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风暴过后,我直挺挺的就栽倒在了地上,可是身下却没有周华的尸体?我挣扎着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左右看了看,没有,庭院的地上根本没有周华的尸体,甚至连一滴血迹都没有。猛地爬起来转过身,父母的身影也消失殆尽,只有冰冷的夜晚下我孤零零的影子。
“你没事了吧?”一个极度虚弱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回头一看,居然是下午碰到的那个眼镜男,此刻他的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在他的额头挂着。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惊恐的看着他,又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直到看到我自己衣服上的大滩血迹才让我确定刚才的一切并不是梦境。那么,周华的尸体哪?我的父母哪?难道被刚才的一阵飓风吹走了?那个身影。。。。是他!我一把揪起眼镜男的衣服,大声斥问道:“那个风是不是你弄出来的?你把我父母吹哪儿去了?”
眼镜男苦笑了一下,问道:“你父母早死了,都成灰了,你忘了吗?”
对啊!我突然意识到我的父母都已经被烧成灰了啊,怎么可能再出现在这里?这不科学啊!还有周华,他被手铐脚镣的关在监狱里等死怎么可能逃出来?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我放开了眼镜男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又摸了摸衣服上的血迹,还是湿的,把手凑到眼前看了又看,没错,手上的鲜血也还在,血腥味都还没散哪!
刚才那些都是我的幻觉吗?可是幻觉的话怎么会有血,匕首刺入周华身体的感觉又是如此真实。我觉得我快疯了,要不是还有个眼镜男在旁边,我恐怕非哭出来不可。
“我让你今晚不要进院子的!”眼镜男在旁惋惜的道。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怒视着眼镜男,不会是这个家伙搞得鬼吧?
“你家院子里,是不是埋了什么东西?”眼镜男忽然问我。
“啊?”我从地上坐了起来,回答道:“埋你算不算?”说完,我还恶狠狠地看着他,眼镜男给了我一个你不敢的眼神,道:“你父母,还有周华,就是被埋着的东西害死的!”
“什么意思?”我本已打算回屋,但是他的话却成功停住了我的脚步。
“你不知道埋的是什么?”眼镜男很好奇地问我。
“我知道还问你干什么?”我道。
“其实。。。”眼镜男耸了耸肩,道:“我也不知道。”
扑哧,我差点把一口鲜血都喷出来,这个家伙自己都不知道还在这里装神弄鬼?骗子!我在心里下了定论,转身看都不再看他一眼。眼镜男立刻跟了过来,一副讨好的表情问我:“你真的不知道吗?真的不知道吗?真的真的不知道吗?”
“闭嘴!你姓唐的啊?”我有一脚踹死他的冲动,对他吼道:“这是我家,你给我滚出去!”
“这么晚了,我哪有其它地方住啊?”眼镜男一脸的幽怨,道:“好歹我刚才还救了你哪!”
我想了想,刚才的确是他救了我,况且我也的确有些疑问需要弄明白,只好无奈的道:“进来吧。”
“谢谢了!”眼镜男和我进了厅堂,我坐了下来,直接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到底干什么的啊?”
“我姓金,名天末。茅山派的。”眼镜男倒也不客气,一进屋就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他的样子倒是挺吓人的,脸色依然惨白,我低头看了一眼他的双腿,居然在不住地打颤。
“刚才那些黑烟很难驱除的,差点要了我的老命!”金天末一边揉着他的太阳穴一边给我解释。
我没有接话,到底他真的是茅山派的还是一个骗子我到现在都没有把握,肚子里一堆疑问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周华的那句话让我对自己的精神状态更是抱有怀疑,也许,他什么都没有说,一切只是我的幻听。
抬头看了看外面的院子,黑烟已经消失,却总觉得朦朦胧胧的透着一股子虚幻的味道,物体在我眼里产生了重叠的影子,然后又晃晃悠悠的合在一起。
使劲揉了揉我的眼睛,头也有些昏昏沉沉的,对着金天末道:“我父母已经死了,那么,刚才的那两个人又是谁?他们是人是鬼?”
金天末摸了摸脑袋,回答:“是人!”
“是人?”我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怒道:“你刚才还提醒我,我父母已经死了,现在又说他们是人?哪有烧成灰还能复活的人?”
“我有说他们是你的父母吗?”金天末脸色淡然地瞥了我一眼,回答。
“那么你到底什么意思?”我有些没有耐性了,这家伙说话说一半的态度真遭人恨。
金天末的眼神有些虚无,不知是脱力的原因,话音就像是从天际处飘来:“这个世界可不像你想得那样,我们不是唯一的。世界有无数个可能,我们只是其中之一。所以,你刚才看到的,他们绝对不是你的父母和周华,但是又从某一个角度来说又是你的父母和周华。至少,他们从DNA的生物角度来说,是一样的。我们在多年前就发明了克隆技术,却迟迟不敢实际应用于现实社会,却不知,神,早在很久之前就做了克隆。”
我没有听懂,完全没有!所以我愣愣得看着金天末良久,良久。。。。最后,我不得不起身准备去睡觉了,和这种从精神病院里出来的放弃治疗者实在很难沟通。
“你不信?”金天末问我。
“不是不信,是完全没有听明白!所以。。。。”我摊了摊手。
“你会信的,也会明白的。”金天末在我身后悠悠的道。
信还是不信,首先是建立在了解其意的基础上的,而现在的我,决定去睡觉远比听他胡扳瞎扯来的正常的多。也不管金天末是走是留,我把自己整个扔向了床,当木床被我撞得嘎吱嘎吱响的时候,我已经眼睛一闭,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很早我就醒了,早上五点半,这个点是我之前绝对不会自然醒的时间。揉了揉眼睛,我打着哈欠起床洗漱,再睡眼惺忪的走到前厅,没有一个人影。金天末,那个自称茅山道士的疯子估计走了吧。
摸了摸肚子,我感觉到了饥饿。揣上钱,我准备出门去街上觅个食。才打开门,就看见一个人从我身边经过,他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光头大肚,活脱脱一个弥勒佛的样子。可就是这样一个毫无惧点的老头却让我浑身冰凉,跨出去的脚硬生生地又缩了回来。偷偷的使劲掐了自己一下,很痛,我没有在做梦!那么,有谁可以解释一下我现在眼前走过去的为什么会是一个明明应该死去的人?老头看也不看我一眼,就像是他生前进行过无数次的晨间散步一样悠闲的走过我家门口。
低头,我看见了老头在地上的影子,刚升起的太阳很好的向我证明了眼前的,是人不是鬼。又一个死而复生的人吗?这个老头应该是我的邻居,姓魏,名良生。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得肺癌死了,他的白事我都参加了。平时为人很和善,他家院子里种的柿子树结果了我经常翻墙爬树上去摘,他也从未骂过我。如今。。。。。这个化成灰的人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魏。。。。魏。。。。。”我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只能发出几个音符。
已经走远的魏老头突然转过身来,笑着问我:“年轻人,你在叫我吗?”
我呆住了,他貌似不认识我?怎么会,魏老头怎么可能不认识我,他也算得上是从小到大看我长大的人啊!
“没。。。没。。。!”我摇头,依然一脸痴呆的样子。
“哦!”魏老头不以为意,转身就一步一步地消失在了拐角处,只留下我一个人呆站在那里,微风轻吹,我只觉得浑身巴凉巴凉的,鸡皮疙瘩都掉了满地。抹了一把汗,我现在有些后悔昨天晚上怎么没让金天末留个电话?说不定,他还真不是疯子,我才是!
颤颤巍巍的走出家门,此时肚子已经被吓得忘记了饥饿,鬼使神差的我竟然不知不觉中走到了魏老头的家门口。犹豫再三,我觉得我宁可被他们家的人当作疯子也要进去看看。
才敲了几下门,就有人给我开了门。开门的是魏老头的儿子魏啸宇,一个四十岁不到的男人却一头花白的头发,身材继承了魏老头的邮筒型身姿加上一个超大的肚子,倒也憨态可掬。不过,此时的他却苦着一张脸,就差哭出来了。
“对不起,魏叔,打扰你了!”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现在才六点都不到,估计他还在睡觉就被我吵醒了吧。
“没啥,反正我也早醒了。”魏啸宇见来人是我就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我的邻居们都是普通老百姓也都是善良平实的人,知道我家里的事故而平时总是能帮衬着就帮衬着经常来送个菜或者帮忙做个饭,这段时间也承蒙他们照顾我才不至于在浑浑噩噩中饿死。只是现在,我不知道开口问这么一个老好人关于他已经死去两年的老爸会不会引起他的反感,更何况,我还想问他最近有没有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