个朋友,这个小伙子告诉了我有关你的一些相当有趣的事情)
〈40〉中,this guy跟a friend of your互指。
〈41〉Remenber the man who sold us those football tickets?well,that guy told me some pretty interesting things about you.
(记得卖给我们那些足球入场券的人吗?那个小伙子告诉了我有关你的一些相当有趣的事情)
〈41〉中,that guy跟the man who sold us those football tickets互指。
(三)在语篇中用来表示前后话语之间关系的一些词和短语:
这些词语多数出现在话语的开头位置,如:but(但是)therefore(因此)in conclusion(最后),to the contrary(与此相反),still(还是),however(然而),anyway(无论如何),well(好吧),beside(此外),actualy(实际上),all in all(总而言之),so(因此),after all(毕竟),等等。人们一般认为,这些词语至少包含一个不能用真值条件处理的意义成分,它们的作用是以复杂的方式表明包含这些词语的语句跟前面的话语的一部分相呼应。
请注意:语篇指示跟人称指示、时间指示、地点指示是有明显区别的。人称指示、时间指示、地点指示这三类指示的参照点都存在于语言之外的语境中,而语篇指示的参照点则存在于语篇的语言之中。
3.3.5 社交指示(Social deixis)
社交指示指语言结构中能反映出语言使用者的身份和相对社会地位的那些词语和语法范畴。具体地说,社交指示涉及到以下三方面:(一)言语交际参与者的身份;(二)说话人和听话人之间相对的社会地位;(三)说话人和所谈到的人(第三者)之间相对的社会地位。请注意:社交指示的参照点是说话人的社会地位。
在社会交往中,人们对相互之间的相对的社会地位是很重视的。在日语、朝鲜语中存在着反映交际参与者社会地位差别的某些语法范畴,例如敬语(honorifics)就是典型的反映交谈者社会地位的表现形式。此外,在欧洲的许多语言中存在着表示交谈者社会地位差别的两种第二人称单数形式:T/V差别。例如,法语:tu/Vous;意大利法语:tu/Lei;西班牙语:tu/Vos;德语:du/Sie;俄语:Tb1/Bb1。有关资料证明,欧洲许多语言的T/V差别来源于拉丁语的tu和Vos。拉丁语中的tu和Vos分别表示第二人称单数和复数。大约在公元第四世纪,罗马帝国分裂为东西两部,东罗马定都君士坦丁堡,西罗马定都罗马,各有一位皇帝。当时臣民向皇帝说话、上奏章是面对两位皇帝,故用复数形式Vos尊称权力至高无上的皇帝。后来,人们把尊称罗马皇帝的V(Vos)转用于欧洲其他国家的统治者以及其他有权势的人。从12到14世纪中叶,欧洲的许多语言各自制定了一些规范:有权势者对别人使用T,别人对有权势者使用V,T/V都是第二人称单数形式。在欧洲的现代语言中,这两种第二人称单数形式的基本区别是:对社会地位比自己高,需要或应该对他表示尊敬的人用V形式(相当于现代汉语的“您”),对社会地位比自己低的人使用T形式(相当于现代汉语的“你”),在社会地位基本相同的人之间该用哪一种形式则宜参照其他相关因素而定。
欧洲许多现代语言中有T/V差别,但是,现代英语中没有T/V差别。我们知道,古英语曾经有过T/V形式:thou/ye,后来you取代ye,兼有表示敬意的第二人称单数和第二人称复数两种用途。现代,you失去了表示敬意的用法,表示第二人称单数、复数都用you这个形式。
现代英语中只有两种社交指示方式:①选用不同的称呼来表示说话人和听话人之间的关系,例如:Mr.Smith,Dr.Brown,Professor Haris;②使用只限于某些具有特殊身份或地位的人的正式称呼,例如:称法官为:Your Honour(阁下),称总统为:Mr.Pressident.
上面说了语篇指示和社交指示。如果跟人称指示、时间指示、地点指示相比,语篇指示、社交指示则是两种不够典型,也不够普遍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