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明月此时正巧从乌云中探出了身体,一缕缕银白色清冷的月光洒在水女的身上,顿时让她平添了一股广寒仙子的气息,就连身上的粗布衣裳也突然变得灵动华丽起来。我和多吉、金天末对望了一眼一时半会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水女看似美丽动力毫无危害,可是刚才桥上的那一幕幕实在太过惊诧离奇,我们都不能确认这个水女是人是鬼还是妖?我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地上,水女有影子,还好,至少不是鬼。
“你们怎么不说话呀?”水女嘟了嘟嘴巴一脸的不满,似乎她很少见过外来人员,看到我们很是兴奋,眼里亮晶晶的闪着光。
“哦,我们。。。我们。。。。”我抓了抓头发,道,“我们是来附近旅游的,谁知道怎么的就迷路了。远远的看到这里有个村庄就过来了。”
我绞尽脑汁的胡乱编排了一个说法,就在自己暗暗得意自己的反应机智时金天末和多吉两人却朝我投来了鄙视的眼神,一副这么烂的理由也编得出来你以为对方是傻子吗?
“是吗?那就住我们这里吧,我带你们进去!”水女却完全没有质疑我的说法,神色了然的想要带我们进去。
这回轮到我们三个有些发愣了,这么烂的理由也能相信,水女小姑娘你是很傻很天真还是很有心计哪?不过现在,也容不得我们拒绝,我可是一分钟都不想待在这座怪异的人间奈何桥上了,毫不犹豫地我就往前跨出了一步,本来心里还有些担心离开桥之前的头痛恶心会不会重现,但是似乎刚才身体的不正常只是一时的而已,当双脚都踏上岸的时候我并没有再次感觉到任何不适。
金天末和多吉见我上了岸,也只能跟了上来。水女见我们三个都上了岸,才问我们:“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哦,我叫林琅,双木林,琳琅满目的琅。”我马上自我介绍,然后指了指身边的两人道:“这个叫金天末,金子的金,天空的天,末尾的末。旁边这一个皮肤黑的叫多吉,多少的多,吉祥的吉。”
水女微笑着冲我们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多吉道:“原来外面的人还有姓多的啊!”
“我是少数民族,多吉只是我的名字。”多吉解释道。
“那你和我一样只有名字没有姓喽!”水女为自己找打了一个和自己有相同点的人而有些高兴。
“你。。。没有姓?”我差点问她为什么不姓邹,但是想起刚才和她说是无意中找到的邹家村,自然不能这么问了。
“嗯!”水女点了点头,似乎有些感伤,不过很快就又雀跃起来,道:“不过多吉也没有,不是吗?”
我和多吉、金天末只能无语的笑了笑,并没有继续和水女解释多吉其实有姓氏只不过藏族的姓多比较长又拗口,所以才会直呼他的名字。
就在我们才走出一小段路之后,在前方向我们走来了两个人,月光下我只能隐约看出是一男一女,男的还拄着拐杖,女的似乎年纪不大,直到他们两人走近了,我才看清楚男的是一个耄耋老人看上去很老,头发全白还有些稀松,脸上的皱纹如同层层起伏的山峦,黑褐色的老人斑如同麻子一样遍布在脸上头颈上手上,让他看起来更形同枯木。女的则是四十几岁的中年女子,也许是山风吹拂的缘故让她的皮肤很黑也很干枯,皮肤表面都起了一层白色的皮屑和开裂的口子,但是眉宇之间却又仍然能够看出她年轻时候的美貌只是被时光打磨的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娇艳。
“阿娘!”水女看着中年女子立刻胆怯的轻声呼唤了一下,然后马上低下了头双手垂落在身前搅在一起。
中年女子用一种近乎凌厉异常的眼神瞪了水女一下,然后又用戒备的眼光望向我们,问道:“你们是谁?哪里来的?”
见又有人过来问,我只能无奈的把之前和水女说的全都复述了一遍,中年女子听完没有说话而是回头看向了老头,老头从头到尾都是低着头的,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抬头瞥了我们一眼,混浊泛黄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缓缓地道:“来者既是客,进来吧!”
中年女子皱了皱眉毛,不过最后还是没有再说些什么,而是转头对着水女道:“你带着他们三个去阿青家里暂住吧,让他们和之前的那三个人住一起。”
老头默默地注视着我们,我被他看的有些心慌,但又不想落下下风回避他的眼神。中年女子吩咐完毕,老头又开口说话了:“老头子我是这个村子的村长,你们既然来了就是这个村子有缘分。不过,我们邹家村穷得很,没什么好地方给你们住,就将就一下吧年轻人!”
“没什么,老人家能收留我们已经非常感谢了!”金天末连忙表示感谢。邹老头又深深地看了我们一眼之后就在中年女子的搀扶下走回了村,水女在目视着两人的身影消失之后才大大的松了口气,还调皮的朝我们吐了吐舌头,道:“刚才的是我的阿娘,她可严厉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次偷跑出来要被她骂死了哪!”
“怎么,她不让你出家门吗?”我问。
“那倒不是,就是不让我晚上来河边啊!”水女回答。
“那你还来?”我开玩笑的问她。
“我喜欢这河,它让我觉得很平静。”水女有些害羞,更像是小孩子做错了事被抓到时的愧疚。
这河能让她觉得平静?我有些诧异得眨了眨眼睛,河水依然没有任何声响发出,再偷偷瞥一眼河里,一点活物都无法看到。我不知道这条近乎死寂沉沉的河如何给她带来内心的平静,只觉得这河太过于安静又充满了未知恐怖的生物,孟婆的分身们此时没了踪影却一定隐藏在河底的深处。
我见大家都没有再说话气氛有些沉寂,只好开口问道:“对了,我刚才听你阿娘说什么之前的三个人,是什么意思啊?”
“哦,那是村里的阿青去后山打猎的时候救回来的三个人,他们和你们一样也是来附近旅游结果迷失在山林里的人。阿青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都快饿了三天三夜了,幸好及时发现哦!他们已经在村子里歇了快十几天了,因为其中一个断了腿骨。”水女解释道。
“哦,这样啊!”我和多吉、金天末三人很有默契得噢了一声没有再多问,但是彼此之间交流的眼神却都充满了好奇。如果说我们三人是有目的的来到这个邹家村的话,那么水女所说的另外三个人是不是也是如此还是真的是旅游来的哪,毕竟,现在流行户外运动,什么人都自我标榜为驴友。
水女领着我们三人走进了村子,现在不过晚上九点左右,但是村子里所有的房屋都已经黑灯瞎火的几乎看不出什么人气。村子的小路两旁也没有任何可以用来照明的路灯什么的,我们甚至都没有看到电线,这个村子难道真如王局长所说的那样落后贫瘠的连电都没有通?
金天末和多吉两人都手拿着电筒照着小路,才不至于让我们走路摔跤。我倒是很想让他们两个把手电筒照向身旁的房屋里面看看,但是水女之前却再三告诫我们手电筒只能照向地面,不能探视房屋的里面。因为村子里的人晚上都不习惯光亮的。
手电筒的光亮虽然足够但是四周还是黑暗的,况且小路都是由小石子铺就的,我必须很小心的看着地面才不至于被凸出的石子绊倒。奇怪的是水女,她居然看都不看地上,仿佛她的双脚上长了眼睛一般。即使如此,她走路也从不磕磕绊绊。也许是走得多了,自然习惯这种路面状况了吧,我在心里想到。
我们四人在小路上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有时候我都几乎觉得自己是在水女的带领下在原地打转。因为不论怎么走,身旁的房屋和周边的陈设几乎都是一样的,每幢房屋前也没有什么门牌号码,我真心怀疑这里的村民是如何区分这些房子的,难道不会走错门吗?
就这样我们又走了一段时间,水女终于在一幢房屋之前停下了脚步,房门紧闭,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
“咚咚!”水女敲响了房门,大概一两分钟之后屋子里才隐约传来了脚步声,接着,门打开了。一个只穿着一条平脚短裤的青年男子从门里探出了身体,他的头发很短几乎光头了,手电筒的灯光下他眯起了眼睛,长得倒是很普通,倒是一双大大的招风耳朵很是惹眼。
男青年一见水女,立刻两眼放光,但是他马上又看到了水女身后的我们,脸色又沉了下来,问道:“水女你怎么来了?他们。。。。他们是谁?”
水女似乎不太想和他多说话,很简短明了的道:“村长吩咐我带他们过来暂住在你这里,他们也是旅游迷路的。”
“又是~~~?”男青年拖长了音翻了个白眼,等他还想再和水女说几句话的时候水女却已经转身走开,只对着我们挥了挥手,就瞬间消失在了黑暗里。只留下我们三个,和眼前的男青年大眼瞪小眼的互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