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馥也不明白,自己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怎么就能栽在燕榕手里?她无可奈何地捂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声响,“别闹,我怕你受不了。”
湿漉漉的长裤紧紧裹着她的腿,倒是有几分欲盖弥彰的诱惑。燕榕从前看过她的腿,又白又长又直,甚至……光滑得教他念念不忘。
燕榕稍稍离开了她,双手托着她的臀,“虽然你我略有些不同,却也不至于受不了。”
燕榕低头去看,也不知她浅色的外裤之上沾了什么东西,顺势在她后臀捏了一把。
林馥何曾被人这般轻薄过,惊得一阵震颤,猛地向他腕上抓去。燕榕笑着擒拿住她,“你还以为能再断我手臂一次?”
他左手擒住她,右手又复隔着裤子摸了摸,面色乍变。
林馥只觉他松了手,不由撑起身子来看,却见他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的手,上面染了些许血迹……
“我还什么都没做。”燕榕难以置信地盯着林馥,冤枉啊!他连裤子都没脱。
林馥的脸色更难看,她的月信本就不准,若是此时留在画舫上,岂不是要颜面丧尽?如此想来,眼前的境况尚且不算太糟。
“你不会是个女人吧?”燕榕又看了她一眼,林馥为了躲避他,倒是什么自损的招数都想得出来。
林馥低着头道:“是。”
他的眼睛锁在她脸上,她却回避他的目光。方才一阵翻滚蹂躏,她的头发散了一片,胡乱贴在脸上,因着外袍浸水,胸腹的肌理愈发一览无余,分明就是个肩宽腰窄的……男人?
“又骗我。”燕榕嗤笑。
“这一回没有说谎。”林馥抬眼看他,而后伸手解开腰带,“从前不知该如何告诉你,而今也不必再瞒着了。”
林馥能在他面前宽衣解带,是他朝思暮想、梦寐以求的美妙时刻,可当这一日突然来临,燕榕却忽然慌张起来。
“换上。”他将的干净衣衫抛给她,自己反是仓皇逃出船舱。小小的船室本就只容得下坐卧,虽是隔了帘帐,里面的灯光却映出她肌肉分明的侧影来。
燕榕想要给自己一巴掌,他到底做了什么混账事!坊间有妇人角抵者,形似男子,裸身相搏,那情形甚为骇人。他一想起柳娇的肥腻肌肤便作呕,眼前这个肌肉分明的更教他受不了!
母妃,你带我走吧!
燕榕腹诽了一会,渐觉血液冲向头顶,咽喉被人扼住,古书上多有妖术咒法,教人原地不能动弹,眼看着自己被妖物蚕食而无可奈何。
林馥这妖物!
她也不避讳他,只顾低头脱衣,一层一层,一件一件,直至连身上那层分明的肌肉也褪了去,像是剥落了厚重的茧。她好比一只浑身坚硬的荔枝,待褪去那层斑驳的外壳,内里鲜嫩得想要教他咬上一口。
她平日里究竟穿着什么东西?燕榕心上虽然疑惑,却是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今夜本就热闹,幸得这小舟停在湖心深处,远离了两岸的嘈杂。
时间过得极慢,慢到燕榕能数得清胸腔里“扑通”、“扑通”的声音,总共震颤了一百三十九回。
他没有开口问,她亦不曾答,他与她的静谧只隔了薄薄的帘帐。她侧身而坐,纵是侧影模糊,也能瞧出修长的颈项,圆润的肩膀。他的目光向下,再向下,顺着柔和的胸膛攀援而上,如登临险峰,又如身在云端。待到他从山巅一跃而下,才彻彻底底的意识到,林馥是个女人无疑。
幸亏不是角抵妇人那般的身形,燕榕觉着庆幸,林馥不仅是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容貌和身体都不错的女人……
燕榕默默坐在船尾吹冷风,上元节放灯的女子颇多,漫天皆是绽放的烟花,一时间竟是比三伏天还要热。手中的瓷瓶不由自主地滑落,“咚”地一声没入水中,不复存在。他又撩起长袍遮了遮腿,也不知那东西一直站着做什么。
林馥走出船舱之时,恰好看到燕榕冲着她笑,平日里还算明朗的双眼眼眯成一线,教人看不清眼眸深处湖底般的漆黑。
“你过来,教我好好看一看。”燕榕直勾勾地盯着她傻笑,他从前总觉着她矮小,如今看来,她竟是比大多数女子都要纤瘦高挑,他只须低头便能亲吻她,很好。
林馥也不避他,同他并肩坐在船尾,燕榕笑着去捉她的手,她的的手指纤细,手背柔软且细腻,掌心有薄薄的茧。燕榕眼神闪烁道:“今夜……你我就宿在此处可好?”
“不好,我恐怕会失血而亡。”林馥惆怅道。
燕榕笑得睁不开眼,亏他从前抱怨她寡淡无趣,她这般有趣,他为何从未发现?
沈通送来的衣裳宽敞了些,松松垮垮地罩在她身上,像是偷穿的大人罩袍的孩童。
燕榕有许多事情不明白,好奇地钻入船舱翻找她换下来的衣物,只听他惊愕道:“如此厚重的胸甲,难怪你在水中那样迟钝。”
燕榕感叹了一会,却抱着那胸甲出了船舱,“内里衬以皮革棉布,外面是锻造精良的铜甲,这法子倒是很妙!”
他的手指流连于胸甲之上,犹如触碰她的身体一般,教林馥浑身不自在。
燕榕蹲下来盯着她,神色认真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十几岁出入军营不太方便,便想了这样的法子。而后习以为常,反是脱不下了。”林馥实在不知该怎么告诉他,这还是迟琰之教她的法子。过去的很多年里,她一直以为他心疼她、爱护她,后来她渐渐明白,他想将她培养成他的刀、他的盾。
待林馥想通这些事,对男女间那点惊天动地的情.爱也没了期待。这般各取所需式的相互利用,教她觉着反胃。甚至她对男子,尤其是浸淫朝政之中的男子,也只分敌友,不论亲疏。
燕榕不知林馥在想什么,侧身瞧着她道:“你怎的连耳洞都没有?”
林馥不由摸了摸耳垂,“自幼被当作男子养大,不曾有过。”
究竟是怎样的父母,才舍得将这样好的女儿遮掩起来,不曾给过她半分女儿家应有的宠爱和娇惯。燕榕看着看着,不由被她眸子里的安静吸了进去。她时常很平静,教他觉着天底下没有什么大事能入得了她波澜不惊的眼。
“殿下,有件事我须早些告诉你。”林馥缓缓道:“若是还债……我不会推诿。除此之外,我实在无能为力。”
“这话什么意思?”燕榕的眼睛睁得老大。
“我对男欢女爱没兴趣。”林馥如是道。
燕榕愣了一会,却是笑了,“若是男子冷感,事前徐徐引导便好,女子大抵也一样。”
林馥只觉难堪,这人又想歪了。
他却盯着她的眉眼道:“若是你没了兴致,我一人岂不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