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在下边?这……
虽说是早就有考虑到这种可能性,可真的落实时又不太敢相信。难不成是真的应了那句「有钱能使鬼推磨」?倪魃欲言又止了几次最后还是放弃问出口。开玩笑,万一戳了逆鳞,这帮子“能人异士”可都不是吃素的,以自己的肉体凡胎还是少自找麻烦吧。
几个人各怀心事、神色各异的回到于家小院。鬼不知与于妈耳语了些什么,连口茶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忧心忡忡的离开了。
倪魃深吸口气,用手狠狠的抹了一把脸说:“我一会儿再去一趟报案现场,希望这次能有什么有用的进展。”
“我跟你一起去。”于桂媛接着倪魃的话说,“正好我也去夜市问问看他们那天有没有谁注意到。”
虽然于桂媛并没有清楚的说明白“他们”到底指的是谁,但是在场的人却都心中有数。眼前,对于这个案件大家都是初步了解,能知道的相关事情越多对于破案就越有利。
“行,那咱就别磨蹭啦。走吧?”拍拍屁股,于桂媛率先站了起来往门外大步流星的走出去。
墓地的夜晚脱离了人潮后一如既往的还是那么安静,习习的夜风拨动着树叶演奏着舒缓的协奏曲,在平行结界的保护下妖怪们的夜市热热闹闹的挤满了“人”。于桂媛带着倪魃,屁股后头跟着酷爱凑热闹的酒义,还有带着小团子一路吃过来的包长金。
此时一行人走到于妈最常光顾的那家麻辣烫的摊子前站定。于桂媛抻着脖子先是扒望了几眼,然后朝着里边正在帮着老爸打理生意招呼客人的小鼬子使劲的招了招手,嘴里还扬着声“哎!哎!”的叫唤着。
隐约听到叫唤声的小鼬子回过头,踮着脚尖来回的寻找着声源的发声处,找了半天终于看见了于桂媛。她双手把托盘抱在胸前不急不躁的走到老鼬眼前低声的说了几句话,中间还冲着于桂媛几个人站的位置指了一下。老鼬也抬头随着她的手看了过来,然后低头对她交代了几句就又去忙了。
小鼬子放下手中的托盘走了出来说:“小大人,我爹让我叫你们进去。”
“不,不,不用了。我就是想问你点事儿,问完我就走了。”于桂媛赶紧摇着双手想要拒绝。
她知道如果自己进去了肯定要点些吃的意思意思,可如果真的点了到最后老鼬肯定不会收自己钱的。要是今天只有她自己来的话,吃也就吃了,大不了回头等老妈再光顾时把这份钱补上。只不过……今儿可不只是她自己一个人啊。
“小大人,不管是什么事咱也得坐下来说不是?”说着她悄悄的指了指自家老爸,“您就别让我为难了吧?你要不进去老爸又得啰嗦我了。”
已经塞了满嘴糯米粑粑的包年年刚被包长金领着走过来。她打大老远的就隐约听见于桂媛不打算进去,这下子可急坏了我们的美食小饕餮包年年小同学。她一下子挣脱了被包长金的大掌包裹着的小胖手,咻咻咻的跑了过来啪的一下抱住于桂媛的大腿,丝毫不理会老爸在背后担心的叫她不要跑小心摔倒的声音。
搞毛线啊,这家摊子可是她和小八戒评选出的麻辣烫诺贝尔。怎么可以到了却不进去吃呢?嗯……一定是小大人不知道这个摊子的麻辣烫好吃,我得告诉她。
“小大宁(人),这里好好次(吃)的。”抬起头,绷紧小脸,用一张无比真挚的小胖脸和超级认真的声音说。她生怕自己一旦表现的随便点就会降低说服力。
于桂媛略显尴尬的挠挠后脑勺。
“呵呵呵,小大人你就别客气了。”小鼬子捂着嘴呵呵的笑了起来。她上前牵起包年年的小手不再和于桂媛说什么转身就往摊子后边走去。
于桂媛傻愣愣的轻点着头一边说着“哦,好好。”一边跟在后边也走了进去。屁股刚一落座,一大碗浇了丰富料汁新鲜出炉的美味麻辣烫就放在了眼前。
“小大人啊,你可别嫌弃,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说着老鼬撩起腰上系着的围裙一角儿擦擦手坐在了她的对面。不留痕迹的快速飘了一眼坐在角落里不想引人注目的倪魃,老鼬笑呵呵的再度开口,“小大人今儿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嘿,鼬叔真让您给说对了!看见那个人没有,就那个大叔。(作者:于桂媛人家倪魃哪有这么老。╮(╯_╰)╭)他是个警察,前儿接了个案子,那个尸体啊就是在咱们夜市边上发现的。我这不是想说过来问问大家伙儿,看看有没有谁对那天晚上的这个事儿有印象的嘛。”
“死人啊……小大人,你是不是想问这死人和咱们有没有关系啊?”老鼬眉头微微一皱旋即放开。
不等于桂媛接话,一旁的小鼬子不高兴了。她口气稍显不好的说:“我说小大人啊,你这个话问的我就不爱听。你说啊,这个人类不知道难道你不了解么?人类对于某些个种族来说就相当于猪肉,有人类被吃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儿么。对于他们那些人类来说动物是食物,对于人家来说人类也是等同于动物的食物,这就是自然规律!难道让我们都系上脖子绝食不成?”
“是是是是……”被小鼬子一顿的抢白,于桂媛只能点头哈腰毫无底气的说着是。没办法谁让人家说的有道理呢?
“哼!小大人。你今儿就不该来!哎呦!老爸,你打我干吗?”正一副盛气凌人的小鼬子说着说着就被自家老爸毫无预警的照着后脑勺狠狠地来了那么一下子,直打的她生生的往前踉跄了小半步。
“你这死孩子,有你这么跟小大人说话的么?还有没有点儿尊卑了!我平时就这么教育你的啊?怎么一点教养都没有?”老鼬虎着个脸一本正经的训斥小鼬子。这个闺女真是气煞他了,这么没有尊卑怎么行?必须好好教育!
只因老鼬的老妻去世的早,他又没有想续弦的打算,所以从小鼬子三岁开始就只有父女两人相依为命。平常的时候他对这唯一的女儿相当的宠爱。可是宠爱归宠爱,老鼬可也从没因为她是独女而放下对她的教育。
小鼬子不满意的崛起嘴,捂着被打的地方不高兴的说:“我又没说错!”
“你……你还敢顶嘴!”老鼬气的眼睛一瞪,举起手来作势又要打。
于桂媛一看这架势赶紧站出来做和事老,她拦在老鼬和小鼬子中间,用手按住他的手劝说着:“唉唉唉唉,老鼬叔。你别生气,消消气,消消气。小鼬子说的对,今儿是我考虑不周了。你别怪她。”
话说,她今儿可是来问事儿的,不是来攒斗人家父女俩打架闹矛盾的。真要是因为她闹得老鼬叔一家不愉快的话那可真就是她的罪过了。其实仔细想想小鼬子的话,人家确实说的也在理,今儿个还真就是自己欠考虑了。
小鼬子一看老爸是真生气了,嘴一撇,没好气的甩甩手上的抹布说:“好嘛,好嘛。不说就不说,我去招呼其他客人了,哼!”
一个转身,她扭搭扭搭的甩下这一桌子的人,还真就去招呼别人了。
“这……这孩子!小大人啊,你可别往心里去,这孩子都让我给宠坏了。”老鼬冲着宝贝闺女的背影直瞪眼。可瞪也没用啊,要是眼神能教训人的话还要拳头干什么?没奈何只得收回眼神继续刚刚的话题,“对了,你刚说的那个事儿啊……”
“那什么,鼬叔我知道我今儿这事儿吧确实是做的不地道了,您别为难。”于桂媛不等老鼬把话说完赶紧打断他。她想着今儿不行就算了吧,就当是出来吃夜宵了。
老鼬一听就知道于桂媛是误会自己了,于是赶紧说:“不不不,小大人啊。你可能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要你把当时的情形跟我好好说说是有原因的。”说着,他掏出别在腰上的一个旱烟袋,用烟锅子在装着烟丝的小袋子里填了一锅子烟丝,然后点上啪嗒啪嗒的嘬了两口继续说,“虽说咱们这界面上啊确实是有专门以人类为食的种族,可是啊……咱可都是守规矩的。不然的话都只管吃不管收拾干净,那人类不早就都恐慌了。”
“嗯,这么说的话也对。那老鼬叔,你的意思是这个案子还是人类做的?”于桂媛总算是听出点儿味道来了。
老鼬把抽完的烟丝灰在桌子边儿上磕的咣咣响,略沉默了些时间,又装了一袋烟再次迟疑的开口:“这也不能说绝对的。现在吧,社会进步了,时代不同了。好多的新一代的啊也偶会出现不服管束的事儿。这么着,你还是先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况吧啊。”
“那行,那我就先跟您说道说道?”于桂媛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然后一五一十的把倪魃当初和她说的情况描述给了老鼬。
老鼬一边听一边跟着发出“嗯……哦……是啊……嗯……”的附和声。
其实事情很简单,也就是那么回事。再说她们本来掌握的东西也不多,所以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也就说完了。
老鼬点点头,站起身把烟袋锅子重新别到裤腰带上然后说:“行,这么着,我先去外边转转,问问别人有没有谁留意到那天不对劲儿。小大人啊,你们就先在我这儿小摊子里吃点东西。”
于桂媛赶紧站起身客气道:“鼬叔那就麻烦您了。”
“嗨!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不就是就问一嘴子话么?得了,我这就去寻他们问问去。”
说着老鼬就绕过他自己的摊子往外走,于桂媛一直站在那里目送着他离开。她很期待老鼬叔回来时能带回什么有用的东西。坐下,招呼着大家先吃点东西,一边吃一边等。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老鼬回来了,身后还跟了一个穿着打扮都很时髦的年轻小伙子。这人面红齿白桃花面长得好生漂亮。其实,实话实说对于一个男人来讲,“漂亮”一词可以算得上是一种侮辱了。然而对于眼前的这位小伙子来说,除了“漂亮”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更贴切的词语来形容他了。
“小哿啊,这位就是先知族的小大人。”老鼬往一边错了一步对身后的小伙子介绍着于桂媛,“你把刚刚跟我说的那个情况再跟小大人说说。”
“哦,好。”狐哿绕过老鼬走到于桂媛坐的地方站住自我介绍的说,“小大人您好,我叫狐哿。我的家族是这一带狐族的旁支。”
我去,这架势也太正儿八经了吧,这搞得人鸭梨山大的。虽说自打当上了这个替补线之后就走到哪儿都被人这么对待可于桂媛显然不能适应。毕竟在她二十多年的生涯中一直都只是个名不转经传的小人物、小草根、小**丝,这身份的转变啊,带给她的感觉就犹如是个早年间的万元户、暴发户一样,让她觉得很局促。
“啊,我叫于桂媛。”于桂媛站起身礼貌性的伸出手。可等了半天狐哿也不见动静,只是一味的用双眼紧紧的盯着她的手,神情中还有点强制压抑的激动。
这让于桂媛更尴尬了,已经伸出去的手是收不收回来呢?其实于桂媛哪里知道,这对她来说再普通不过的握手,对于狐哿来说却是一种等同于至高无上的认可。毕竟他的家族只是一支默默无闻的狐族小旁支。
“那个……”于桂媛一点点的把刚伸出想要握手的那只手硬生生的转向了一边的座位,“坐下说吧。”
“谢、谢谢小大人。”狐哿顺着于桂媛的手坐在了离她最近的一个位置,可是刚坐下还没一分钟又赶紧欠起半个身子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往外掏一个东西,“哦,对了,小大人,这个。”
“这是……”倪魃从狐哿进来时就悄悄的挪到于桂媛身边了,也就是说现在他离狐哿只有一人之隔,而那个一人就是于桂媛。此时他正看着狐哿从口袋里掏出的那只打火机。难道这是犯人落下的?为了得到进一步的确认他抬起头询问狐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