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走!”我摇头,从最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了罗奶奶给我的小木牌递了过去。
药婆婆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铁青,她死死的盯着小木牌仿佛它是真金白银一样宝贵的东西。她的眼神里闪烁着愤怒和痛苦,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种眼神。这不应该是她妹妹的东西吗?她难道不激动不欣喜吗?毕竟罗奶奶有好四十多年没有回来了,她们姐妹分离了那么久。我本以为她会很开心见到这个东西,可是没有想到,此刻她的脸上愤怒更多一些。
良久,药婆婆仿佛思索了很久很久,才幽幽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道:“过去了,过去了。。。。”
药婆婆伸出手把小木牌拿了过去,问我:“是她给你的吧,你来这里不会是纯粹为了送这块小木牌给我吧!”
“我的确还有其它事!”我看了一眼水女,不知道能不能讲,不过最后我还是问了出来:“你们村之前是不是来过这个人?”
说着,我把周华的照片也掏了出来递给了药婆婆,一直很好奇的水女也立刻把脑袋凑了过来一起看。
“周叔叔!”水女一见我递过来的照片就脱口而出的叫道。
“你认识他!他来这里干什么的你知道吗?”我一听连忙追问道,太好了,水女居然认识周华还知道他姓什么,肯定认识!
“嗯,也就一个多月他来我们村子过!”水女回答。
“那药婆婆你知道吗?”我问一旁的药婆婆。
药婆婆却是摇了摇头,回答:“我没见过他,但是我知道之前村子里是来过一个外人,没几天就走了。”
“他来做什么的?”我只能再问水女。
“他来找村长的!”水女回答,“具体什么事情我就不清楚了,村长没有对我说,周叔叔也不肯告诉我。”
“那他回去之前你有没有觉得他有什么异样哪?”我又问。
“这。。。。倒没有什么吧!”水女似乎不太肯定。
“你再想想,一点点变化都可以算!”我引导她。
水女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才回答我道:“他回去之前真的没有什么变化。样貌身材都和来之前一样,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我忙不迭问。
“他的眼神有些变化!”水女道,“之前的周叔叔很和蔼的,和我说话总是很友好,他看人的样子让我觉得很温暖也很安心。可是就在他走之前,我觉得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凶,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而且也不是一直很凶的样子,只是几个瞬间。”
眼神。。。凶?那道,他真的在这里遭遇了什么?才会让水女觉得他眼神有异,变得凶悍?水女刚才也说了,样貌身材完全没有变化,只是偶然间的察觉。
“不论你要找的这个人在这里干了些什么,你最好尽快离开这里!”药婆婆打断了我和水女之间的谈话道,‘我看在你是她认识的人,我就再提醒你一次!‘
说完,药婆婆也不再说些什么而是转身就走进了房间顺手还把门给关上了,只留下我和水女站在门外互相瞪着眼睛。
“婆婆很热心的啊,怎么老要赶你走?”水女撅着嘴巴哼了一下,样子萌的我差点流口水。
“不管她了,你能给我说说周华他来你们村的事吗?从头到尾给我详细讲一下吧!”我恳求道。
“好吧!”水女点了点头。
于是,水女又带着我离开药婆婆家回去,一路上水女就给我简单讲了讲周华来村子的事。
那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当时是下午接近黄昏的时候,水女正在村口百无聊赖的晃悠。突然,老村长站在了她的身后,把她吓了一跳。因为老村长一般都待在村子的祠堂里很少出来的,怎么今天却来到了村口?
正当水女觉得疑惑的时候,老村长却望向村口那座小桥,一个男人的身影正从桥上下来向老村长和水女走来。
直到男人走进,水女才看清来人是一个中年男子,长相普通但是眉宇间却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正气,相对村子里那些永远死气沉沉的脸孔来说一下子就赢得了水女的信任。
中年男人自我介绍是从镇子上来的,叫周华,来这里想要找村长。老村长一点也不惊讶他的到来,似乎早就预料到他回来一般。周华跟着老村长去祠堂商量事情,本来水女也想跟着一起去。却没有想到,一向对她还算和善的老村长严词拒绝了水女的请求,还把她好好的训斥了一番。无奈之下的水女只好乖乖的打道回府,打消了跟随的念头。
回家之后的水女立刻把周华的到来当作新闻一样告诉了她的阿娘,出乎意料的是,平时对她很凶很严厉地阿娘却并没有阻止她想去和周华说说话的想法。
水女说到这里,我其实也能理解她,毕竟她生活的小村子太贫瘠了,外面的世界如此精彩却被这个深山老林里的小荒村束缚了对外界探索的渴望和自由,水女想要去和周华说话并不是周华本人吸引住了水女,而是水女想要通过他了解外面的世界。
在没有阿娘的阻止之后,本来就没有完全死心的水女又从家里溜了出去来到了祠堂的门口,像是守株待兔一般的等了很久。一直到天都完全黑了,月亮都爬了天空很高的地方,周华才独自一人从祠堂里走了出来。
水女很兴奋也很开心的迎了上去,周华看见水女有些吃惊,但也没有拒绝水女的热情询问。于是,一老一小就在村子的小路上交谈了起来,水女唧唧咋咋问的不外乎是外面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周华很耐心的给出了答案,这让一直想要好好了解外面世界的水女来说简直就是找到了一本外面世界的活百科全书,要不是后来她的阿娘找过来,水女恐怕要拉着周华聊到天亮不可。
接下来的三天,水女只要有机会找到周华就不断的问他,周华从来没有拒绝回答,相反还给出了许多额外的咨询。
一直到第四天,水女还是像往常一样想要找周华聊天,但是找了很久水女都没有找到他,祠堂、周华寄住的村民家、村口都找不到他。这让水女感觉很失落,以为周华是离开了。
当第五天早上,水女又一次在村口晃悠的时候周华出现了!这一次,周华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很苍白,但是人的精神倒也不错。水女很想问他前一天他去哪里了,但是最后还是忍住没有问。周华和水女简单的道别之后,就再一次通过那座小桥离开了村子。
“我只是在他刚刚现身出现和转身和我说再见的时候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凶,其它时候都一起正常的。”水女解释道。
我点了点头,看来前三天周华就只是在村子里活动,并且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祠堂和老村长谈些什么事情。只有第四天才是关键,他失踪了一整天!这一天里,他究竟去了哪里?水女有心想要找一个人的话,在这么小的村子里不可能找不到!
“第四天的时候你真的什么地方都找过了吗?”我问水女。
“都找了啊。。。。除了。。。”水女皱了皱眉,没有接着说。
“除了哪里?”我问。
“禁地!我没有去那里找过他!”水女回答。
“禁地?什么禁地?在哪里?”我追问。
“禁地其实是后山的一棵大树,不过那里平时除了村长谁都不让进的,我也不能进去。只有每年祭祀的月圆夜才能进去祭拜祖先。”水女接着又补充道,“况且那个地方是不准外人进入的,只有我们村子的人才能够进去。”
禁地?我一听这个名字就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周华是进入了这个禁地?但是如果真如水女所说的,平时不得入内,外村人更是没有机会,那么周华又是如何进入的哪?还有,他和老村长到底商量什么事情?他找老村长何事?看来,我倒是应该去和金天末、多吉汇合然后好好的咨询一下老村长。
“对了,你和周华聊天的时候他没有告诉你为什么来这里吗?”我问。
水女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道:“那时候全是我在问他外面的事情,根本没有想到问问他为什么来这里!”
“哦,这样啊!”看来我真的只能找老村长了。
“真对不起!”水女有些眼泪汪汪的样子,愧疚的望着我。
“你不用说抱歉,我可以问老村长的,你别担心。”我笑着安慰她,为了拆开话题,我又问她:“你真的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小村子吗?”
“嗯!”水女点点头道,“阿娘说外面很危险!”
“那你们村的其他人哪?出去过吗?”我问。
“很少有人出去过,几乎没有!”水女回答,“而且来我们这里的人也很少,自我懂事开始,周华、你们、还有比你们之前来的三个人之外,就只来过三个人。”
没有人出去,也很罕有外人过来。这个邹家村就像个与世隔绝的桃花源一般,被世人遗忘。那么,周华又是为了什么,而来到这个人迹罕至的小村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