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医院的路上,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文件袋,里面的资料不过十几来页,但是,却记录着邹家村从解放前到今天的大致情况,这简直就像是一部充满悬疑的小说一样:
邹家村之前的确叫邹家寨,但是它到底是哪一年出现的并没有人知道,似乎很久很久之前就存在了那里。最早的记录是清朝乾隆年间,附近的村民在翻越山林想去外省贩卖货物的时候遭到一伙土匪的抢劫,唯一一个逃出生天的村民说看到其中一个土匪的手臂上刻了一个奇怪的怪物脸,并听见土匪之间唤名都是邹姓。从此以后,邹家寨的土匪就成了附近居民的噩梦,凡是想要翻越那座大山的人都会被他们抢劫,而且土匪们的武功奇高,官府出动了好几批剿匪的队伍都没有成功,甚至连土匪的老巢都没有找到过。为此,人们不得不绕道走了更远的山路避开那座山,才因此避开了邹家寨的土匪。邹家寨的土匪倒也有趣,只要不经过那座山,他们几乎从来不出山打劫。这样一来,人们所幸就绕开此山,倒也和土匪们从此碰不到面,虽然路远了,但是命却保住了。那座邹家寨土匪们盘踞的大山因此也得名为邹山。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清末太平天国起义时期,一只太平天国的队伍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是邹山上的邹家寨里藏了一批宝物。为此,他们率领了一只余额有五百多人的队伍上了山。可是,从此以后,这支队伍就再也没有下山过。有人说他们都被邹家寨的土匪们干掉了,又有人说他们是被邹山里山妖吃掉了。总之,众说纷纭却没有个结果,而太平天国的其他队伍也再也没有派遣其它的的队伍上去,就这样不了了之。
时间到了抗日战争时期,同样的,日军也同样派遣了一只两百人的队伍上了邹山,具体上山的原因没有确定,但是他们的结局却是和太平天国时期的那支队伍一样,一去不回,再无声息。
再往后,国民党的队伍也曾有一支上去过,依然是一去不回了无音讯。三只队伍从此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更为诡异的是不论太平天国或者是日军还是后来的国民党军队,在事后都无一例外的选择了沉默,不再派遣队伍继续上去也不再探究此山,就像是把这座山以及山上的邹家寨子遗忘了一般。
直到解放战争的时候,有两支解放军的队伍也先后上去了,第一支上去之后了无音讯。第二支上去之后却成功地让邹家寨归降,从此改名邹家村。更为奇怪的是,第一支队伍虽然部队番号被隐去,但是至少说明了队伍的人数以及一些基本信息,而第二支队伍却什么资料都没有,番号没有甚至人数基本情况全都没有,显得神秘异常。
解放以后,改为邹家村的村民偶有来小镇或者省城来赶集的,但数量极少。同样,上邹山去邹家寨的人也极少。主要是因为多年来邹家寨不但保持着让人敬畏的神秘,也有着让人不寒而栗的传说。传说邹山乃是上古时期不周山断裂后掉落到这里而形成的一座大山,山里住着洪荒时期的大妖,邹家寨子的人就是那些大妖在人世间的代表。如今能够被招安,无非是因为解放军派出的第二支队伍里有几个大能之人,封印了大妖才让邹家寨的人放弃了抵抗。虽然说得有板有眼,但是我却觉得这个说法有些无稽之谈。不周山到底存没存在过都有待商榷,山不都应该是地壳运动造成的吗?怎么可能是不周山的碎体?
因此,那个地方那个村无形中被附近的人孤立了起来,即使不再为匪那里也是几乎与世隔绝的状态。
合上资料,虽然不知道王喜仁通过什么方法搞到的这些资料,但是至少给了我和多吉一个提醒,邹山不简单,邹家寨也不简单。既然这里附近的人大多有避讳不愿意上邹山,那么为什么周华会要去哪?他去那里干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
邹山和邹家寨对我来说也是很新鲜的名词,虽然住在小镇已有二十多年,但是却从没听说过,我的父母也从来没有提起过当年去了那里为我治病的事情。当然,我甚至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去过。可惜他们已经去世,没有办法再向他们询问了。
唯一一个我认识的,和邹家村有联系的人就只剩下罗奶奶,她却又病倒住院。望了望车外,我在内心暗自祈祷罗奶奶平安,好让我们再仔细的问一问。
“罗奶奶我们走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她平时身体怎么样?”快到医院的时候,一直沉浸在父子相见的悲伤情绪里的多吉突然问我。
“她平时身体挺硬朗的,会不会是之前噬骨鬼搞得鬼?”我问。
“不可能,当时的噬骨鬼已经被我全灭不会再有了。而且你也看到噬骨鬼对人造成的后果了。如果真的是,罗奶奶还有命送医院?”多吉反问道。
我一回想起那个魏良生的死状就不由得再次颤抖了一下,的确,如果是噬骨鬼的话绝对不会让罗奶奶有命被送去医院,直接暴死才是结局。可是,罗奶奶素来身体康健,怎么会突然大病?难道说真的是大刺激之后老人受不了才病倒的?叹了口气,我也不再多想,只盼着罗奶奶虽然病倒但是能够神智清醒。
车停到医院里的时候金天末已经在停车场等我们,我们一下车,就急吼吼的对我们道:“快点,罗奶奶神智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又昏迷,坚持不了多久了。
“她到底什么病?”我急问。
“医生查了一下午,只说可能是脑溢血。”金天末接着又补充道,“我特意留意了一下罗奶奶,似乎没有妖鬼作怪的迹象。”
“那或许真的是受了刺激以后病倒了?”我低声咕哝了一句,不管金天末茅山道术学了几分,是不是妖鬼作怪应该还是分辨的出来的。罗奶奶毕竟年事已高,受了如此大的刺激之后一时情绪失控导致脑溢血也不无可能。
又和金天末交流了几句,我得知罗奶奶现在在加护病房里,只能有一位家属陪护,因为魏哮宇要忙着给医院交钱张罗着住院手续,所以抢救结束后一直都是花嫂在旁守着。罗奶奶的情况很糟糕,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清醒地时候也越来越短,几乎已经认不得自己的儿子和儿媳了。这让我又焦急又失望,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她现在清醒地时候也开始神智不清可怎么问啊?
一路小跑总算到了位于5楼的加护病房,病房门口是有些憔悴的花嫂,透过观察口我看到了病房里守着罗奶奶的人已经换成了魏哮宇。可能是魏哮宇已经办妥了手续,换了花嫂,让她在走廊里吃着晚饭。
一见我们来了,花嫂立刻放下了手里的盒饭拦住了我们,有些为难的道:“你们怎么来了?快走吧!”
“我。。。我想看看罗奶奶!怎么了?”我不明白花嫂怎么突然反感起了我,问道。
“哎!”花嫂叹了口气,谨慎的把我们拉到了一边,这样病房里的人就看不到我们了,这才唯唯诺诺的道:“你。。。。你魏叔叔有些脑子抽住了!”
说着,花嫂还指了指脑门,接着道:“大概是听了几个多嘴邻居的风言风语,她们几个大妈平时无事可做,看到你来找罗奶奶,之后又看到罗奶奶被送了医院。说你罗奶奶平时身体一向健康,就是因为你来找她才会把凶煞之气带给她让她生病的。还说你。。。。你。。。。你是。。。。”
“说我什么?”我见花嫂犹犹豫豫地不敢说,就道:“说我扫把星是不是?克父克母又克周围的人是不是?”
“你。。。你知道啊?”花嫂惊讶的问我。
我撇了撇嘴,什么事情都有两面性,就像有光必定会有影一样。在我父母被杀之后浑浑噩噩的时段里,既然有热心的邻居帮忙照顾我,也肯定会有无聊的邻居说三道四。什么扫把星,什么天煞孤星,什么克父克母的话我不是没有听到过,只是那时候心思全都被父母的逝亡给占据了,哪会去理会那些风言风语?即使到了现在,我仍然不愿意去理会它们,旁人的话由他们的嘴里说出来我管不了,也不想去反驳。
“你魏叔叔也是紧张罗奶奶,生怕再有什么闪失,才会听了那些话不想让你再见罗奶奶。”花嫂脸上闪过一抹羞愧,这反而让我觉得心里有些不好受好像是她和魏叔叔欠了我一样。毕竟我不是罗奶奶的亲孙子,他们不想让我去探视也说得通。只不过我真的有需要和罗奶奶再谈一谈,邹家村的情况只有她能给我们一些了。
“花嫂,你也相信那些话吗?我真的是有些事想再问一问罗奶奶,至于什么事我现在不能告诉你。请你原谅!”我只能请求花嫂的理解和原谅,有些事不适宜告诉她,徒增烦恼。
花嫂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才道:“这样吧,你魏叔叔这个死脑筋的一时半会儿还转不过来。不如这样吧,今晚是我守夜,要不你晚上十一点左右等你魏叔叔回去了再来看看?”
“这样啊。。。。。好!”我想了想就同意了花嫂的建议,虽然有些偷偷摸摸,但好歹能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