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历2083年深秋,地处联邦亚洲区极东的边陲小镇,上康镇,迎来了新的一天,曾为五十多年前核武大战的最后一处战场,其惨烈程度可想而知,在结束了最后的一场战役后,整个世界的格局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国家不复存在,而是以行省形式,作为五大联邦自治洲的版图。
原本上康镇并不存在,只是在最后的叛军逃入无垠的幻海森林,做最后的负隅顽抗,盟军经过几个月的围剿,成果甚微,最后高层决议使用密集打击,从而才有了幻海森林的沧海一粟,即上康镇的前身。直至今日,还有几处保存完整的战场旧址,残垣断壁处,散发着惨烈而又永恒的气息。
直到二十年前,大量的难民和贫民被盟军空运到此处后,方才建立起人口小镇,经过二十年不懈地努力和发展,才有了今天的繁华。
同往常一样,冷清的街道下,刻画着环卫工们修长而清晰的身影,稀落地分布着,忙碌了一天的商贩们还沉睡在梦乡中。
远远地,一个黑点进入人们的视线。
“快看,那边好像有人。”
“是吗?这天都还没亮呢,是谁这么早就起来了呢?”
在两名环卫工谈论之时,黑点快速地移动着,不一会的功夫,就完全清晰了起来。
一位老人,头发灰白,身披大氅,步伐健硕,后背鼓起,浑身散发着凌厉之气。
“嘿,伙计,”一位年纪稍大的环卫工朝老人打招呼,“我叫阿生,那边那个叫阿江,你怎么称呼?看你面生的很,这是打哪来呢?”
阿生问了一堆问题,老人未曾理会,只是在和阿生擦肩而过的时候,瞪了他一眼,似乎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
“啊!”
这一眼阿生被吓得浑身发抖,脊背生凉,那眼神除了杀气,不带丝毫感情色彩,这一刻,阿生觉得老人是个恶魔,自己就是恶魔手中的美食。
“哇!”
婴儿的哭声从老人的背后传来,打破了黎明前的寂静。
老人忙解下背上的婴儿,掀开盖住婴儿的大氅,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拿出奶瓶,奶瓶里还有半瓶牛奶,慌手慌脚地将奶嘴塞入婴儿口中。
效果适得其反,婴儿愈哭愈烈。
阿生看到老人毛手毛脚的样子,忽然觉得老人不再是可怕的恶魔,而是一位慈祥的爷爷,加上又是自己的惊叫声吵醒了婴儿,便大着胆子走到老人身边。
“看你就知道没照顾过小孩,把婴儿交给我吧?”阿生小心问道。
老人犹豫了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地把婴儿和奶瓶一起交到阿生手中。
接过婴儿,阿生便轻轻地摇晃起来,看着婴儿粉圆的脸蛋,阿生不由感慨自己初为人父时不也和老人一样忐忑。
当看到婴儿额头上一道寸许的血痕时,不由得心里一酸,“多可怜的孩子,这么深的伤口,以后岂不是要留下很大的一块伤疤!孩子的父母呢?怎么……”
“哼!”一声冷喝打断了阿生的疑问。
想到老人那可怕的眼神,阿生便不敢再多言了,专心喂起婴儿来,不一会儿,婴儿就沉沉地睡着了。
阿生小心地将婴儿缚在老人的背上,盖上大氅。
“他叫萧义。”
雄浑中带点沙哑,老人开口说了唯一的一句话,背着婴儿匆匆而去,不大会儿,就消失在视野里。
“刚咋回事?你咋浑身发抖呢?”阿江碰了碰还在发呆中的阿生,问道。
“啥?发抖?你眼花了吧,”阿生不愿多聊这个话题,便转移话题,“你说刚才那个老人是怎么来到这的?”
“这我哪知道!看他那一身昂贵的穿着,说不定有专机送他来的呢。”阿江羡慕道,眼中满是神往。
“那你说他带着个婴儿,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干什么?”
“说不定是他路上捡的孤儿呢,你可别忘了,我们这小镇可是核污染最少的地方,这几年可是越来越多的人定居于此。”
阿生似乎想把刚才的问题重新问一遍,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大堆,而阿江也乐在其中,有问必答,尽管只是他的猜测,这便是市井小人物间津津乐道的话题。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厚厚的云层,照射在小镇之时,和煦的阳光带走大量升腾的雾气,在地上留下一滩滩小水渍,整个小镇变得拥挤起来,来往的车辆,熙攘的人流,预示着新一天的开始。
老人背着婴儿,来到一处刚营业的中介所。
老人身上的凌厉之气已不复存在,但是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使得原本想要上前的员工纷纷止步,老人也不介意,最后挑选了一幢双层小楼房,坐落在镇上仅有的一座小山脚下。
办完手续,划好帐后,老人拿上钥匙出了中介所,整个过程,老人片语未发。
最后老人购置了一些用品,便去了新居。
一个上午的时间,老人和婴儿的故事就传遍了大街小巷,成了人们饭后茶余的谈资,有人说老人是个高手,有人说老人是位富商,也有人在替婴儿惋惜,小小年纪,便无父无母,众说纷纭。
自从老人搬入新居后,就在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了。
如此月余,人们逐渐淡忘了老人和婴儿之事,而他们也算正式成为小镇中的两员,其它都一如往常,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加入而有所改变。
……