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上官月都在四处打听蒋紫阳的下落。功夫不负苦心人,终于有一天,被上官月找到了。
一个男子把上官月带到一处酒楼前,指着里面正在独自喝酒的蒋紫阳说:“姑娘,他就在那儿!”
上官月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确认此人就是蒋紫阳,便从身上摸出二两银子交给男子说道:“嗯,这个给你,有劳了!”
男子离开后,上官月走进酒楼,坐在蒋紫阳对面的桌前,叫了声:“小二,来一壶花雕!”
“好嘞!一壶花雕,姑娘请慢用!”小二答应着,将酒放在了上官月面前。
蒋紫阳抬起头,看到上官月正坐在自己对面,冷冷地看着窗外。蒋紫阳是好色之徒,早就垂涎上官月的美色,但碍于夏婵与上官月的关系,总觉得亲近上官月会有些尴尬。而且蒋紫阳也看得出,上官月一直对自己没有好感,若是主动贴上去,难免会碰钉子,所以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夏婵不在了,蒋紫阳少了很多顾虑,一边喝着酒,一边不时偷窥对面的上官月,想伺机上前搭讪。
上官月抿了一口酒,啧了啧嘴,抬起头来用眼睛斜睨着蒋紫阳,当目光与蒋紫阳的目光相接之时,上官月双眼一眯、嘴角露出一丝淫邪的微笑。那眼神把对面的蒋紫阳看得骨头都看酥了,蒋紫阳只觉得浑身发麻,躁动不安。
上官月一杯接着一杯自斟自饮,很快便有了醉态。蒋紫阳看时机成熟,便拿着酒杯走到上官月身边,假装关切道:“上官姑娘,可不能这样喝,会醉的!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和我说说,没准我能帮上你呢!”
“你?你是谁啊?”上官月已经有些醉了,指着蒋紫阳摇晃着身子问道。
蒋紫阳干脆坐在上官月身边,轻声道:“我是蒋紫阳啊!你不认得我啦?”
“哦,认得,你……不就是那个姜子牙吗?专干偷鸡摸狗、拐骗妇女的事儿的坏男人!”上官月嗫嚅道。
“哎,哪里。那只是我以前年轻不懂事的时候做的错事,现在我早就弃恶从善了。你都多久没见我往美人关送过姑娘了?”蒋紫阳说着,自己也喝了一杯。
“嗯,是不送姑娘了。开始来找姑娘了!你为什么……找紫铃,不找我呀,难道我长得不如紫铃漂亮吗?”上官月对着蒋紫阳耳边轻喘着气问道,蒋紫阳的耳朵被上官月的鼻息弄得痒痒的。
“那当然是上官姑娘你漂亮喽!在我眼中,上官姑娘堪比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蒋紫阳说着话,竟被上官月火辣辣的眼神看得极不自在,不由自主地回避着上官月的目光。
上官月却不依不饶,用手把蒋紫阳的脸托起来,盯着蒋紫阳的双眼挑逗地说道:“蒋公子啊,你到底哪里好,让夏婵姐姐对你那么依恋,连我都想……想和你……”上官月说着,吃吃地笑了起来。
蒋紫阳已经完全失控,乱了阵脚,顾不得是在青天白日的酒楼里,一把搂住上官月,喘着粗气说道:“我的好处可多着呢!让我慢慢告诉你啊!”蒋紫阳凑过嘴去,想亲上官月,上官月头一歪,竟在蒋紫阳怀里睡了过去。
蒋紫阳先是一愣,随即对小二叫道:“小二,开一间客房,上官姑娘喝多了,我带她去休息一下!”
小二笑着说道:“有有,客官请跟我这边走!”
蒋紫阳扶着上官月,东倒西歪地跟着小二进了一间厢房。
蒋紫阳把上官月放在床上,支走了小二。看着床上熟睡的美人,蒋紫阳急不可待地脱下自己的衣服,往床上爬“上官姑娘,美人儿,我来啦!”
蒋紫阳坐在床上伸手去解上官月的衣服,上官月一个翻身,把蒋紫阳压在了身下,娇媚地说道:“蒋哥哥,让我来嘛!”
蒋紫阳从没见过这么主动的女子,有些喜不自禁“好好,你来!我的美人儿可真风骚,难怪那么多男人被美人关的女子迷得死去活来……”
“嘘,别讲话!”上官月说完,“啪”的一声打在蒋紫阳脸上。蒋紫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有些懵,但又觉得这种感觉很特别,笑着对上官月撒娇道:“美人打得好舒服,再来几下!”
上官月见蒋紫阳非但不生气,反而还要她打,心中暗自骂蒋紫阳“下贱”,随即左右手同时开攻,“噼哩啪啦”一顿猛搧。蒋紫阳被打得面颊通红,嗷嗷直叫。
上官月俯下身子,抚摸着蒋紫阳的脸嗲声嗲气地说道:“蒋哥哥,是不是把你打疼了?真是对不起哦!月儿好好补偿你一下吧!”上官月说着,右手在蒋紫阳下身轻轻揉搓,蒋紫阳醉眼朦胧,舒坦得不行。
蒋紫阳也摸着上官月的****道:“不疼,不疼。只要美人高兴,干什么都行。”
“那可不行,哥哥不疼,我心都疼了!来,你把眼睛闭上,让月儿好好伺候哥哥吧!”上官月趴在蒋紫阳身上吻着蒋紫阳的耳根和脖子。蒋紫阳听话地闭上眼睛,尽情享受着。
上官月见蒋紫阳已经完全对自己失去了防备,她将一只手伸到枕头下面,掏出一个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力扎进了蒋紫阳的胸膛
“去死吧你!”上官月大叫道。
“啊!”蒋紫阳惨叫一声,用力推开上官月,踉跄着下了床,用手去捂伤口,才发现是送给夏婵的那只金簪深深插在自己胸口上,他浑身颤抖着用手指着上官月骂道:“你……你这个贱人!……暗算我……”
上官月仰头大笑道:“夏婵姐,我替你报了仇了!我把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送来陪你,你以后不会孤单了,哈哈哈……”
蒋紫阳觉只得身上发冷,呼吸急促,不一会儿就倒在地上,抽搐着想站起来却毫无力气,只能张大了嘴拼命喘着气。上官月蜷缩在床上看着蒋紫阳挣扎,直到不再动弹,才走下床来。用手去试蒋紫阳的鼻息,发现蒋紫阳已经气若游丝,即将断气。
上官月微笑着流着泪,慢慢走出了厢房,走上大街。她展开双臂,用力呼吸着外面的空气,心中默默地说道:“宝妍,对不起。本来说好了我们三个人永远作好姐妹,永远不分离。可是夏婵姐不在了,她一个人住在那黑黑的地下,一定会怕的,我要先去陪她了。我们三个,来生再见……夏婵姐,你等等我,我来了,我们终于可以不用过这种卑贱的生活,可以活得像人,可以自由自在的过日子了……”
上官月披散着头发,衣装不整地在大街上边走边笑,人们对她指指点点,都以为上官月疯了。上官月走到府衙门口,拿起鼓锤,用力将大鼓敲得“咚咚”响。不一会儿,大门开了,吴捕头和两个差役走了出来,上官月回头看见吴捕头,像见到亲人般开心地笑着,扔掉了手中的鼓锤。
“吴捕头,我来了,我已经为夏婵姐报仇了!我是来自首的,请你送我一程吧,我想夏婵姐!”上官月说着,笑容纯真得如同一个孩子,吴捕头明白了一切,他紧闭双目,握紧拳头,对着天空声嘶力竭地大声喊道:“不——!”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一个月后,上官月被问斩。在行刑的途中,上官月站在囚笼里,始终面带微笑、仰望蓝天唱着歌,吴捕头两眼空空地跟在囚车后面走着,盼儿和核桃一路哭着、追着囚车跑、呼唤着上官月的名字。进刑场的时候,上官月回过头,凝视着吴捕块,痴痴地问道:“吴大哥,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下辈子我若再遇见你,你带我走好吗?”
吴捕块听了上官月的话,心里痛得像被刀剜,他拼命点头,泣不成声地说道:“好,好,我一定带你走……”
上官月笑了,笑得很灿烂。囚车被推进了刑场,大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吴捕块跪倒在地上,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叫道:“月儿,你不要喝孟婆汤,你下辈子一定要记得我……一定要……记得我!”
上官月跪在法场中间,听着吴捕块的呐喊,笑着流下最后两行泪。随着刽子手手起刀落,上官月在瞬间香消玉损
吴捕块用板车把上官月的尸体拖到西郊的山边,和盼儿、核桃一起为上官月筑了一座坟,相邻的是夏婵的坟。两座坟前,吴捕块和两个孩子一起默默无语地为两位姑娘烧着纸钱,纸钱在火堆里翻转卷缩、带着三个人无边的思念在风中四下飘散,直到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